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次，還能避得開嗎？」十三冷笑道：「老闆請你，是看得起你，有資格到這裡的人，不超過五根手指，加入，或死？」

「我有得選嗎？父母給我這條命，不是用來灑熱血的。」鷹眼說道：「但我來，圖錢。」

「錢，女人，將來都是你的。」老K哈哈大笑：「十三。」

十三收了錢，悻悻然地望著自己的鞋尖，老K對鷹眼的態度讓他不太滿意，那名假老K瞅著十三的表情，慢悠悠地說道：「先生身邊有你們二位，以後大可以放心了，別說條子了，就是一隻蒼蠅也別想靠近，實在是老闆之福啊。」

「閉嘴。」十三抬頭怒斥，假老K悻然地閉上嘴，老K說道：「給他安排一個新住處，儘快搬，沒什麼事的話，就先走了。還有，這個給他。」

從屏風裡遞出一個盒子，看似是部新手機，十三接過來遞給鷹眼，「多謝。」鷹眼掂了掂盒子，發現重量比尋常手機盒子重，卻也不動聲色。

十三默不作聲地出去，鷹眼跟著出門，重新回到地下停車場後，十三說道：「老羅，你從今天起陪著他，安排好他的一切。」

「好的咧。」假老K說道：「您慢走。」

十三並沒有上車，而是走向停車場的另一端，老羅說道：「咱們走吧。」

「什麼意思？你要和我一起回去？」鷹眼故作驚訝：「以後，不會你和我住在一起吧？」

「當然了。」老羅說道：「你要懂的規矩多著呢，慢慢來，我會一點點教會你的，走吧。」

鷹眼自知這是一隻眼線，只有帶著老羅一起回去，但在車子啟動前，先打開盒子，裡面的確不是手機，而是一部衛星電話，「這是？」

「怎麼，你連這個也認不出來，這是衛星電話，這東西別看它過時了，同步通信衛星可以達到一萬八千餘公裡的跨度，在覆蓋區內的任意兩點都可以通過衛星進行通信，質量好，可靠性高，還不受地理條件和氣象的影響。」老羅說道：「更可以實現陸地與海上，空中與陸地，總之，一點，多向通信，你就高興吧，老闆鮮少送人這個，十三是第一個。」

「所以，我是第二個？」鷹眼這才知道十三當時的表情意味著什麼，顯然，自己剛剛進入，已經多了一個視自己為眼中釘的仇人。

「不得了啊，你敢在火箭炮下面救人，有勇有謀，老實說，我替阿江謝謝你。」老羅說道：「他的命是你救的。」

「那是一條人命，我不能坐視不理。」鷹眼收起衛星電話，說道：「我們去哪？」

「先陪我取點東西，再一起回去。」老羅一臉興味，原來老羅要先去自己的住處洗澡，再整理行李，然後跟著鷹眼去他家，看來，接下來是二十四小時盯梢了，好在，有白狐。

鷹眼與老羅一同回到租處時，他便借口洗澡鑽進衛生間，將洗手盆邊的一盆花放在窗戶上，樓下的車裡，地鼠正執著望遠鏡觀察，看到暗號，說道：「白狐，該你了。」

剛結束與冷青風會面不久的白狐依然保持著之前的打扮，此時自然地下車，上樓，拍門，一氣呵成，聽著洗手間裡嘩嘩的水聲，老羅便走過來，透過貓眼看到白狐，不禁樂了：「嘿，這小子艷福不淺哪。」

門開了，白狐看著這張陌生的面孔，愕然地後退一步：「你是？」

「我是沈青陽的朋友。」老羅上下打量著白狐，眼光像勾子一樣攝人，白狐縮縮肩：「青陽沒在嗎？」

「在，在，在，他在洗澡呢。你先進來吧。」老羅赫然成了房子的主人一般。

白狐走進去，並不急著坐下，看著老羅：「以前沒見過你，我和青陽都是第一次來北市，沒聽說他在這裡有朋友呀。」

「我和他剛認識，」老羅嘿嘿一笑：「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有個這麼靚的女朋友。」

白狐嬌羞地低頭，不說話，氣氛有些尷尬，浴室裡的水聲仍在繼續，白狐抬頭道：「奇怪，大白天洗什麼澡啊，還有，屋子裡怎麼有種奇怪的味道。」

那味道，是血，煙氣和灰塵混雜在一起的味兒，老羅馬上跳起來，奔到窗戶邊上，將窗戶打開，揮揮手道：「是我剛才抽的煙。」

這蹩腳的理由讓白狐笑了，此時，水龍頭的聲音停下了，鷹眼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出來，看到白狐，說道：「你怎麼來了。」

「瞧你說的，你這裡我怎麼不能來，讓你和我們一起住酒店，你非不幹，偏要住這種地方。」白狐嗔怪地靠過去，順勢抱住了他的胳膊：「你去哪了？」

白狐身上的香水味有著柑橘的清新，肉桂的醇厚，她的皮膚滑滑的，嫩嫩的，手還俏皮地探進自己的掌心，輕輕地撓著……

「我找到新工作了，馬上要搬離這裡，住酒店？」鷹眼說道：「我現在連份像樣的工作也沒有，難道要讓你替我付酒店錢嗎？那我還是個男人嗎？」

老羅一臉興味地看著這一幕，白狐悻然地放下手，說道：「我們還有必要分得這麼清楚嗎？你的自尊心什麼時候才能放下，你說你找到了工作，難道準備一直呆在北市？」

「是，能在哪裡弄到錢，我就在哪裡，」鷹眼淡淡地說道：「你還要陪趙老，先回去吧。」

「你到底怎麼了？」白狐嘆口氣：「我和你已經有一天沒有見面了，我剛來，你就讓我走，趙老那邊自然有他的老友照顧，我見過老同學立刻過來……」

「老同學？冷青風嗎？」鷹眼搖頭道：「你走吧。」

空氣似乎靜止了，白狐面色哀淒，眼神裡流露出的失望與痛苦絕不像裝的，知道內情的鷹眼看了，心中莫名地悸動了一下，老羅也有些不忍心：「這個，你們好像有誤會啊……我進去一下，你們倆慢慢聊？」

「不用了，他讓我走，我就走吧。」白狐冷冷地說道：「並沒有什麼可說的。」

白狐的眼睛裡飽含淚水，轉身的一刻，鷹眼莫名地伸手去拉她，白狐輕輕地推開他的手，默然走出去，鷹眼分明看到她眼角淌下來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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