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自願追隨

煉魂一手抓著張燼塵肩膀的衣服，被強勁的氣流吹得飄飛，他眉頭皺得緊緊，問道：「誰自爆了？」

他剛才顧著跟燼塵說話，分神了一下，並未看到爆炸時的情景。

張燼塵咬了下唇，頗為沉重道：「傅子玉……」

「什麼？」煉魂明顯沒想到自爆的會是兩兄弟中小的那個，他不是被傅子淋遠遠的扔出去了嗎？

人都是自私的，即使親如兄弟，也會為了自己活命而出賣兄弟。

若是傅子玉自私一些的話，即使身受不輕的傷，有他哥哥扛著，也必然能逃出生天。

可誰也沒想到，一直以為會走的傅子玉，居然回來為救自己的哥哥，狠心自爆，苦心得來的修為一朝化為飛灰，什麼都煙消雲散了。

一個練虛初期的修士自爆，那是何等的威力，瞬間方圓三裡之內都籠罩在蘑菇雲之中，濃濃的雲霧讓人看不清裏面的情況。

因為靈氣震蕩，靈識也難以探進去，裏面什麼情況一時間沒人知道。

煉魂還在疑惑之時，張燼塵忽然一把抓住煉魂，一閃在原地消失不見，進入了煉魂塔內。

同時一顆微小的黑色珠子從半空中垂直落下，強勁的風流根本吹不動分毫下落的軌跡。

就在張燼塵和煉魂進入煉魂塔內不過半響，便有幾道身影一閃而至，就停在方才張燼塵和煉魂停下的半空中。

這幾個人身形外貌各異，有人族也有妖族，幾人都皺眉看著爆炸的方向。

「誰自爆了？」

「看如此強烈的威力，自爆的人修為一點也不低，能讓一個強者自爆，他的對手必然修為很高，才會被逼到如此地步……」

「練虛期，也卻是挺嚴重的。」

「……」

爆炸的餘威漸漸消失，被爆炸的波動吸引過來的人越來越多，紛紛圍繞著發表己見。

直到餘威幾乎消散，露出中心範圍。

婆羅河的這一段被炸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河水嘩嘩的往下彙集。

在深坑的中心，水刑淵身受重傷，全身染滿了鮮血，狼狽不堪的倒在那裏。

至於傅子淋，早就消失不見，不知是被傅子玉的爆炸被牽連死去，還是躲過一劫逃走了。

上方的人看到水刑淵，有人認出了他，驚訝不已。

「是水刑淵，婆羅河的鯰魚河妖，平素裡對於修為比他低的一直不放在眼裏，這次看來是碰到了硬茬。」說話的人顯然與水刑淵的關係一般一般，語氣頗有些幸災樂禍。

然而此刻水刑淵被重傷，也沒人要落井下石，都只是看了一會兒之後，這些人便紛紛離去了。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張燼塵這才從煉魂塔中出來，她看了眼已經快要積聚成湖泊的深坑，飛身過去落下水。

身上的法衣自動避水，水半點也沾不到她的身上。

深坑的正中間，水刑淵仍舊氣息奄奄的躺在那裏，看著虛弱得很，但並沒有生命危險。

只要沒人趁機加害，假以時日就能痊癒。

水刑淵重傷，早已顧不得周圍的情況，幾盡昏厥的他就連逐漸掩蓋在身上的泥沙也沒空理會。

張燼塵看到他這樣，伸出手去抓住他的破爛衣服，向水上遊去。

感覺到自己被人拉起，水刑淵努力睜開眼睛，朦朧中只看到一頭長長的黑色秀髮，雪白雪白玲瓏的身影，他認得這個背影。

「龍……女……」

張燼塵聽到他的呢喃，回頭看了一眼，見他睜著眼睛，並未說話直接拉著他浮出水面。

靈氣輕輕拖著讓他躺在水中，隻一張臉露在外面。

張燼塵皺了皺眉，終究還是忍不住一道木靈氣打入他體內，治癒他嚴重受傷的心脈。

不過半響，蒼白的臉色頓時好了不少。

水刑淵迷濛的眼終於清晰了，他咳出一口血沫，迅速調動四周充盈的水靈氣治癒自己的傷。

「謝謝。」

張燼塵腳點著水面，隨著水面漸漸升高，她和水刑淵也逐漸升高。

終於直到水把湖泊完全聚滿，水刑淵也終於好了一點點。

「你……為什麼幫我？」水刑淵醒來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這個。

素不相識，卻出手相救，他相信，若是張燼塵不呆在他身邊的話，只怕此刻早已有宵小出來趁機殺人了。

張燼塵救了他的命，水刑淵心裏很感激。

「不過是舉手之勞，況且你與我沒有半點恩怨，左右你沒死，我也不過順手。」張燼塵冷淡的說完，就要轉身離去。

水刑淵卻突然單膝跪下，猛然動作牽動了身體的傷，他重重的咳出一口血。

「龍女姑娘……」

「……」張燼塵頓住，並未回頭。

「龍女姑娘，救命之恩難相報，我水刑淵雖是個小人，但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龍女姑娘若是不嫌棄，水刑淵願意跟隨姑娘左右。」水刑淵信誓旦旦的說道。

張燼塵回頭，看著他半響，問道：「你修為合體，我不過是練虛期，你跟隨我左右？」

她呵的一聲冷笑，頗有些嘲弄的看著他。

確定不是為了其他東西？覺得她太過心善軟糯？

不過是什麼原因，張燼塵都覺得，讓水刑淵這個看不起修為低弱修士的人跟隨她，完全就是開玩笑。

「水刑淵真心實意，龍女姑娘若是不信，我可發誓。」水刑淵說著，當即舉手發誓，字正腔圓的把魂誓發完。

張燼塵一直到他說完，清冷的神色才勉強柔和一些。

「你受了傷，傷重難愈，願意跟隨我不過是希望能得到我護佑，直到你傷勢完全好，我說得可對？」

她話說得直白，而且一針見血，道出了水刑淵心中的小心思。

可話雖然如此，但水刑淵發誓效忠於她，卻不是假的！

果然世間萬物，為活命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張燼塵搖搖頭，轉身道：「就跟著吧。」

她不介意身後多個跟屁蟲，況且自己的勢力越大越好，也省得被一些小貓小狗煩。

「多謝龍女姑娘。」水刑淵高興得很，他確實存著讓張燼塵給他保護療傷的目的，但也是真心實意想要跟隨龍女的。

傳聞說了，只要得到龍女就能有飛升的可能。

謠言不可全信，但只要能跟在龍女身邊，若是當真有什麼好事的話，自己也會受益。

兩人正要離去，天邊卻傳來一聲震怒大喝。

「水刑淵，還我兒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