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韓霸先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對於這個「直言不諱」的老師很是頭疼。

不過蘇林和一劍倒是覺得這句話沒有什麼不對。

接下來的這一場大戰絕對是十分艱難的，就算是蘇林，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說自己一定能夠從這一場大戰中存活下來。

夫子突然伸出手，右手白光一閃，出現了一面棋盤。

夫子道：「這棋盤叫做夢柯。」

夫子的視線落到蘇林身上，開口道：「聖靈密劍的第一式，是不是尚未參悟？」

一劍雙眼一亮，也盯住了蘇林。

「不錯，確實還沒有參悟…」

聖靈密劍是歷代以來的最強劍士留下的寶藏，也不是每一代的擁有者都可以為聖靈密劍增添劍式的，像是朝風就沒有，能夠留下的，無一例外都是一條強大的劍道，尋常人只需要領悟其中一條，就能夠踏上登天之途。

蘇林也只是選擇了幾條比較適合自己的道路，貪多嚼不爛，況且聖靈密劍的每一式都是如此玄妙。

不過聖靈密劍的第一式，卻不是被什麼人創出來的，據說這是開天闢地之後的第一式劍招，是所有劍道的本源所在。

蘇林嘗試著去感受，卻發現以現在的狀態，根本感悟不出什麼，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讓他有些挫敗。

「聖靈密劍的第一式，是劍的本源，也是劍做的最純粹的事情，斬斷，第一式，就叫做斷，如果你沒有辦法領悟第一式，你在這一場大戰中，能夠做到的事情不會太多，時間緊急，我想，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一劍更好的磨劍石了。」

夫子果然有意讓他們兩個打上一場，一劍聽到這話，眼中爆發出強烈的渴望。

「如果能夠看到聖靈密劍的第一式，死而無憾。」

「你們兩個都不會死的，起碼現在不會。」

夫子右手按住了那名叫「夢柯」的棋盤。

「這個東西能夠讓你們兩人的神念進入其中，幻化成人，這個人的修為實力，和你們本人沒有什麼兩樣，你們兩個人可以在裏面大戰一場，就算死在裏面，也會像是做了一個噩夢一般，立刻醒過來。」

蘇林和一劍對視一眼，同時點點頭。

蘇林道：「老師，那就麻煩你了！」

一劍渴望與他一戰，蘇林又何嘗不想，突破玄仙之後，蘇林就感覺到自己在劍道上的修為似乎停滯下來，他也希望有一個人，能夠幫助自己打破這僵局。

夫子看向一劍道：「你宗門覆滅，今日你心中總有決死之意，這樣不好，希望和蘇林這一戰，能夠將你心中那股怨憤之氣盡數發泄出來，你前途無量，劍皇如今身死，但是你既然還活著，天劍宗就還有希望，復興天劍宗的重任，還在你的肩膀上，千萬不要作踐自己。」

一劍竦然一驚，如夢初醒。

他跪在地上，對著夫子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

「多謝夫子教誨，一劍險些鑄成大錯。」

韓霸先看到這一幕，輕輕舒了口氣，對著蘇林眨了眨眼。

蘇林也略有所悟，一劍從出現到現在，看上去都是十分平靜的，這只能說他掩飾的太好。

自小長大的宗門被人滅了，而待自己如同父親一般的劍皇也被殺害，他的心情絕對是極其悲愴的。

偏偏一劍又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各種情緒也只能自己扛著，如果不是夫子點破，估計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有了尋死的想法。

長此以往，說不定就會落個走火入魔，心智全失的下場。

夫子藉手今天這一戰，一方面想要讓自己有機會領悟到第一式，另一方面也是想要讓一劍靠著這一戰，將心中那些悲苦的情緒全部發泄出來，穩定心神。

一石二鳥。

真是個…老狐狸啊…

蘇林心中感嘆。

夫子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低聲道：「如此看待自己的老師，很是無禮。」

蘇林訕訕一笑，再也不敢腹誹。

兩人將目光投放在棋盤上，錯落有致的線條給人一種很是舒服的感覺，居然有一股困意襲來。

兩人將神念放到棋盤當中。

一陣天旋地轉，蘇林很快發現自己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腳下是黃土，頭頂是藍色的天空，戈壁一望無際，地勢極為平坦，甚至連個小土堆的找不到。

隨後沒過多久，蘇林前面一陣人影閃動，一劍出現了。

…

蘇林和一劍二人都坐在原位上，卻閉上了眼睛，夫子大袖一揮，棋盤上頓時出現了一副畫面，是蘇林和一劍對峙的樣子。

諾瀾面無表情地看著棋盤，突然道：「先生，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何蘇林對這一戰如此重要，以至於您等了他萬年的時間？」

這話出口之後，其他幾人臉上都露出濃濃的好奇，就連韓霸先也不例外，這也是他一直想要知道的一點。

夫子微微一笑，他指了指棋盤上蘇林手中握著的碎星神劍。

「是因為這柄劍，也是因為聖靈密劍，你們知道這把劍的來歷嗎？」

眾人都搖搖頭。

「此劍名為碎星，他的材質並不是本界的材質，而是用的域外隕星製作，這是一柄真正的斬魔之劍，當初的仙王將他製作出來，就是為了殺魔，只是可惜，後來他發現變故，隕落之前將碎星送走，這一絲除魔的契機也就此消失不見。」

夫子笑道：「你應該知道魔門門主是怎麼回事，每一次選出魔門門主，這位新門主就會立刻成為天尊，那是因為魔心的存在，魔心不死不滅，我在朝風出事的時候雖然殺死了老門主，但是他在死之前將魔心交給了韓遂，讓韓遂成為了新的魔主，想要毀掉魔心，碎星劍是不可缺少的一環。」

「而另一環就是聖靈密劍的第一式，斷，除了斷之外，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手段能夠切割魔心，只有斷的存在，再加上碎星劍，才能徹底地消滅魔心！」

夫子臉上露出一絲惋惜。

「我本以為朝風是我的等的人，只是最後…可惜了。」

諾瀾聞言臉色變得有些黯然，不再多言，而是看向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