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萬語，要從沙賓娜來到華夏的那一年說起，那次偶遇，只是一次計劃周全的預謀罷了，這份難能可貴的友情建議在欺騙之上，是沙賓娜此時無法抬頭的原因。

「沙賓娜，事情都過去了，有些事情我們想確定——明娜的父親？」

「是他。」沙賓娜說道：「我回國時已經懷孕，後來在療養院裡生下她，明娜不是她的名字，也無所謂了，名字只是他們的代號而已，我到華夏，從一開始就沖著地下寺廟去的。」

「這些我們都知道了。但是，那間寺廟的地點，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首長說道：「當初我們在同一支隊伍，我們有什麼價值？」

這一點，是所有事件中最令人捉摸不透的點，「你們當時的隊伍駐地附近，有一間圖書館，你們記得嗎？」沙賓娜說道：「那間圖書館是軍用的，外人不得進入。」

首長一怔：「沒錯。」

「看你的表情，看來你也不知道那間圖書館的玄機，圖書館只是一個表面現象，裡面是一間神秘的檔案室，存放著大量的機密文件，所有華夏發生的神秘事件，軍方都曾涉入調查，將得來的結果做成檔案封存，只有擁有許可權的人才能看到。」

「你曾經進去過……那間圖書館。」首長想起來了：「原來如此，你的目的是那裡，讓你如願了，那裡有什麼？」

「數量多得驚人的檔案，我的運氣不錯，在極短的時間裡找到與遺失的寶藏有關的檔案。」沙賓娜急切地說道：「我的天，究竟歷史上有多少被遺忘的事實，那裡就有多少文件，華夏不愧為古國，那些已經塵封的往事，都化成了冰冷的檔案，那間圖書館，是資料核心。」

「當年的安檢遠不如現在，假如換到如今，就算你們給我機會，我也未必能如願。」沙賓娜發現兩人的眼神變了：「你們還在怪我？」

「不，沙賓娜，你幫了我們大忙！」首長激動地說道：「你所說的圖書館位置，是否在我們以前駐地的對面？那地方的後面還是一大塊菜地，當年的風格啊，自給自足，圖書館的工作人員都靠菜地過活，從不買青菜。」

那裡充滿著回憶，首長與何凝相視一笑，沙賓娜說道：「我們的人成功了，可是，找到的一瞬間我有些遲疑，最終決定讓它繼續留在華夏，那東西不應該重現於世，會引來源源不斷的紛爭，結果，你們看到了，它果然挑起了新一輪的紛爭。」

「但你讓自己和組員身陷囹圄，也換來無窮無盡的囚禁生涯。」何凝說道。

「我遭到報應了，是我連累了所有組員，因為所謂的大局觀，這些年來，他們一直憎惡我，排擠我，只有天一的父母對我友善些，我也連累明娜飽受欺負，這都是自己作的孽。」沙賓娜突然咳起來，劇烈的咳嗽讓何凝注目，沙賓娜說道：「我沒事。」

何凝與首長交換眼神，首長說道：「何凝替你和明娜準備了住處，你們跟著她走，接下來的生活，她會一手料理，我因為職責在身，不能長久陪伴，沙賓娜，保重。」

「現在說保重是否為時過早？」沙賓娜說道：「他們在哪？為什麼只有你們？我一直希望明娜有機會見到自己的父親，你們，怎麼了？」

「他們死了，沙賓娜，在一次神秘的任務中死亡。」何凝看著她：「我們從未放棄尋找，他一直希望找到你，老天爺愛捉弄人……」

「他是怎麼死的？」沙賓娜想到那張青春的面孔，總是無聲的笑容，他儒雅得不像一名軍人，倒像一位詩人，愛用毛筆寫上自己不太熟悉的漢字獻給自己，為了看懂那些漢字，自己費了很大的功夫，他會趁著外出休假的空當與自己約會，卻從不敢越雷池一步！

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君子，關鍵的一步，是自己主動的，沙賓娜想著，突然笑起來，眼淚與笑容同時綻放，何凝心痛得很，不禁看著首長：「老李？」

「哦。」首長回過神來：「沙賓娜，這些事情我們會調查的……」

「你們對那家圖書館感興趣？」沙賓娜身為前特工，雖然年紀與外表變了，但內心的直覺仍在，「他，他們的死難道不平常？」

可怕的直覺，首長舔舔嘴唇：「任務為謎，死因為謎，僅此而已。」

「我沒有看到遺體，遺體被解剖後燒為骨灰，我收到的只是骨灰盒，」何凝說道：「事情就是這樣，沙賓娜，你能回來，我們很高興，真的開心。」

甲板上，明娜扶著欄杆，看著外面的一切，浪水被撥開，劃出兩道白白的浪花，張開雙臂，狠狠地呼吸新鮮空氣，甲板的另一端，遊天一像個孩子似地伏在父母的腿上，安靜祥和。

白狐看著這一幕發獃，鷹眼脫下外套，給她披上：「海風涼。」

白狐笑笑，「你們兩人的感情和之前不太一樣了。」明娜回頭，看似沉醉的她其實一直聽著身後的動靜，「怎麼，兩人已經確立關係了嗎？」

「和那個差不多。」鷹眼大大咧咧地說道：「我們對彼此的心意堅定，只差一張紙。」

「你們兩個上過床了嗎？」明娜直截了當地問道。

「明娜！」白狐不禁懊惱，光天化日，她怎麼敢這樣問？

「********很正常。」明娜聳聳肩：「就算是專業人士，碰到符合心意的任務目標，我也願意雲雨一番——在安全的前提下，沈青陽，加油。」

鷹眼笑笑，等明娜離開，白狐給他一拳，咚地打在胸膛上：「你笑什麼？」

「********的確正常。」鷹眼說道：「我笑，是因為害羞，長成我這樣，還有一顆純潔的心，你餓嗎？我去拿吃的。」

白狐暗笑，表面上坦蕩大方，結果灰溜溜地逃走了，白狐覺得好笑，緊跟在鷹眼身後，兩人情意綿綿，鷹眼走在前面，卻不停回頭看著白狐，白狐伸手，鷹眼正要伸手，船艙門開了，何凝與首長走出來，鷹眼的手停在半空中，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