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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580 四面楚歌
和靜生的便有幾分冷傲之氣,不笑時,常讓人覺得不易接近,此時一張臉肅著,更顯冰冷。

她薄唇掀動,說出的話擲地有聲。

「兒臣懇求皇阿瑪徹查當年額娘之死是否另有隱情。」

這句話比什麼來得都要立竿見影,讓乾隆的臉色登時就沉到了極點。

「你說什麼?」他的語氣帶著迫人的冷意。

和靜與他對視著。

「兒臣認為額娘當年並非死於風寒,而是中毒而亡。」她咬字格外清晰,每一字彷彿都下了莫大的力氣:「求皇阿瑪下旨徹查,以解兒臣多年之惑。」

「……」

乾隆彷彿又看到了當年令妃死後,和靜在她寢宮前大鬧著要查明死因的場景。

那一段時日,整個後宮都被她攪的不得安寧,他亦因此疏遠了這個不懂事的女兒。

可不成想時隔數年,她竟又跟他提出什麼……令妃是中毒而亡!

她還嫌不夠亂,還嫌他的煩心事不夠多是嗎?

「朕念在你來年便要遠嫁的份上,今日且不與你計較,隻當你沒有來過。」他忍怒說道,遂看向和靜身後早已嚇得魂不守舍的宮女,命令道:「送公主回去。」

「奴婢遵命。」

宮女連忙上前兩步,彎下身小聲道:「公主……」

她話沒來得及說完,竟見和靜公主雙膝一屈,陡然直直地跪了下去。

「求皇阿瑪恩準!」

她雙肩端的極正,滿面固執。

「你……」乾隆忍怒不發,目光猶如不見底的深淵一般莫測,他警告著和靜:「這些年來,你口口聲聲說你額娘是受人所害,現如今更是在根本沒有證據的情況之下妄加猜測她是中毒身亡——朕知道你一直疑心針對景仁宮,但你若想藉著今日之變來火上澆油的話,朕勸你趁早收起你那點小聰明!」

末了,他朝著和靜又走近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壓迫感更甚。

「你若還念著永琰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最好本分些,更加不要在他面前散播這等荒唐的謠言。」

一直緊緊抿著唇的和靜聞言忍不住怪笑了一聲。

看來她的皇阿瑪這輩子活得真是太過於順風順水了。

為了永琰,要她本分一些?

可即便他們本本分分,在這深宮之中夾緊尾巴做人,便能一切順遂嗎?

倘若當真如此,那麼他們的額娘是怎麼死的?

是從來不爭不搶的額娘做的還不夠本分嗎?

再者道,要夾緊尾巴的憑什麼是他們姐弟?

做錯事的人分明是別人!

她壓下內心動蕩,仰著臉看著乾隆,凝聲說道:「皇阿瑪要看證據,十分簡單。」

「你有什麼證據?」乾隆仿若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兒臣沒有,但額娘有。」和靜一字一頓。

「你知道自己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嗎?」乾隆眼神愈冷。

「證據便在額娘身上,任憑兇手再如何小心也不可能抹得去。」和靜微微紅著眼睛,語氣卻越發堅定:「懇請皇阿瑪命人開棺驗屍!」

「大逆不道的混帳東西!」

乾隆氣極,揚手一巴掌落在了和靜的臉頰上。

殿內的宮女太監嚇得當即跪了一地。

和靜的臉被他打的偏向一側,又緩緩轉了回來。

她眼神中蓄滿了倔強而不可置信的淚水,眼底更有一抹深藏著的委屈。

那是一個女兒在面對父親的不理解和不作為之時的失望至極。

乾隆看懂了這種失望,心底一震,旋即,怒氣更盛上幾分。

「兒臣已問過太醫,中毒而死之人死後屍骨會發黑,兒臣是否蓄意誣陷他人,父皇一驗便知。」她又接著說道。

見她竟還張口閉口記掛著此事,乾隆一時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難道父皇是不敢面對真相,恐到頭來發現自己真的做錯了嗎?」和靜就這麼仰著半邊泛紅的臉頰看著他,聲音又提高些許,雙眼泛紅地發問:「還是說父皇心中已有答案,只是甘心想做一個任人蒙蔽、粉飾一時太平的皇帝罷了!」

「放肆!是誰教你這麼跟朕說話!」

乾隆怒不可遏,再度揮起了手。

然而對上那雙執拗而通紅的眼睛,他的手卻頓在了半空之中。

片刻之後,重重地垂下,再豁然負到背後。

他轉過身去,語氣森冷。

「滾出去。自今日起,不必再來請安!」

……

「什麼?」

景仁宮內,嘉貴妃從玫瑰椅上倏然站了起來。

「驗屍?」她看著前來傳話的宮女問道:「這當真是七公主所說?」

「回娘娘,確是七公主親口所言。皇上因此龍顏大怒,聽說……還動手打了七公主,要她從此後再不必去跟前請安了。」

嘉貴妃緩緩坐回去,神情莫測。

「娘娘但請放心,皇上向來看重顏面,是絕不會答應她這般胡鬧的。」一旁的嬤嬤低聲寬慰道。

嘉貴妃卻咬緊了牙關。

時隔數年,她當然知道皇上絕不會真的讓人去開棺驗屍,平白惹人詬病。

可是和靜早不鬧晚不鬧,偏偏挑在了這個時候到皇上面前折騰了這麼一遭,明顯用意匪淺!

和靜必然也知道皇上輕易不可能答應驗什麼屍。

可她拿不出證據,只有藉此來引起皇上最大程度的重視——好讓皇上明白她的決心,知道她萬分篤定令妃是中毒而死。

如此之下,皇上即便不會答應驗屍,可心底會有著怎樣的計較,根本也不難猜測。

尤其是今日景仁宮上方才剛籠罩上這層揮之不去的暴風雨。

這種情形之下,疑心如此之重的皇上只怕真的會盡數信了和靜的話……

可和靜怎會忽然如此肯定令妃是中毒而死?

她又怎會特地挑在今日去見皇上?

嘉貴妃隱隱察覺到這些時日以來她或許忽略了許多變化。

比如和珅被關押之後,和靜前往霽月園究竟是何目的?

她當時竟半點異樣都不曾察覺!

還有……於敏中遲遲不曾告發於齊賢之死,先是推去主審一職,就連今日廷審都未有現身,當真只是觀望而已嗎?

而即便是觀望,有了今日這等突變的局面,嗅覺靈敏的他倒戈的可能只怕也佔足了九成。

這且還是死了兒子絕了後,她倒下之後他也不會太好過的於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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