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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歸》78.男人的標誌
?李斐屏著呼吸站在那裏,貪看著趙彥恆的眼睛,趙彥恆眨了眨眼,眼珠子似乎在尋找什麼,對上了李斐的目光,臉上抹上一絲笑意。

「醒了!」

李斐輕手輕腳的走過去,說出來的話那麼的平靜,好像趙彥恆只是簡單的睡了一覺,不過李斐的動作神態顯示了她的激動,她俯下身,伸手撫上趙彥恆的額頭眉梢,眼睛蘊上了淚水,一眨也不敢眨的盯著趙彥恆瞧,輕柔憐愛。

趙彥恆張了張嘴,蒼白的唇動了動,他要說話,卻是口乾舌燥的,沒發出聲來。

李斐看見趙彥恆能動嘴了,才從這樣的驚喜中回過神來,揚聲朝外道:「殿下醒了,快……請老先生。」又回過頭伏在趙彥恆臉上,緊張的問:「你說什麼?你覺得怎麼樣?。」

趙彥恆抿了抿唇,聲音微弱低啞,說出一個字:「渴……」

李斐如聞天籟,立時起身,就那麼幾步路,也衝到桌前提起溫著的水壺,翻過一個甜白瓷杯盞,倒了一點點水出來,湊到趙彥恆的唇邊,輕道:「含一會兒再咽下去,潤潤嗓子吧,老先生說過你醒來會口渴,但不能一下子喝太多水,你一點點喝。」

趙彥恆一直看著李斐,微微張嘴,他剛剛醒來,腦子還在混沌之中,好像不會轉一樣,身體卻是又痛又沉又酸,很不好受。

這喂水的功夫,段老先生就過來,看著人確實是清醒過來了,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下了些,露出放鬆的神態。

李斐餵了小半杯水,讓出位置來給段老大夫檢查,段老大夫坐定把著脈,倒是把趙彥恆不願意說出口的感受說了,一個人昏迷和清醒是不一樣的,昏迷的時候一切的感知都是遲鈍輕微的,甚至根本沒有知覺,現在人清醒了,能眨眼睛會口渴,感覺都回來了甚至敏感了起來,趙彥恆現在的身體極度的虛弱,很不舒服。檢查完,段老大夫又出去斟酌了一遍膳食和藥方。

李斐擰了暖帕子來捂著趙彥恆冰冷的臉,手隔著帕子捧著趙彥恆的臉,不到兩天的功夫,這張臉就明顯的消瘦了些,李斐有好多話想說,卻是顧著趙彥恆的身體,怕他聽了累著煩著,就什麼也不說,只是笑道:「還渴嗎?現在餓嗎?一直備著粥的,老先生看過就端上來了,現在我們這裏啊,是老先生最大的,進你這屋,人還是東西,得老先生看過之後才能放進來。」

「你別擔心,沒那老頭說得嚴重!」趙彥恆啞聲道。

「嗯!」

李斐乖順的應道,俯下身輕輕的靠著趙彥恆的身體,沒敢靠實,手臂隔著被子擁著他,頭往外偏一時鼻酸。

嚴不嚴重的,李斐給段老大夫打下手看得清楚,看得心揪。

李斐這樣偏過頭,剛剛好給趙彥恆露了一個頭頂,趙彥恆直直的看了看,抬起了手,指尖輕柔的穿過李斐的短髮。李斐感覺到了,心慌了一下,抬頭苦笑了下道:「難看吧?很難看了!」

女子的頭髮,以長烏柔順為美,李斐現在這樣割掉了頭髮,可不會有美感,誰不是一頭長發,連道姑都有頭髮的,只有尼姑,也不是短髮,是剃光了的,所以李斐這個形象,就太難看了,沒人像她這樣的,沒人習慣看美人是這個樣子的,李斐便是天生麗質,失去了長發的她,也是一塊美玉磕在了地上,磕破了一角。

趙彥恆嘆了一口氣,他的心情是複雜的,美人嬌嗔美好,自當好好保護,趙彥恆曾有豪言,護李斐周全,可是這一回他拚盡全力了,結果變成了這副樣子,李斐的頭髮沒有了,頭髮對女人來說多少重要,這不是打了他的臉嗎?趙彥恆呼了一口氣,才啞澀的道:「沒那麼難看,就是回想起來,鬱鬱難平!」

前世趙彥恆確定李斐本人沒有遭受過這樣兇殘的截殺,這一次他找來了,事情一直在變變變,才演了這麼一處,趙彥恆怕李斐因為自己才遭了這一劫,前世李斐就是在圍場中……也因著自己……趙彥恆這般稍微想一想,眉頭緊緊的皺起來。

李斐像是知道趙彥恆所想,趕忙道:「快別這樣說,我就是斷了頭髮,它會長出來的,你先別費這個神,好好養傷。」

「哎……」趙彥恆現在確實沒有這個精神,他現在這雙眼皮沉得很,很想閉眼昏睡過去,不過剛才段老大夫囑咐過,他必須吃點東西再喝葯,他兩天沒吃過東西了,就被人灌了一肚子的葯汁,趙彥恆約莫有點感覺,所以強撐著,雖然他一點也不餓。

參粥端過來,趙彥恆很勉強的吞咽了半碗,一碗墨汁一樣粘稠的湯藥,趙彥恆讓李斐扶著他的頭,他一口悶了,苦就算了,還有股子腥味兒。

「快簌簌口吧!」李斐端了蜜水站在一邊,趙彥恆捂著自己的嘴,一陣一陣的犯噁心,直到這股子腥味兒壓下去,才簌過口,很快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段老大夫來換藥,葯帕子烤熱了壓在傷口上,趙彥恆被痛醒來,李斐看著他呢,摸摸他臉上的虛汗,眸中帶著疼惜,安撫道:「老先生手藝好,很快就換好了。」

段老大夫專心致志的在處理傷口上的膿液,並沒有抬頭,隻道一聲『換』,李斐麻利的從一盆蒸氣騰騰的熱水中撈出一塊棉布,擰得半乾撒上一層藥粉,在酒精燃燒的火光中熟練的過三遍,遞給段老大夫。

趙彥恆看著李斐和這個大夫默契合作,還沒有看出滋味來,隨著視線的轉動,他瞳孔劇烈的縮了一下,身子一抬。

李斐以為他是疼的,壓住他的腰身體俯過來,眼睛微微紅了,道:「忍了忍,傷口有點化膿了,要擦乾淨的!」

「不是!」趙彥恆不是在看那一條被擦拭得泛白的傷口,他抬高身體,是想看得清楚一些,他被李斐壓住了腰,就支起了頭想要看個清楚,待他看清楚了,他的臉色似懊似喪,似惱似羞,頹然倒了回去。

「疼得厲害嗎?」李斐嚇了一跳,對段老夫人商量著來:「老先生,你下手盡量輕一點。」

段老先生悶哼出聲,他大概知道趙彥恆為什麼突然這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李斐不懂,她心慌意亂的揩著趙彥恆臉上和脖頸處的汗水,看著趙彥恆緊皺著沒有,一臉痛苦的樣子,問了幾聲又不理人,雙手把趙彥恆的頭抱著,低頭含住趙彥恆的嘴唇,期待用柔情蜜意慰藉趙彥恆的痛苦。

雖然李斐誤會了,這效果是一樣的,趙彥恆沉浸在柔唇香齒中,暫時忘了那股子羞恥。

李斐擔憂著趙彥恆的身體,吻得並不專註,她的理智回籠了一些,想趙彥恆不是那麼不能忍的人,停了下那個難分難解的吻,臉面一紅,道:「你到底怎麼了?是怎麼樣讓你不好受了,你要說出來才可以改啊!」

趙彥恆神色是古怪的,之前他意識混沌,那一處傷口疼得都麻木了,並不知道段老大夫做了什麼,現在他清醒的看見了,他難以啟齒啊。在趙彥恆的認知裡,那是男人的標誌,只有被閹割過的男人和在歡場中的男人,才沒有那些,這份難以啟齒的羞恥之心,甚至超過了身體的疼痛。

段老大夫輕咳一聲,道:「害臊成這樣,最多過兩個月就長回去了。」

李斐回味著這句話,一時奇怪,就把頭轉過去仔細的看了趙彥恆的傷處,那一處接近隱秘處,李斐雖然給段老大夫打下手,也一直守著禮沒敢往那一處瞧,這一瞧就瞧出了不一樣來,怎麼說呢,李斐在山道上給趙彥恆止血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把那一處瞧過了,趙彥恆臉長得斯文,那一處可不斯文,蓬蓬的一團,一條黑線衍伸到肚臍下,很是粗狂張揚的模樣,段老大夫為了保持傷口的乾淨乾爽,把傷口上下寸余的毛髮剃掉了,那就幾乎把趙彥恆的那裏……剃乾淨了!李斐約莫懂一點這個事情的嚴重性,半大的小子們,世人常用『毛還沒長齊』譏諷他們,李斐好奇過,纏住她的哥哥們把這句話的意思弄明白了,反而彆扭了整一天的,由此可知,這點東西是很重要的!

「你……」

李斐手足無措,紅著的臉有關切之意,卻是再看不了口,直聽到段老大夫使喚她,她才找著主心骨似的乾起活來。

還有一處傷在左肩,削掉整整兩根手指長的皮肉,解開厚厚的繃帶,傷口呈可以看出肌理的血紅色,泛著有股子味道的黏液。

又是一陣熱燙,趙彥恆斜側了身,頭微一轉,鼻尖冒出的汗水滑落,滴進枕墊裡。

「都好了,都好了!」

李斐的話音裡有雀喜之意,這兩三天,按說李斐是很煎熬的,可是在李斐的照顧下,趙彥恆每一次換了葯,喝了葯,甚至是每一次呼吸和皺眉,李斐都能在這些事情上得到滿足。

至少,他活著,她也活著!

如果這中間失去了點什麼,李斐給趙彥恆穿著衣服,大而化之的想,那點失去的東西,失去的時候不痛不癢,找回來只是時間的問題。

一切能被時間撫平的憂愁和煩惱,都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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