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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歸》134.捐監
?許氏的眼圈是青黑的,面龐是浮腫的,頭上包著一塊貂鼠皮抹額,中間鑲了一塊拇指大的藍寶石,坐靠在床頭,臉上淒淒慘慘之色。

柳嫂子站在床頭輕聲的道:「太太,四位姑娘和三位少爺都在外頭了,大少爺下不得床,也使了人來,姑娘那一邊,來了季青家的。」朱清身上有傷是來不了,許氏和李斐不是母女關係,李斐是不必親來的。

許氏病了,大半夜的頭疼和嘔吐,連夜請了太醫開了方子煎起葯來,到了清早兒,兒女們都知道,紛紛前來侍疾。

許氏閉著眼睛頭暈目眩得難受,心裏懊悔不已。

當年李氏生下個丫頭,她應該大度些,左不過是一個丫頭,她應該大度些,站在丈夫那一邊或許能把這個丫頭要過來,如果是那樣的話,一群丫鬟婆子伺候著,只要是在府裡養著的,養一年養十年,這丫頭或許得改口叫一聲母親,至少也是一句太太,而不是現在的夫人。如果是那樣的,她也得站在外頭,而不是使了一個管事媳婦來……

如今這個局面,許氏心裏懊啊,所以明明知道追悔不及,腦子還是止不住的想,當年如此怎麼樣怎麼樣,把李斐養在眼前,她絕不會讓這個丫頭搭上襄王,搭上任何皇家的人。

柳嫂子站了一會兒,又輕道:「太太,是不是請少爺姑娘們進來?」

許氏揉著太陽穴道:「別讓孩子們來了,一屋子的人看得我頭疼。」

柳嫂子正點頭,許氏弱聲弱氣的說了後半截話,道:「請大姑娘進來吧,我這會兒也歇不下去,許是和人說幾句閑話舒坦點兒。」

柳嫂子掖了掖被角,腳步聲也沒有的退了出去,朱妙華轉眼之間進來,臉上的關切之色有幾分真意:「娘,昨兒還好好的,你這是怎麼了,太醫怎麼說?」

許氏睜開眼,對跟在後頭進來的柳嫂子的道:「你和姑娘少爺們說,就說我這身子沒什麼要緊的,就是飲食不調,脾胃不適!」

朱妙華看著人走了,在床沿邊坐下了,看見床幾上溫著安神茶,倒了一杯捧過去。

許氏支起身,扣住了朱妙華的手,聲音顫著把夢裏的恐慌都帶了出來:「華兒啊,我夢見是襄王登位,襄王登基做了皇上,這下好了,李氏母女是真真得了意了,皇上下旨,廢了我的國夫人,李氏來了長筵堂,就在這長筵堂,她把我射死了。」

許氏點著自己喉嚨,滾淚道:「就射在這裏,把我射死了!」

許氏一張口就說襄王登基,朱妙華驚得一跳,還以為許氏如她一樣了,不過許氏最後一句對不上,朱妙華緩了緩心神道:「原來娘昨晚是夢魘了!」

許氏昨天是夢魘了,夢境太真實,許氏是被嚇病的,她拭著淚道:「你不知,你不知,李氏是有這個膽量的,殺起人來眼睛都不眨一下。要是襄王登基了,我可沒有活路了!」

外頭有的說宣國公夫人許氏糊塗軟弱,但是許氏自有她的智慧。十六年前,李斐就是因為太過霸氣強勢才失去了宣國公夫人的位置,而她巧遇了天時地利人和,才有幸取她而代之。所以許氏的行事完全和李氏反著來,李氏善妒,她大度,朱欽抬了一個個姨娘進門她不管,外頭有幾個相好的她不管,她膽小懦弱,由著姨娘承寵,庶子庶女一個個的出來,她心裏看著不順眼,也沒有下一次黑手。李氏為兒媳的時候,和婆婆蔡氏是一點兒都不和睦的,她當兒媳的時候,是處處依順蔡氏,宣國公府的對牌十幾年都捏在蔡氏的手裏,她都沒有起過□□之心。

十幾年,只要沒人威脅她宣國公夫人的地位,她什麼都不管,不管就不會有錯,沒人可以把她趕下來。但是還有一種情況,就像當年李氏狼狽的離京一樣,如果是坐在皇位上的那一位看她不順眼,她這一生的榮華富貴就到頭了!

許氏抖著身子,顫著唇和朱妙華輕嚀的道:「妙華……萬一那件事情懷疑到了我們頭上,襄王登基,我們都沒有活路了!」

根本就不需要確鑿的證據,只要懷疑就夠了,上位者寧可所殺不可錯放,要是讓襄王當了皇上,他只要有一絲絲的懷疑,不說她榮華富貴的日子沒有了,連命都沒有了。

許氏的夢境,也是朱妙華最隱秘的恐慌,她的瞳孔急劇的收縮,臉色瞬間慘白了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朱妙華扶著床沿的手在抖著,但是臉上的神情狠戾又倔強,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這一世,趙彥恆不可能當皇帝。

許氏捂著頭泣聲道:「可是襄王怎麼留在京城了?他九歲便就藩了,他還沒有成婚,皇上就讓他負責廣西官員的考核,這樣盛寵,就是景王十八歲的時候也沒有過的!」

「這樣也好,景王先前就是□□逸了,以為自個兒眾望所歸呢,眼裏沒有他這個七弟。」朱妙華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聲音冰冷的道:「這樣很好,景王襄王,這會兒指不定誰登基呢!」

上一世,是趙彥恆登基的,在朱妙華的心目中,景王的贏面本來就小。所以朱妙華在長興侯府故意和景王做了那場交易,給景王解決了一個大患,作為交換的條件,讓景王動手殺了蔡氏。

景王不知道蔡氏早前動手殺了李斐。

以趙彥恆的本事,應該能查到景王身上去。

趙彥恆會以為是景王和蔡氏合謀去殺李斐,然後差點兒把他殺了。

這一招叫禍水東引。

這種誤會不會解除的。

這一下,他們兩兄弟會鬥得你死我活的!

而且,上一世她的襄王妃和皇后不是白當的,她能提點景王一次,還有第二次第三次。這樣一來,這一世,趙彥恆能不能順利登基,且得另說。

朱妙華這樣想著,嬌弱的臉龐高昂的抬起來,嘴唇薄涼,下巴堅毅。

許氏不知道朱妙華是拿來的自信,反正她是沒有這樣的自信的,跌坐在床頭,自怨自艾。

「母親,勝負未分,你可不要自己泄了底,這樣就死的太冤枉了!」朱妙華附在許氏的耳邊冷酷的道,眼底黑暗幽深,眼角閃過一絲淚光,然後她勾起笑意,把參茶捧到許氏的面前,寬慰道:「襄王領了差事,景王也馬上就有差事了,母親就放寬心吧?」

「是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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