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我沒事，」狼牙的眼睛看向地上的宋佳，說道：「我隻想知道，那傢夥死了沒有。」

「你找到他了？」趙一山驚喜道：「你們交手了？」

「我打中他了，」狼牙說著蹲在宋佳身邊：「他隻想報復我們而已，為什麼不直接沖我們來，要傷害無辜的人，就算他今天不死，總有一天，他一樣會死在我的槍下。」

此時，戴斯捂著左眼，一手提著槍，他並沒有隨意地闖進一間私人診所，而是進入一間樓房的地下室，用力地砸開門，裏頭的人拉開門，看到戴斯的情況，不禁樂了：「受傷了。」

地下室黑漆漆地，這人的臉都看不清，戴斯惱羞成怒，抬槍對準這人的腦門：「少廢話。」

「你已經這個德性，還對我發脾氣？」這人吃吃地笑道：「要不是我的前靠山倒了，也不至於與你們混在一起，進來吧，讓我看看傷到哪？」

戴斯用一隻眼看著這個傢夥，這傢夥叫遊天一，是黑市以前的地下醫生，在北市反黑組的掃蕩中順利逃脫，經人引薦加入他們，不過，此人的脾氣極其古怪，平時也不願意與他們多來往，立好根據地，有傷你便來，更沒有好聲氣，戴斯早有耳聞。

進門後，遊天一本人終於站在燈光下，他身高中等，看上去一米七多，不會超過一米七五，身材適中，長相倒有些特別，一雙丹鳳眼，男人長著丹鳳眼的極少，長在這張白皙的臉上倒不令人覺得彆扭，他的手指細長，手指關節明顯，長期握手術刀的原因，繭的位置特別。

「左眼保不住了。」遊天一說道：「馬上手術來得及保住命。」

「不……「戴斯低吼出聲，遊天一冷笑道：「否則，你可以推門出去，任由自己死去，知道你現在還活著有多慶幸嘛，子彈再偏離一點，打中你的腦子，你早就橫屍當場。」

「我的右眼……」戴斯的嗓子嘶啞，這場遊戲的反彈結果並不在他的計劃內，他握緊拳頭，激動地說道：「我的右眼會受到影響嗎？」

「如果你繼續用槍指著我，我一定讓它受到影響。」遊天一的臉陡地變了：「你可以試試。」

戴斯看著遊天一的臉，他的眼睛形狀讓他不笑的時候也像在微笑，只是，這一刻，遊天一的笑容更透著一股殺氣：「時間緊張，還想活命的話，放下你的槍。」

這恐怕是戴斯第二次任由人處置，第一次仍是滑雪事故時，醒來後動彈不得，任憑他人處理，幸好撿回了一條性命，而現在，輪到這個華夏人處置自己的生死，他放下槍，默默地躺在手術台上，遊天一的眼睛眯起來，悶哼一聲，拉上簾子，迅速取出工具。

當一劑麻醉針下去，戴斯徹底失去了知覺，直等到發現戴斯毫無反應，遊天一才說道：「能夠撐到這裏來，也是厲害，不過，礙於你拿槍指著我的態度，休想清醒的時候聽到這句。」

此時，鷹眼等人已經徹底搜查過所有的小診所，全然失去戴斯的蹤影，一行人匯合，放棄搜索，鷹眼親自去接英姐，通知噩耗，昨天晚上才活蹦亂跳離開的小徒弟，今天卻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英姐悲慟不已，來到四水歸堂的院子，看到宋佳的屍體，放聲大哭！

「我怎麼向你的父母交代呀，小佳。」英姐抱著宋佳的屍體，悲痛不已。

狼牙恨不得鑽進地縫，白狐說道：「宋小姐家中還有什麼親人，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

「她的積蓄大部分在我這裏保管，我會交給她的家人，她家裏只有一位寡母，還有正在上學的弟妹，我都會照顧。」英姐看著狼牙，長嘆一聲：「命。」

她一聲令下，帶來的兩名手下，其中一個抱起宋佳的屍體，她的手臂無力地垂下，狼牙上前一步，托起她的手臂，小心地放在胸前，再看一眼她的面孔，後退兩步，目送英姐等人離開，鷹眼送英姐到門口：「辛苦了，我會向各單位打好招呼，一定不會引來麻煩。」

「你處理好就可以。」英姐嘆道：「殺死小佳的人，就交給你們處理了，沈先生，我想，你一定不會讓我和小佳的家人失望，對嗎？」

鷹眼的肩膀似有千斤重，他重重地點頭：「當然，我向您保證！」

英姐點頭，一行人轉身上車，藉著左右無人迅速離開，直到看不到汽車的影子，鷹眼轉身，看著天井裏的眾人，沉聲道：「收拾東西，明天一早離開，下一個目的地——烏安鎮。」

狼牙握拳，抬頭，發出一聲無聲的吶喊，此時，簡陋的手術燈滅了，戴斯的左眼包紮著紗布，正中央還有一抹血色，手術台邊的托盤上，放著摘除的眼珠與子彈，這傢夥的運氣不錯，子彈再往裏面去一點，情況便截然不同了，射擊便是如此，子彈的口徑，速度，風向，射擊的角度，差之毫厘，失之千裡，「可惜，以後成獨眼龍了。」

遊天一脫下手套扔進一邊的垃圾筒，順手打開一邊的小型冰箱，取出一罐冰啤酒，一邊喝一邊看著戴斯的臉，當喝到一半時，開始倒計時：「十，九，八，七，六……」

數到一，戴斯的眼瞼動了，睫毛掙扎著，終於，他睜開眼，一頭冷汗，看著頭頂上簡陋的燈，左眼傳來的刺痛，他迅速伸手，小心地觸摸，「小心，剛縫合好，眼珠摘除後還要用藥，以免感染，」遊天一說道：「無論如何，你的小命保住了。」

「我的眼睛……」戴斯看到的仍是一片模糊，他痛苦地坐起來，伸出手，蓋住左眼，這下子看得清楚多了，這間簡陋的地下室，就此成為自己生命的轉折，「那個傢夥，總有一天，這筆帳我會算回來的，等找到東西，蛟龍，全部得死！」

遊天一一幅與已無關的樣子，淡淡地說道：「找人接你走吧，我這裏沒有長期床位。」

（祝大家端午節快樂，記得吃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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