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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歸》278.趙彥恆的笑話
?大眼瞪小眼。

是趙彥恆的眼睛瞪著李邈的眼睛。

趙彥恆先來個冷漠的表情,再來個嫌棄的眼神,李邈還小呢,還不能看懂那麼複雜的情緒,隻穿著一件紅兜兜坐在床上,肉呼呼的手掌壓著一個臉龐大的撥浪鼓,敲得起勁兒,鼓面發出嘭嘭嘭的聲音。

整出這點動靜來,李邈就高興了,隨著咯咯咯的發出歡笑聲。

趙彥恆回頭看了眼,確定無人,長腿就往前跨了一大步,出手捏住了李邈嫩豆腐一樣的下巴,再輕輕一推,李邈就像翻了殼的烏龜,雙手雙腳朝天的撲騰了起來。

趙彥恆臉無表情。

李邈被人存心欺負了也不惱,還以為此人是陪他玩呢,忽的一下翻過身來,阿伊,伊阿的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話。

李斐剛剛在沐浴,此刻內穿了一件兩襟抱腹抹胸,外罩著一件明羅紗衣,徑直越過趙彥恆就坐到床邊,嫻熟的將李邈抱起來道:「要噓噓了,噓完了和姐姐睡個覺,我們就去找程煥。」

李斐在娘家就常帶小侄女,現在帶起親弟弟也是親力親為,掰著雙腿把了嘩啦嘩啦的一泡尿,又給他擦過小雀兒,再放回床上,摟著他,撫著他的背,預備著一起睡個午覺。

趙彥恆忍了又忍,站在床頭道:「你看他長得像誰?」

李斐不想講究這個,當做沒聽見的哄著李邈睡覺。

趙彥恆是分外不自在的,犀利的說道:「你看看,你看看,這個額頭,這個眉骨,這個眼睛,都和他老子一模一樣。」眼為六神之主,這一塊完好的遺傳了陳介祺的模樣,李邈就像是陳介祺的縮小版。

李斐偏摸著李邈的小鼻子道:「這裏長得想我娘,也想我。」

趙彥恆撩了一下輕盈寬大的長袍,悶聲坐在了床沿上。

李斐體貼的挪了一下李邈,姐弟兩人往床內挪了一個身位,給趙彥恆騰出了一半的床。

趙彥恆兀自憋了一口氣,還是憋不下去,轉過身手輕輕的搭在李斐的肩頭道:「把他抱出去吧,奶娘丫鬟跟著好幾個,就由著她們閑著,累著你。」

李斐的眼神飄過來,不情不願的說道:「邈邈還小呢,現在是誰陪著他,他就和誰親近,我得和我的弟弟親近親近。」

把孩子成天的丟給奶娘丫鬟,李斐是極不贊成這種做派,僕從環伺,這麼個孩子算誰生的?

趙彥恆抑鬱著道:「他那麼小,你現在陪著他,過個幾天他也不認得你。」

李斐飄忽的眼神立刻尖銳了起來,道:「我長長久久的帶著他,養大他,他就不會過個幾天不認得我了。」

趙彥恆倒抽了一口氣,再倒在床上,發出一聲清晰的哀嘆聲。

李斐故意忽視趙彥恆的情緒,刻意和他喋喋不休的說道:「我這幾天正發愁呢,你說邈邈就比多福的兒子小了那麼幾個月,怎麼就差了這麼多。程煥那小子十三個月已經走利索了,邈邈提還提不起來。身高體重都不如程煥十三個月的時候。我娘和那誰,沒比多福兩口子矮一截,不矮還高點兒,這生下的孩子怎麼縮了個兒。沒少他一口吃的,怎麼不噌噌的往上長。」

李斐是真的期盼李邈噌噌的往上長,就像農夫種下了莊稼,期盼著長勢喜人。

趙彥恆全無反應,李斐用手肘碰了碰他,還非得他出個聲音。

趙彥恆尚未張嘴,李斐又柔和的叮囑道:「你壓著嗓門子小聲說話,他睡著了。」

趙彥恆翻身就罩住了李斐,臉埋在李斐的脖頸喃喃道:「我彆扭!」

「彆扭什麼呀!」李斐反手拍拍趙彥恆的臉,絲毫不去理解趙彥恆的情緒,理直氣壯的說道:「你要是能給我娘提個醒兒,或許就沒有我弟弟了;你要是能安下心來當一個富貴閑王,你及你身後那麼多的人,就不必如此的忙忙碌碌了,忙得我娘,連兒子都不顧了。」

李月此番北上,是押著許多貨來的,有陳介祺在南邊運作,南來北往互通有無,什麼賺錢倒騰什麼,李月現在就在運河邊上,向北方的經紀們出售貨物。所以李月和陳介祺,明面上還是兩口子。兩口子這兩年急遽得,集聚著財富,大部分送入了襄王府,由趙彥恆支配。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奪嫡是相當耗財的事,趙彥恆自己的俸祿和封地上的收益根本開銷不過來。偏偏趙彥恆又想當個皇帝,缺錢缺得緊也不能像吳王那樣亂來,更不能像荊王一樣,去光明正大的侵佔別人的良田。

前世的景王是怎麼毀去的,私動了鹽鐵,賢王之名真是虛偽,和吳王荊王又有何不同。

要做儲君,得顧全國之大義,所以趙彥恆要做一個心懷天下的好王爺,就得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就得在不予朝廷爭利的前提下集聚財富。所以當年趙彥恆以湖廣藥商的身份住在李家隔壁,搬進去那麼多的藥材,確也是個販葯的。

李斐做了兩年的王妃,每回算著各處的帳本,就覺得賺再多的銀子都不夠使的,因為奪嫡就是一個無底洞。

趙彥恆放開了李斐,自覺的躺在床沿邊上。

李斐露出一絲竊喜,手上攬著親弟弟,在弟弟的睡顏上憐愛的親了一口。

吧嗒一下還親出了響聲來。趙彥恆彆扭得汗毛都豎起來了,脫口而出道:「這又不是你生的兒子,兩個整天了,時時刻刻戳在我們中間,成什麼樣子了,是個一家三口的樣子?他和我沒一點兒相似,你也下得去嘴?」

李斐翻身捶了趙彥恆一樣,砰得一聲捶在趙彥恆的肩膀上,下手的力氣不小,李斐瞪著眼兒道:「你什麼意思?我和他有四分之一是相同的,我怎麼就不能親一親,愛一愛他了。」

趙彥恆直直的躺著,抱臂硬頂著道:「他和陳介祺長得實在是太像了。」

李斐涼涼的冷笑了兩聲,忽然就壓不住了道:「我是不知道,將來你和什麼唐姑娘,周姑娘,何姑娘,崔姑娘生下了孩子來,有幾分能像你,又有幾分能像我。」

趙彥恆被李斐這番充滿火氣的嘲諷怔住了,反應過來品味過後,才理解了李斐這兩天的舉止,軟下了態度道:「你想哪去了,我早早就說過了,我們還年輕,我願意等著你,守著你,我不想當便宜爹,也不叫你當便宜娘。」

這兩天李斐摟著李邈作得那麼厲害,就是在等著趙彥恆這句話,如今趙彥恆果真把這句話說出來了,李斐的心裏像打翻了五味,還是一塌糊塗的,連父皇都不說了,隻道:「皇上精心為你挑選了好些個姑娘,都是性情溫順又好生養的好姑娘,她們巴巴的等著進府呢。」

「巴巴的等著進府,還不知道在等誰!」

李斐一再的提起,終於是觸動了趙彥恆的怒火。

關於崔霖毛遂自薦的事,李斐沒必要瞞著趙彥恆,李斐不僅沒有瞞著趙彥恆,還提醒趙彥恆,可不能選來選去的把崔霖選進來,那成什麼了!

然後趙彥恆整個人都懵了!

崔霖,崔氏!

趙彥恆對崔霖的印象還停留在上一世,上一世李斐在內宮,崔霖在宮外,兩人沒什麼交集,崔霖才是真正把自己偽裝得無懈可擊。領了敕封襄王側妃的聖旨,因為太和公主生病延期入府,因為王妃朱妙華的刁難延期入府,因為皇上的駕崩延期入宮,因為皇上迷上了后宮的一位女官,就不需要她入宮為妃了。

重重的波折,崔霖都表現出逆來順受的樣子,隻道自己賢德不夠,無福侍奉天子,然後日日在家中自嘆福薄,最後強烈的表示,要入道修行,說這一世和天子福分不夠,那麼她要入道修行,修來世。

當年已經成為天子的趙彥恆當然把這番話當做了崔霖還想入宮侍奉的理由,當年怎麼追也追不上李斐的趙彥恆當然是沒這個閑情招惹崔霖的,所以崔霖說要入道修行,趙彥恆就準了崔霖入道修行。

趙彥恆又想著崔霖領受先帝旨意在前,他結識李斐在後。他雖然是沒有碰過崔霖一下,在名分上,他還是做了一個負心之人,所以及至崔霖真正入道之後,趙彥恆多少對她產生了愧疚之心。

因此給她賜道號,建道觀,崔霖後半輩子的開銷,全是內府所出。

皇家內府養著的女道士,其精緻的生活就和皇家的公主入道差不多了。趙彥恆雖對她沒有男女之情,隔段時間也會過問她一下,這樣過了幾十年,等到趙彥恆老邁即將駕崩的時候,他還記得他最後賞賜給崔霖的,是一塊好板,旨意下到崔家,讓崔家將來好好操辦崔霖的身後事。

可著他因為那點愧疚之心,庇佑了崔霖幾十年,全是被她給耍了?

趙彥恆呼哧呼哧的出氣道:「別再和我提什麼姑娘,什麼崔姑娘。」

李斐摸索到趙彥恆的臉,趙彥恆氣得臉都發紅髮燙了。李斐縮回了手道:「何至於氣成這個樣子了,宮禁之內,內侍們過幾年都要查一查,沒騸乾淨的還得在騸一遍,宮女們空枕寂寞著做出點什麼來,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宮裏就一個正常的男人,女人之間磨鏡那點事難絕。

而宮外頭,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新奇事。男人要求女人保持貞操,只是要求女人對男人保持貞操,被困住的女人們怎麼安慰,這已經管不過來了。

所以崔霖才在李斐面前表明了心跡,崔霖只是想陪著李斐,在李斐將來失去了趙彥恆寵愛的時候,李斐一回頭,她猶守候在那裏。李斐心知崔霖的真誠,在趙彥恆憤怒的當下,依然說道:「我此生再不會與她相見,你可別去為難她。」

趙彥恆這會兒氣得慾念驟然升起,單手摟住李斐,就把李斐連著自己翻滾到床下。

李斐的後背墊著清冷的青磚地,李斐的胸前緊貼著趙彥恆滾熱的身子,趙彥恆伸手就把李斐身上的抹胸撕成了兩瓣,趙彥恆俯瞰著李斐說道:「你放心,除非我老得做不動了,你不會有空枕寂寞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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