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自然也是一閃而過。

她還是抬腳走了過去，「我做了個噩夢，睡不著了，你在這裡做什麼？」

「放哨，順便，喝點酒。」柳千殺淡淡的說道，他的手裡的確提著個酒罈子。

他靠坐在一個柵欄邊的地上，隨意又邋遢的樣子，那柵欄是葉大叔自家開出來種的蔬菜，他一腿曲膝，眉目隱在夜色中，偶爾會抬頭看一眼天空，時不時的拿起那偌大的酒罈子豪飲著。

晚上的柳千殺跟白日裡一點都不同，似乎沒有白日裡的冷漠卻顯得很是寂寥失落。

藍小鬱聽他說放哨……其實，他恐怕也是睡不著吧？

否則也不會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了。

她沒有坐下，只是站在菜園子邊上輕聲說道：「我也想喝。」近乎自語，只因她想起了很久前。

她和簡凝析在屋頂上喝酒的畫面，那個時候多麼隨心所欲，不管不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大概是因為知道會有人替她善後，他一直就那樣站在她身後，寵著她，疼著她。

那個時候他們之間的氣氛也很好，甚至連爬到屋頂的黑貓都來偷他們的酒喝。

想到那時的日子，她的唇邊不禁漾起一個輕輕的笑來。

而柳千殺卻是不可思議的抬頭瞪她：「瘋了嗎？你能喝酒嗎！」

他近乎在斥責。

藍小鬱沒有生氣，知道他是在為她好。

她現在是孕婦，哪裡敢喝酒，「我只是說說而已，我知道輕重。」

「知道就好。」柳千殺默然，他又抬手喝了口酒，想了想，將酒罈子放到了身子另一邊，暫時不喝了，免得帶壞孕婦，他想。

「你做什麼夢了？」

看她不回屋，而他也確實想找個人說話，便即問道。

也許，在這陌生的地方，也只有他們兩個還能說說話，說些從前了吧？

藍小鬱沒有瞞他，她是真的覺得害怕，那些夢再不跟人說的話，怕自己會發瘋。

柳千殺聽罷，長久的沉默，一時之間院子裡沒了人聲，有風吹來，呼呼的連著園子裡的菜葉都在響，突而菜園子裡傳來幾聲青蛙的叫聲，隔壁的狗叫也同時響了起來。

各種怪異的聲音夾雜在一起，藍小鬱覺得有些冷，她也有些怕，聲音都在打顫。

她近乎迷茫的問道：「我一直在做這種夢是不是不太好？我、我好怕……」

就像是一個迷路的孩童，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那樣無助的跟路人說話。

而柳千殺甚至不是路人，他知道自己得安撫她。

他斂去了情緒，抬眼看她，幸好院子裡沒有點燈，她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柳千殺淡淡的說道：「夢都是反的，你所做的夢只是你白日裡的擔心，一定不會有那種事，你要相信，簡凝析好好的，他會回來的。」

聽到她似乎鬆了口氣的樣子，他又勸道：「憂思成疾，你不要想太多。」

藍小鬱點了點頭，她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一個人的時候，思想是不由人控制的。

「對了，有件事情我得告訴你，這兩天我發現除了周凌天，還有人在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