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過去得格外緩慢，當紅日穿破雲層，陽光灑滿大地，新的一天拉開帷幕，狼牙睜開眼，看到窗戶外的光影，突然生出恍如隔世的事情，昨天夜裏的那堵煙牆揮之不去，他痛苦地合上眼，翻身，身邊的面孔嚇得他魂飛魄散！

「地鼠！」狼牙怒吼著，這個二缺貨合衣躺在自己身邊，側躺著不說，雙手壓在頭下，擺出一幅楚楚可憐的樣子，自己這一翻身，剛好對上他含情脈脈的眼睛，狼牙的寒毛豎起來，雞皮疙瘩冒了一胳膊：「你給我啟開！」

「生氣了？」地鼠爬起來，端正地站在床邊，「已經十點了，太陽曬到屁股了。」

「什麼？！」狼牙吃驚不已，一把撈起桌上的軍工表，指針精準地指向八點，地鼠早悄悄地往後撤，嘻嘻地跑出去，狼牙看著合上的門，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那小子終於笑了。」地鼠走到大廳，樂呵呵地說道：「昨晚回來，一宿沒怎麼睡，心裏彆扭得很，這小子，和那個戴斯杠上了。」

鷹眼端著咖啡杯，皺著眉頭看著裏面的液體，白狐瞟他一眼：「我私人珍藏的黑咖啡，無任何糖份，純正，提神，不識貨，別喝。」

趙一山正抱著今天的早報，報紙頭條是宋達明的落網信息，文中沒有提及細節，背後隱藏的是兩條人命的逝去，趙一山戴著眼鏡，看完了豆腐塊大小的文章，嘆道：「結束了。」

「宋達明的價值已經榨乾，徐坤已死，兩家所謂的貿易公司分崩離析，我們拿到了兩把鑰匙，現在必須儘快找到齊石的後人，拿到那個盒子，OK，大功告成！」地鼠興高采烈地說道：「真沒想到，事情進展得如此順利。」

「茫茫人海，如何找到齊石？」趙一山說道：「我這一番打聽，無人知曉這號人物。」

「白佳明老爺子說過，齊石是快手……」鷹眼若有所思：「你們可聽說過快手門？」

大家面面相覷，趙一山取下眼鏡，激動地說道：「沒錯，快手門！現在這一門仍存在，只是聲名不如以前，但早期可是有名堂的，聽說他們的祖師爺是一個叫余快手的人，不僅在國內有名，就連國外的金手幫都跨國請他，但他並不為之所動。」

「快手門有三不偷，，窮不偷，婦不偷，老不偷，早些年，這些幫派也是以道義為先的，民族大義，國家危難，義不容辭，現在麽，另說了。」趙一山想到白佳明老爺子，說道：「想當初，三位老爺子也算是綠匪，卻幹了一件大事，讓那夥人最後關頭失手，功不可沒啊。」

「齊石人稱快手，可能與快手門有關。」鷹眼一點便通：「既然毫無線索，不如從快手門著手，本市也有快手門的分部。」

白狐心下狐疑，不曉得他是如何知道的，狼煙打開筆記本，嘴裏還含著油餅，一雙手已經停不下來，啪啪啪，「嗯，快手門，許聖恩，這傢夥是現在快手門的當家人，在警方的黑名單裡，嘩，有意思，這傢夥每次隻偷一千元以下的財物。」

鷹眼點頭道：「他這是鑽空子，千元以上，兩千五以下，便可以處以管制、拘役，甚至有期徒刑六個月，並要交罰金，數額再多些，罪名更重，刑罰更多。」

「真狡猾。」地鼠抓著頭髮道：「不過，此快手非彼快手，齊石雖然是快手，可他姓齊，快手門的創始人姓余！也不曉得有用沒，咱們現在像無頭的蒼蠅，哪裏有戲往哪裏鑽。」

狼牙從房間走出來，每一步都輕飄飄地，昨天返回後，他一直研究那枚煙霧彈直到凌晨，到現在，睡了不到兩個小時，他眼帶血絲，面容疲憊：「隊長。」

氣氛突然凝重，地鼠轉身，雙手抱在腦後：「我最討厭這種場景了，好像在提醒我失敗。」

「你閉嘴。」雪豹曉得地鼠嘴上沒把兒，喝道：「少說兩句。」

「計劃很完美，是我破壞了其中的一環，責任全在我。」狼牙說道：「我請求處罰。」

鷹眼一言不發，狼牙咬牙道：「我請求處罰。」

「狼牙，你是不是有病，當時在車上的不止你一個人，你主動請罰，我和雪豹怎麼辦？」地鼠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惱怒道：「你又自尊心作祟了，不就是一枚煙霧彈嘛，有什麼了不起的，你不是也能做出來，再說了，他是德國軍工第一人，你不過……」

狼牙的下巴顫抖著，雪豹一隻手狠狠地捂住他的嘴，另外一隻手扳住他的身子，用力地甩到一邊，地鼠吱唔亂叫，雪豹在他耳邊說道：「你再不閉嘴，我把你的糗事全部講出來。」

狼牙捏緊拳頭，面色鐵青，雪豹補充道：「從現在起，你不要說話，我就鬆開你。」

地鼠匆忙點頭，雪豹鬆開，他重重地喘口氣，吐槽道：「我剛才說錯什麼了？」

「你什麼都沒說錯，你說得對，他是軍工第一人，我和他鬥，簡直是以卵擊石，我不知深淺，低估了那枚煙霧彈，險些引發車禍牽累同伴。」狼牙一鼓作氣地說道：「我請求處罰！」

雪豹嘆息，狼牙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所有隊員中，他的自尊心最強，尤其本專業受到挑戰時，更容易暴露自身的缺點，這世上人無完人，雪豹看著鷹眼：「隊長？」

「我正好有個不錯的處罰。」鷹眼說道：「既然如此，就由你去吧。」

此時，宋達明正從警局出來，他將被押往拘留所，一夜的突擊審訊下，他雙眼紅腫，全身水腫，當看到院子裏的沈明安，他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媽的，一朝被狗咬。」

「你說什麼呢？」身邊的警員將他扭住，怒斥道：「放老實一點。」

「沒關係。」沈明安淡淡地說道：「到了這地步，挨些罵也是應該的，看在你給我的那些資料上，謝謝，你的國際線上所有合作過的人員名單我們已經全部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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