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凝析聽她說認命，他微皺了皺眉頭，淡聲說道：「你我之間的恩怨不必再提，你是我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先前，我並不討厭你，只是——」

「只是你不喜歡我。」白雪介面說道。

她坐在桌邊，以手托腮，幽幽的看著他：「罷了，你既然不喜歡我，又說的如此直接，我還能怎麼樣呢？」

「我失憶的事……」

「沐大哥，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你知道女人嫉妒起來是很可怕的，而女人愛一個人，也是會背叛一切的，不過，我還有個條件。」她突又笑起來，期盼的看著他。

簡凝析分析她話裡的意思，是說嫉妒起來是很可怕的，是指前些日子差點傷了鬱兒的事嗎？

至於她說愛一個人，就會背叛一切……

他知道她是時麟的手下，而如果告訴他真相，便是背叛了禦神教，這後果……即便是她的姐姐，也無法保她。

她當真會告訴他？

簡凝析抱著一絲懷疑，對於她所提條件的事，更加覺得不夠輕鬆。

他沒有第一時間說話，白雪又慢吞吞的替自己斟了一杯酒，輕輕笑道：「怎麼，你不相信我嗎？沐大哥，這個世上知道你的事情的人不多，你會傻到去問教主嗎？你若當真不相信我，為什麼還要來呢？」

「什麼條件？」半晌，簡凝析抿唇開口問道。

白雪就坐在桌邊向他招手，她皓腕葇荑，配上鬢邊那朵白花，端得是溫婉動人，「我的條件很簡單，你也絕對能做到，我要你陪我用膳，你我之間，第一頓飯，是我喂你吃的，當時我就在想，我將來一定會嫁給你……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最終也是老天爺不夠厚待我，既是如此，我希望你能陪陪我，敬我一杯酒，就算是最後的時光，我知道，將來再沒有機會了，我也知道，你會離開，帶著她離開，沐大哥，你就要走了，這一桌酒菜，也就當是我為你踐行，以後無論生死，也不會再見，我們就算兩清了。」

她幽幽的說道，看著他的臉，斂聲問道：「算是為難嗎？」

她似乎是真的放下了，撇去一開始的妖嬈誘惑，往後顯得越發憂傷緬懷。

簡凝析的防心漸漸放下，聽她說起那些事，即便到了現在，他還是覺得有些對不起她的。

既然，這是踐行，既然，這是最後一頓飯……

他點了點頭，走到桌邊坐下。

他仍舊沒什麼表情，白雪卻很開心的樣子，「我幫你斟酒。」

酒杯是白玉的，而那酒色更是透明的白，看起來純凈如水，酒香中飄著花香。

簡凝析知道這種酒，這是燕雲特產的雪裡冰，看起來和聞起來，都不像酒，但酒勁卻是很大的。

不過，他自知酒量不差，也不放在眼裡。

當下端起來看了她一眼，「多謝。」

他要仰頭乾時，她又突然攔住了他，那纖纖玉指觸在他手腕上，他皺眉躲閃了一下，白雪像是沒注意到，只是說道：「能不能多說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