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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隱婚,律師老公不太壞》672,單相思212,他的請求,希望她做一個歡樂的新娘
672,單相思212,他的請求,希望她做一個歡樂的新娘

劇烈的疼痛,令蕭璟歡醒來,眼前卻一片黑暗。

那是一種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因為太黑,恍惚的,會讓人覺得這是夢。

可如果是夢,夢裡的人又怎麼會感到疼痛呢?

她想動,身子好像被什麼給壓住了,動彈不了,腦子裡有什麼一閃而過:

是了,別墅被炸了,她被什麼推倒,立時立刻就失去了知覺。

天吶,她這是被埋在地下了嗎?

恐懼似潮水,一下漫上了心頭。

她動了動手指,便有慢天的疼痛感襲來,手還在,人還有知覺。

摸了摸,她摸到的全是碎石子,身邊好像有一具身子,熱乎乎的,軟乎乎的,一隻類似手臂的東西橫在她腰際:之前是這人在叫她提醒她小心的嗎?

她扣住了他的手腕,搭脈,體溫偏低,生命體征還在,不過,看這脈象,這人的身體狀態貌似很糟糕——她從沒把過比他還要奇怪的脈象過。

「喂,喂……」

她輕輕掐了他一下:

「醒醒,你醒醒……」

開出口來,她發現自己的聲音是暗啞的,嘴巴幹得特別的厲害。

據她所擁有的臨床經驗分析,她至少昏迷了有八個小時以上了,身體上某個地方肯定受了比較嚴重的傷,必定有失血,否則,人不會這麼虛弱。

她算計了一下,現在應該是晚上了,因為感覺越來越冷,冬夜的冰冷,正無孔不入的傳遞過來,通過肌膚反應給大腦。

她深呼吸,好像聞到了一股子濃烈的硝煙味,裡頭滲透著一股子血腥味。

也不知這血腥味是來自誰身上的。

「你醒了?」

那個身子發出了一記虛弱的聲音。

她記得這個聲音,正是那個提醒她「小心」的男人的聲音。

「原來你早醒了?」

她暗噓了一口氣。

「嗯。」

男人輕輕應著,顯得有氣無力。

「我們這是被埋在下面了是不是?」

她輕輕的問。

目光所及,完全不能視物,但她能感覺到,他們被埋在了一個極為狹小的空間裡了。

「嗯。」

男人的聲音很沙啞:

「你放心,他們在外頭挖掘。保持體力,我們能出去的……」

「是嗎?」

她靜靜的聽了一聽,外頭好像真的有聲音在傳過來。

「是的。你……覺得還好嗎?」

這個男人的聲音聽著有一種異樣的磁性,好像很能給人以一種安撫的力量。

所以,雖然身處在這樣一個小小的空間,雖然挺慌,卻因為他的聲音,心,安穩了不少。

並且,她覺得,這個聲音,透著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叫人倍感親切。

「還好。就是頭有點暈。感覺就像是在做夢。」

「這不是夢,我們的確被困住了。」

「唉……」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

「我好像壓著你的手臂了是不是?」

她感覺自己枕在一條手臂上。

「沒事……現在,只能這樣了。我們誰都動不了……」

「我有一隻腳好像被什麼壓住了,很疼。」

她動了動,就有強烈的痛感襲來,眉心整個兒就擰緊了起來。

「應該是一塊台階……我也被壓住了……別亂動,會傷到自己的……忍一忍吧……相信很快就能出去了……」

「嗯。」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我……我好像摸到血了……」

黑暗中,她又說。

是的,她的手在遊移中觸到了一片膩膩的東西,好多,她不由得心驚肉跳起來,也不知這是她的血,還是他的。

如果這真是從他們身體裡流出來的,便不是好現象,這說明,他們身上有個地方在流血,這和她剛剛的猜想吻合。

唉,但願,他們的動作可以快點,否則,他們即便不凍死,也會因為失血過多陷入危機。

「這麼大的爆炸,完全不受傷是不可能的。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麼呢?」

男子忽低啞的問了一句。

她回神:「我叫蕭璟歡。」

「哦!」

「你叫什麼?」

「我叫付笙。」

「哪兩字?」

「付出的付,笙簫的笙的。」

「哦,你是這邊的保安嗎?」

「不是!」

「不是?」

這讓蕭璟歡可驚訝了:

「可你也不是這間別墅的男主人呀?」

「我是被人綁架來的。」

「什麼?」

她呆了一下。

「醒來就在這邊了。」

他又解釋了一句。

「那你……編緝過一條求救簡訊嗎?」

「沒有。我剛醒沒多久。」

「這就奇了怪了。」

「你和這裡的房主是什麼關係?」

「沒關係。」

「那你是保安?」

「不是啊……這事吧,說來可複雜了……」

「再複雜也能說清楚的,你慢慢說,說話能讓我們保持清醒,我們能出去的……」

他在那裡給她打氣。

語氣裡的堅信,似乎能讓她相信,未來還是陽光一片的。

她不覺一笑:

「嗯,大難不死,一定有後福的。我當然會出去的,我還要生寶寶呢……」

一提到寶寶,那笑,很快就從她臉上消失了去:

「寶寶……我……我不會是……」

手本能的撫上了自己的小腹,惶恐再次籠罩上了她心頭。

此時,她滿身疼痛,完全不能確定那些血,是不是因為流產而造成的……

「噓,不會有事的,別自己嚇自己。你會好好的……」

一隻冰涼的手,輕輕的罩在了她手背上,極溫柔的拍了一下:

「蕭小姐,冷靜,現在,我們需要保持冷靜。危機會過去的。要相信外面的人,也要相信自己是完全能挺過去的……」

他不斷的在鼓勵她,讓她深信,孩子還在,雖然現在一片黑暗,可他們的人生不會是永恆的黑暗,天亮了,世界也就亮了……

可惜啊,無論他再如何勸她,她最終還是失去了意識。

那一刻,她相信,地上的那些血,至少一半,是她的。

*

夜,本是漆黑的。

可這一天的夜,卻被無數燈光照亮,塌陷的廢墟,被人工、被機器一點一點搬走、鏟開……

當大火被撲滅,當救援人員、各種救援設備趕到現場,救援工作就有條不紊的開展了起來。

生命貴於無價,哪怕埋在底下的人早沒了性命,救援工作還是得及時到位的進行,何況生命探測儀探到了廢墟深處有活的生命。

半夜時,他們曾和底下的人進行了這樣一番對話:

「你受傷了嗎?」

「受傷了……」

「嚴重嗎?」

「不知道,在流血。」

「什麼部位在流血?」

「可能是在腳上。那邊被東西壓住了。完全動不了。」

「你身邊還有生還人員嗎?」

「有,我身邊有個女孩子。」

「你叫什麼名字?」

「付笙。」

「那女孩子是誰?你知道嗎?」

「蕭璟歡,她暈過去了,你們最好快點。她是個孕婦,失血過多可能會造成流產……她不能再失去這個孩子了……拜託你們快點。」

說到最後,那人的聲音多了幾分急切。

正是這些話,令幾近絕望的靳長寧幾乎淚流滿面,心頭卻再次燃起了希望。

不幸當中的大幸啊,房子都炸成這樣了,她居然沒事。

那丫頭真是得了老天庇佑的……

「付笙,挺住,你們很快就能出來的。一定要堅持住。」

救護人員在那裡給他打氣。

他在那裡應:「嗯,不過,你們最好還是再快一點,我怕蕭璟歡等不了……她真的真的不能出事……」

……

挖掘機一直在挖,只是進展比較緩慢。

不過,到凌晨三點時,他們終於挖到了兩個生還者所處的位置。

當救援人員將壓在他們身體上空那塊保了他們性命的混凝土石板挪開時,所有人看到了那樣一幕:

男生還者側躺在地上,背向外,背部那點衣料早碎成渣渣了,想來身上應該傷得很嚴重,腳被壓住了,右手被蹭得血肉淋淋的,臉上布滿了血水凝塊,看著無比猙獰……

而女生還者枕在男人的手臂上,被男人護在了臂灣裡,一隻腳被壓住,血水染紅了那雙雪白的運動鞋。她睡得沉沉的……面色蒼白如紙。

很快,那塊台階石塊被挪開。

女生還者蕭璟歡首先被抬著從底下安全轉移了上來,緊接著男生還者付笙被抬上了單架。

靳長寧的注意力全落在璟歡身上,他緊張的問著邊上的醫護人員:

「有沒有生命危險?」

醫生先做了初步檢查,說:「暫時沒什麼大問題。」

等到了醫院,在靳長寧的陪同下,蕭璟歡做了全面的檢查。

很幸運,除了腳部受了傷,失血有點多之外,其他皆無大礙。

重要的是:孩子沒事。

這小精靈啊,生命力無比頑強的正在母親的宮房裡成長著呢,完全不知道它剛剛經歷了一場可怕的死亡之旅。

「稍作休息,今天就會醒的。放心吧,沒事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遇上這麼大一場事故,能有這樣一個好結果,我不得不說一句:這小姑娘,額骨頭亮哦……」

醫生也嘆為觀止了,直叫:這是奇跡。

靳長寧這才重重鬆了一口氣,整個人癱在邊上,一動也不想動了。

看著她沉沉睡著的模樣,他心頭感慨極了。

這十幾個小時,與他,真是冰火兩重天啊……

一會兒在地獄,整個人都像被惡鬼撕碎了似的,一會兒又回到了人間,春回大地,心露歡色,皆是因為她。

嚇死他了。

真的真的嚇死他了。

他牽她的手,貼在唇邊,胸膛內,猶覺得心臟砰砰砰在狂跳:

「歡歡,幸好你沒事,你要是有事,我該怎麼辦?」

那顆懸在刀鋒上的心啊,這一刻,總算是穩穩落地了。

適時,靳恆遠走了進來,來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這個弟弟的肩,又瞅了瞅沉睡著的妹妹,也輕輕鬆了一口氣,臉上終於恢復了一些人色:

「好了,現在沒事了。終於能安心了……」

還好,這一整宿的不眠不休,迎來的不是一具冰冷的屍首,生活還可以一如既往的繼續,這是最好的一個結局。

「嗯……」

靳長寧低低的嘆息:

「我本來以為,這一次,我是要永永遠遠失去她了……」

陰陽相隔,那是世上最遙遠、也是最可怕的距離。

「對了,邵……」

他瞅了一眼沉沉睡著得妻子,想到了之前邵鋒在被掩埋時的自我介紹,心下並不確定他們倆有沒有相認,馬上改了語氣:

「付笙怎麼樣了?我只顧著歡歡了。」

「他傷得不算特別嚴重。不過,臉上的炸傷稍顯厲害。日後可能得整一下容。比起其他幾個被炸成了數截的,他和歡歡,真算是白白撿回了一條命……連阿強也遇難了……」

饒是靳恆遠見多大場面了,面對這樣的變故,回想起來仍心有餘悸,語氣沉重極了。

「哦,你守著歡歡,我去看看他……」

「嗯,去吧!」

靳長寧又深深瞅了妻子一眼,心情又複雜了起來,直覺,他和歡歡的婚姻,恐怕還得經受一個大考驗——邵鋒還活著這件事,就是那個劫數。

他吐著氣,往外去,很快在另一間急診病房內找到了臉孔被包成木乃伊的邵鋒。

彭柏然就坐在邊上低低的和他說話,聽得開門聲,就轉過了頭來。

「長寧,阿蕭沒事吧!」

彭柏然關切的問:

「我這邊走不開,就一直沒過去問情況。」

「沒事,謝謝關心。」

靳長寧來到床邊。

只剩下兩顆眼珠子在骨碌碌直轉的邵鋒啞著聲音,吐出了一句話:

「抱歉,長寧兄,給你們添麻煩了。」

濃濃的歉意,深深的表現了出來。

「沒事就好。我還得謝謝你在緊要關頭救了歡歡。」

靳長寧由衷的表示了感謝。

進到地下室的幾個人,除了歡歡,都死了,為什麼?因為邵鋒,歡歡才幸免於難的。這從他們倒地的姿勢可以看得出來。

他這是寧可自己死,也要護著她呀!

「別這麼說,如果不是因為我被人捉了去,歡歡也不會經歷了這樣一場生死懸於一線的大禍。你不用謝我,全是我害的……」

邵鋒心裡有說不出來的懊悔。

要是前天上午他不出來走這一遭,也不至於遭了這樣一場暗算,害得歡歡險些跟著丟了性命。

責任全在他。

「這是誰也想不到的事。你也不用自責了。」

彭柏然對於他總愛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的這種精神,挺無奈的。

「我本來就不該再回到這邊來的。如果因此而擾亂了她的生活,是我不想看到的……」

他閉了閉眼,睜開後,很嚴肅的看著彭柏然:

「什麼時候可以出院?我不能再和歡歡有任何接觸了。趁她還不知道我是誰之前,我想儘早離開。」

靳長寧卻皺起了眉頭來:

「我覺得,一直這樣瞞著不是辦法。今天發生的事,明顯的很,那個劫持你的人,是知道你是誰的,如果他刻意讓歡歡知道,無論我們再如何提防,她總有機會知道。倒不如……」

「不要……」

邵鋒搖頭,斷然拒絕。

「為什麼不要……如果是因為我……」

靳長寧想勸他,卻被打斷。

「不是因你,是我活不久了,讓她知道了,只會徒增她的傷痛而已。

「長寧兄,我看得出來,現在的她,懷著這個孩子,身邊有你,她過得很幸福。

「這是一份平靜的幸福。我不想破壞了她的生活,就請讓我平平靜靜的從她的生命當中消失了吧……」

說了這麼多,全是因為愛得太深,才希望她可以繼續她的「偽幸福」。

是的,靳長寧在這份幸福上,加了一個「偽」字,因為他知道,歡歡生平最大的希望就是和她深愛的男人一起攜手人生。

那個男人不是他,而是眼前這個死而復生的邵鋒。

她現在看似很完美的擁有了幸福,全是因為邵鋒死了,她不得不接受現狀。

如果,她知道真相,會作出怎樣的選擇,還真是沒辦法猜想的。

也許她會直接棄他而去,奔入她最愛的男人懷裡。

這樣一種結果,與他,可能是一種致命的傷害,可是……

「邵鋒,她有知道的權力。」

靳長寧低低的、很理智的勸說著。

「不對,長寧兄,我們不能傷害她。有些知道根本就是一種傷害。我想看著她笑靨如花,而不是痛苦受傷。」

邵鋒輕輕的籲著氣,望著天花板,唇瓣一動,就羅列出了各種理由來:

「長寧兄,歡歡不愛笑好幾年了,直到這一次回國,跟了你之後,她才重新又變得愛笑了。

「其實,她心裡對你的在乎,重於任何人,只是她從來沒發現自己內心的想法而已。

「有件事,你有所不知,我和她在一起的那幾年,她提得最多的人不是她的異母大哥,也不是她的親哥哥,更不是她的父母,或是異母的弟弟,她提得最多的人是你。

「你和她一起走過的點滴,她常常拿來和我與她一起經歷的事作比較。

「她常說你是一個無可替代的好哥哥,只是不知為什麼長大之後,關係奇奇怪怪就變淡了,她總覺得可惜……

「當年,我之所以決定臨終時將她託付給你,一是因為你看得住她,包容得了她;二是因為她心裡其實是有你的,你們的未來是有可能的。我不是在盲目的亂點鴛鴦……

「如今,我有幸又多活了一些時日,可這些時日,實際上是沒多大意義的,最後還是免不得一死。

「這一次死別,我不想再看到歡歡為我痛哭流泣。

「我希望她快快樂樂的去當一個幸福的新娘子……

「長寧兄,這是我活在世上唯一的心願,還請你成全。」

這一番話,他說得無比的情真意切,靳長寧自是深深被感動的,可這件事,真的就能這麼順順利利的瞞下嗎?

他完完全全不能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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