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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歸》236.朱秒聰
?孩子沒有葬禮,景王夫婦緬懷了之後,第二天孩子的棺槨就送到昌瑞山中的名宮觀寄放,將來方佩儀死去下葬之時,再與母合葬。

同一天靖嬪病逝,以嬪位之禮操辦起喪禮,沒有引起多大的震動,宮裏宮外的人按製祭奠了一回,轉過了頭該幹嘛就幹嘛,就比如說壽春公主,在社壇就和襄王夫婦說上了,一手一個握住趙彥恆李斐二人,誠邀兩位明天去公主府用膳,用過午膳之後兩家一同前往西山。

這是為上回壽春公主爽約的事描補了,又是謝趙彥恆在靖嬪這件事上提點過她們母女,至於那一天趙彥恆拜託的,清平伯府馬大姑娘的事,馬大姑娘的事是小事,一道來就好,襄王妃帶著一個表侄女太突兀,再帶上兩個妹妹朱秒聰和朱妙仙。

數輛馬車停在公主府,馬舒蘭一張瓜子臉粉撲撲的,她生在靈州長在靈州,今年二月初入京,由清平伯太夫人帶著參加過許多次的應酬,卻仍無緣與壽春公主一見。

身份就代表了天淵之別,要是自個兒不專營,一輩子也碰不上貴人。馬舒蘭唇齒間呼出一口快慰的氣息。

前方朱秒聰神色淡淡,她的本性原就清淡,這半年就更加淡然了,淡如雛菊,整個人沉靜下去,默默無聞。而緊跟著李斐的朱妙仙就有一點點局促了,她是庶女,年紀又最小,只有十四,且先前也沒有一位女性長輩好好扶持過她,今年因為婚嫁的年紀到了才提溜上來,很有一份雀喜和緊張的。

壽春公主明眸善睞,和李斐說笑道:「今兒我們用過午膳之後出發,到了西山腳下我們下車換馬,在別裝下榻就行了。」

壽春公主和李斐說話的時候,眼睛數次睇到馬舒蘭身上。

皇上不太懂軍事,今年西北旱災,周邊領國部落也遭到旱災,邊境不斷的受到遊牧民族的襲擾,皇上數度宣了守孝中的朱欽垂問邊關的局勢,所以朱秒聰和朱妙仙本就在邀請之列,這是她們的父親掙下的體面。馬舒蘭就沒有一個好父親了,壽春公主為此多看了她幾眼,模樣是中上之姿,規矩上是下了一番苦工的,差不離也就行了。

李斐盼著去西山散散心,一臉的期待道:「停車坐愛楓林晚,路上信馬由韁,我要好好看看一路的景緻。」

趙彥恆和柳潭走在前列,趙彥恆聽著李斐的話就回過頭來笑道:「路上別管這些人,我帶你抄小道去,別有一番妙趣的。」

李斐做報羞的樣子,壽春公主手指著馬舒蘭,笑罵起來道:「你們有什麼話不能私下說,這裏還有小輩在呢。」

馬舒蘭鬧了個臉紅,她年紀比朱秒聰和朱妙仙都大的,卻是愣生生的差了一輩,叫李斐表姑。

趙彥恆一點都不臊,還衝壽春公主眨眨眼道:「三姐懂的。」就是要在大家面前秀個恩愛,壽春公主自己就常乾這個事情。

「罷了罷了。」一對姐弟打了一回啞謎,大家男女分席坐了,朱秒聰坐在壽春公主的左手邊,壽春公主就順口的問一句,道:「你姐姐怎麼樣了?」

生於斯長於斯的貴女們,壽春公主和方佩儀,朱妙華朱秒聰這一批,嫡女的身份,一流的家世,煊赫的權勢,那是自小就相熟的。

朱秒聰順便提攜了一下朱妙仙,道:「今早和三妹去長興侯府看過,我也是不大懂,就姐姐自己說,前晚從景王府挪回來,沾著楔萌院的床睡了兩宿的安穩覺,如今已是大好了。只是太醫說,先躺足了十天再說……」胎像還是不穩的。

壽春公主頗為動容的,嘆道:「事情就是那麼寸,也是嚇著累著她了。」

那天朱妙華半夜隨婆婆到景王府,一直忙前忙後的,整一天沒闔過眼,整一天也沒有一個人有心情吃飯,朱妙華還在方佩儀昏迷的時候,在她床畔落了許久的眼淚。任誰都以為,她就是那一天操勞傷心到差點流了產。

宮裏的德妃知道這種事,都賞了一批藥材到長興侯府,連著長興侯夫人,還罵了一回春堂的大夫。先前那大夫怎麼說,說憂思於心傷了身子,長興侯夫人還對朱妙華隱隱不悅的,憂思什麼,是她做婆婆的太苛刻,還是她的兒子不體貼,倒叫兒媳婦憂思成那副懨懨的樣子,所以在景王府出事之後把朱妙華帶上,有狠使朱妙華的意思,結果差點害死了自己的孫子。

長興侯夫人後悔不迭,對著朱妙華倒有了愧疚之心,轉過頭來就囑咐范慎,這些日子不許惹媳婦生氣。

趙彥恆旁聽著嗤笑了一下,景王不知前世之事,所以不會知道他的局面在朱妙華的指點下,當然也在他和李斐的推波助瀾之下,越輸越多。除了他也沒人知道,朱妙華自以為是的,點撥的這一下,事情演變至此,把靖嬪原來有的榮恩禍害掉了,又把景王夫婦連累成什麼樣子。不過朱妙華蠢人有蠢福,自有福氣伴身,這一點從前世開始,趙彥恆就很佩服朱妙華自身縈繞的這份福氣。

他的六哥不知道前世之事,也不知道會把這一切的過錯歸咎在誰的身上。

用過了午膳還有點空餘閑暇,柳潭和趙彥恆琢磨上了一盤殘棋,女眷們圍坐著說些詩詞歌賦,曲藝音律。

壽春公主不是空有身份的空心美人,善彈琵琶,十八歲之後又學箜篌,四年就大有所成,為詩詞譜曲,排演歌舞,也是很有天賦。壽春公主是讓諸位大家拜服的才女,亦是貴女們模仿的範本。

李斐就笑指著馬舒蘭道:「她從六歲開始學琴,雖是資質所限,勤能補拙也算入了點門道,你要不要聽聽小輩的技藝?」馬舒蘭家世差了一層,就只能用才華描補一些了。

壽春公主給面子的點點頭,叫婢女去擺琴案,又對朱秒聰笑道:「你的塤,這陣子可有荒廢了?」朱秒聰有一份與眾不同的靜美,就拿樂器來說吧,有那麼多管弦樂器,朱秒聰偏愛上了蕭索懷古的塤。

朱秒聰撫著胸口淺笑道:「前陣子犯了秋咳,殿下想聽曲樂,三妹的笛子也很好,都是吹的。」

壽春公主聽罷在心中暗暗的讚賞。朱秒聰自恃身份,已無心與她人爭峰,又親愛妹妹,數度抬舉朱妙仙,這般謙和的舉止,反引得壽春公主高看了她們姐妹一分。

李斐吩咐朱妙仙的丫鬟把朱妙仙的笛子取來,用嘴吹的樂器,一般都不和他人共用的。

不過朱妙仙的笛子沒吹上,馬舒蘭一曲嫻熟的江城子彈奏到尾聲,一個年輕媳婦就疾步入內附在壽春公主耳邊說了幾句話,只見壽春公主一瞬間斂去了大半的笑意,復又立即回暖,點了點頭。

隨後頃刻,衛王又盪過來了,不過這一次衛王不是一個人,有挺著大肚子的衛王妃孫玉燕語笑盈盈的相陪,兩人身後又跟了兩個人。

內宅裡一個女人的打扮就能瞧出身份,其中瓜子臉,柳葉眉,櫻桃嘴,穿著淡黃色薄綢小襖,白膩的手腕上套著一對龍鬚鐲,烏黑的秀髮盤著婦人的髮髻,攢著一支白玉鑲金絲釵,此女便是孫玉燕賢惠的給衛王的通房大丫鬟白絮,顏色是衛王府裡的一等一。另外一位亭亭玉立,秀氣嬌俏,穿著打扮明顯是費了一番心思的,襲一身織金鈕牡丹花紋短襖,下一條淺碧色流雲蝙蝠的束腰長裙,挽著彎月髻,額頭貼著金翠珠寶製成的花鈿,又攢了數支鑲蜜蠟金簪。就這一身打扮,便不是衛王府中人。

朱秒聰等人站起來向衛王衛王妃行禮,孫玉燕攙起朱秒聰,親熱的道:「整一年沒見過你了,再不看一看你,我都要把你的音容忘記了。」說著又看到另外兩個人,朱妙仙是有點印象的,另一位就不知道是誰了,視線停在馬舒蘭身上。

馬舒蘭笑笑道:「小女是清平伯府的,姐妹之中行一。」

一為大,孫玉燕顯然知道清平伯府的家世,笑意未達眼角,道:「原來是馬大姑娘。」又把身後的姑娘招呼上來,就向馬舒蘭介紹道:「這一位是我的妹妹,孫玉芝,好像比你小兩歲。」

完全是有備而來,馬舒蘭的年紀都知道,那麼馬舒蘭因何能在此,又所為何來,也是知道的。

馬舒蘭被孫玉燕拿著作伐,一時措不及防,有些僵笑著和孫玉芝相互行禮,稱她孫二姑娘。

衛王見到三個陌生的姑娘及姑娘們身後好些陌生的丫鬟,拘束了起來,坐下來低著頭專心剝桔子吃。

「殿下,奴婢來伺候。」

白絮連忙來伺候,把桔子皮剝了,把桔子上的絡絲撕乾淨,桔子一瓣瓣開出一朵花來,捧給衛王吃。衛王似乎扭了一下頭,白絮還是貼心的送過去。衛王也是好脾氣的,就接著白絮遞來的桔子一點點吃著。

壽春公主一邊留意著五哥,一邊看孫玉燕抓著馬舒蘭說話。

王妃又問,馬舒蘭也只能實話實話了,她們馬上就要啟程去西山上了。

「就著晚霞看紅楓,天上地下紅彤彤一片,真是賞心悅目呢,可惜我是沒法子去了。」

撫著七個月的身子,孫玉燕遺憾的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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