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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545 一竿子打死
「五叔。」

永琰的雙頰和鼻頭都有些發紅,不知是今日風大還是腳步匆忙之故。

「小十五。」弘晝雙手提著鳥籠背在身後,微微向前傾著身子笑著問道:「這個時辰你來禦書房作何?」

永琰看了一眼前方高高矗立的禦書房,面色帶了些許猶豫,遂拿猶疑的目光看向弘晝。

「五叔……我聽聞緬甸來使入京請求和親,不知皇阿瑪可恩準了?」

「既已議和,我大清又是堂堂禮儀之邦,於情於理都當恩準才是。」弘晝笑著說。

「那……五叔可從皇阿瑪處聽說了要將哪位公主下嫁嗎?」

弘晝聽罷只是笑了笑。

他自然知道永琰的來意。

「皇阿瑪沒同五叔說起嗎?」永琰又問,語氣帶著巧妙的試探。

這回弘晝騰出一隻手來拍了拍他的肩,依舊笑得慈和,卻是道:「聽五叔的,且回去吧。這會子你皇阿瑪他正忙著,怕是沒工夫見你。你若真有什麼事,晚些再過來。」

永琰聽罷垂了垂頭,只能低低道了句:「多謝五叔。」

待弘晝笑著離開之後,他又朝著禦書房的方向看了半晌,復才轉身。

他身後的小太監連忙跟上。

「十五爺。」見方向不對,小太監忙問道:「咱們不回阿哥所嗎?」

永琰握了握袖中的雙手,道:「先隨我去一趟毓秀宮。」

他要去找七姐。

從五叔的態度來看,可知方才和珅所言斷是沒錯了。

有景仁宮在,即便皇阿瑪起初無意將七姐遠嫁,最終被和親的也只能是七姐。

方才他中途見到毓秀宮裏的小太監不知因何來禦書房,便覺不妙了。

皇阿瑪拿定的主意,本就無人能輕易更改,更遑論是有景仁宮在背後作祟,一直企圖將他們姐弟一一瓦解。

和珅所給的辦法,興許是有私心在,但眼下……他和七姐都別無選擇了。

景仁宮不會放過他們。

他們也有自己的帳想要清算——

沒有人想要永遠如履薄冰般的活著。

更何況,這樣的日子他們已經過得夠久了。

所以,同景仁宮的這場對峙,既遲早都要有,且單憑他一己之力全然無法與之正面抗衡——倒不如順水推舟,借和珅之勢合力賭上一把!

……

「皇上已經下旨恩準,現如今外頭都傳遍了。」

琉璃閣中,小茶正與馮霽雯說著。

末了又自認為十分聰明地壓低了聲音說:「可如此一來,不正讓兇手有了提防之心嗎?難道沒有皇上的準允,便查不成了?」依她看,大張旗鼓固然名正言順,有皇上的恩準在,辦起案來還顯得很威風,但這些面子上的花哨,似乎還不如暗查來得省事呢。

大家總說大爺聰明地很,可這回怎麼這般不仔細啊。

馮霽雯聽罷即是笑了。

他們要的便是讓兇手有所提防。

如此大張旗鼓,意正在擾亂他們。

和珅跟她說過,若想一勞永逸,便不能退縮,更不能怕麻煩。

景仁宮。

十一阿哥。

金家。

還有於家。

一個也不能放過。

要麼縮著頭自保,可既然做了,便務必要將其一竿子全部打死,絕不可留給他們任何喘息翻身的機會——

今日早朝請旨徹查常保死因,不過是一記破門石而已。

馮霽雯舉目看向堂外漸漸發暗的陰鬱天色。

接下來的路,哪怕是赤腳踩著荊棘,也決不可走錯一步。

如今自覺萬分幸運且安心的是,她並非一人獨行。

……

「你說這和珅,做事也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地很。也摸不清他究竟是聰明還是愚蠢了……」

數日後,阿桂早朝後前來傅恆府探望傅恆,在傅恆的病榻前說起了和珅幾日前於朝上請旨一事,不免深深皺起了眉頭:「如今竟已真的緊鑼密鼓地查上了。」

傅恆已難下床,即便是見客,此時也不過是倚在床頭,勉強坐起而已。

「既有蹊蹺,為人子,於情於理,也該為父討明一個真相。」他語氣有些虛弱地說道:「這無可厚非。」

雖然他暗下覺得和珅的用意當不只是在此。

「錯自然是沒什麼錯。」阿桂道:「但你可知外頭都是如何議論他的?——道是有這空閑揪著一樁『人死不能復生』的案子大張旗鼓地請旨,卻沒功夫過問對自己有著提攜知遇之恩的英廉府的死活。」

傅恆笑了笑。

「你又在為英廉大人鳴不平了。」

阿桂與馮英廉的私交最篤,即便是跟著眾人罵上和珅一兩句,也是有過的事情。

「可不是我一人這麼說。」阿桂雙手扶在腿上,臉色不平卻複雜。

他自也知馮英廉一事怪不得和珅,明哲保身本不算錯,可只因是自己的知己好友,自己這廂沒辦法可想,除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長孫那彥成暗中幫襯些,和偶去牢中看一看馮英廉之外,餘下的皆只能一日日地乾著急,又見和珅無動於衷,讓他連個可以商量對策的人都沒有,覺得十分無力,才總忍不住生出些許無法控制的怪責來。

想到這些,他又忍不住想要嘆氣。

這時,有僕人行了進來。

「老爺。」老僕來到床邊稟道:「十一福晉來了。」

聽得女兒回來探望,傅恆自是讓人立即去請。

阿桂見狀,便合上了話匣子,隻道改日再過來說話。

傅恆點頭,命人送他出去。

阿桂臨要行出傅恆所在的主院之際,果然瞧見了在兩名侍女的陪同下行來的富察佳芙。

阿桂駐足到一側攏袖行禮。

富察佳芙腳下卻未停頓,只在經過阿桂身側之時聲音低弱而匆匆地講了一句:「大人多禮了……」

阿桂抬頭看向她的背影,恰見一身素色旗服的她抬起握著手絹的右手至腮邊,似是擦淚的動作。

回想方才的聲音也是沙啞的,顯然是哭過。

阿桂隻當還是因前不久其長兄福靈安去世一事觸景生情,故而並未放在心上。

可轉日,便聽著了一則令人頗為汗顏的消息。

只因此事,讓十一阿哥的成親王府一時間成為了滿京城最大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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