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坐到他懷裏，秦雨季伸手抱住他的頭，輕拍著他的背，柔聲說道：「池景軒，已經過去了，都過去了。那些或美好或不美好的事，都已經過去很久了，所以，別難過，好嗎？」

男人默不作聲，隻將她抱得更緊。

聽著他有些沉重的呼吸，秦雨季覺得一顆心疼的厲害。

兩人相擁著，靜靜的坐了好久，池景軒的情緒，才一點點的恢復過來。

沖秦雨季笑了笑，池景軒繼續說道：「後來，我大部分時間，都是跟著爺爺奶奶過得，偶爾，也會去林家住一陣子。只有等媽媽回來的時候，我才回家，那時候，爸爸幾乎已經不怎麼回去了。」

「回來？」

抓住了池景軒話語中的字眼，秦雨季疑惑的問池景軒，「媽媽去哪兒了？」

目光從照片上滑過，池景軒輕聲道：「剛開始，媽媽也是在帝景任職，後來，吵得太厲害，她不願意看見爸爸，就在家專心帶我了。但是每年，她都會出國遊玩一段時間。長的話，兩三個月，短的話，一周左右。」

點點頭，秦雨季看著池景軒，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我上小學的時候，就聽媽媽和爸爸吵架，說什麼女人孩子之類的，我猜，是媽媽懷疑爸爸在外面養了女人，還生了孩子，可是，媽媽提離婚，爸爸卻不同意，直到……媽媽出了車禍。」

提到車禍，池景軒的表情，有些痛楚和掙扎，似是想到了當時的畫面，池景軒的呼吸有些急促。

好半天，他開口說道：「出車禍的時候，媽媽和一個男人在車裏，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媽媽一直在哭，而那個男人……」

緊握著雙拳，池景軒呼吸粗重的說道：「那個男人在給媽媽擦眼淚。」

父親花天酒地，母親以淚洗面，而這中間，還摻雜著父親在外面有別的女人，媽媽身邊也出現了說不清的陌生異性。

再看著池景軒，秦雨季的眼眸中，就滿是憐惜。

她一直以為她的小時候過得艱辛，可是，錦衣玉食的池景軒，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是很小就知道秦仲嵩和柳慧茹不是她的親生父母，所以，他們的打罵，他們的漠視，她全不在乎。

可是，池景軒卻不同。

池正宏和沈沁，是他親親的父母，眼睜睜看著他們的關係從親密到陌生，再到謾罵，和互相之間的不忠，對幼小的池景軒，那是怎樣一種折磨啊？

似乎說再多的話都無法表達她心裏的憤怒，秦雨季忍住眼淚，隻緊緊的抱著他。

過了許久，池景軒沉聲道：「然後，就是那輛失控的大卡車衝過來，從計程車上碾壓過去。」

「計程車司機和那個男人當場斃命，而媽媽，因為……有那個男人護住，救護車趕到的時候，還有一口氣息。」

想到了當時的場面，池景軒的眼睛裏，滿是沉痛，「我和爺爺奶奶趕到醫院的時候，大夫搖著頭，說沒辦法了。然後，媽媽就讓護士請爺爺進去。」

「等我進去的時候，她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隻拉著我的手，斷斷續續的說，讓我跟著爺爺奶奶好好兒生活，她會在天上守護著我……」

最後一句話，池景軒說的格外艱難，等話說完，已是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