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已經進入男廁，裡面仍有客人在小解，她淡然自若地進入隔間，聽著外面小解的男人離開，這才去洗手，推開門，奈奈子還在門口等著，一臉笑意：「好了嗎？」

她的笑容純真，笑起來的樣子一點也不像風月場裡的女人，白狐突然怦然心動，假如自己真是個男人，看到這樣的女孩，怎麼可能不動心，她摸著奈奈子的下巴：「可惜了。」

「你說什麼？」奈奈子聽到的是中文，不解道：「我聽不懂。」

白狐搖搖頭：「沒什麼，咱們走吧。」

兩人剛剛回到座位，突然右前方傳來啪地一聲，隨之而來的是一記清脆的巴掌聲，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女孩摔到地上，酒水濺了她一身，一邊，一個喝多了的胖子站起來，嘴裡胡亂嘟嚷著什麼，同桌的女公關連忙上前將女孩扶起來，不停地鞠躬：「對不起，對不起。」

白狐看著這樣混亂的一幕，發現身邊的奈奈子流露出一絲悲傷的情緒，這樣蠻橫無禮的客人，她們見過許多了吧，小百合回頭看一眼，用日語說了一句什麼，狼煙不解地看著她，小百合說道：「那是個新人，剛來半個月，運氣真差，碰到那個粗魯的傢夥，倒霉。」

「像這樣的客人，多嗎？」白狐盡量壓製內心的憤怒，看著那個女孩紅著眼眶被帶到一邊，攤開手道：「既然選擇這個行業，就應該適應這裡的環境，這麼說是不是很殘忍。」

「不，的確如此。」奈奈子不再有剛才的笑容，說道：「如果不能適應，就得尋找別的活路，而別的路，可能比這裡更艱難，與其這樣，不如努力一把，在這裡活下去。」

小百合頗為贊同：「我們這裡執行末位淘汰製，每個月的總結裡，銷售量排在最後一位的人將會被淘汰，不進則退，不要小瞧我們哦。」

狼煙怎舌，白狐點點頭：『每行每業都有自己的苦楚，既然進來了，就放手一搏吧。」

奈奈子看著白狐的側臉，似乎若有所思，白狐與狼煙接連借著上洗手間的功夫，在場子裡繞了幾遍，來這裡混的幫派人員倒是不少，可見這裡的確是幫派人士的首選娛樂之地，可惜，狼煙從洗手間出來時，已經有眩暈，耳機裡傳來地鼠的聲音：「撐不住就撤吧。」

狼煙無奈地點點頭，回到座位，時間已近午夜，白狐已經結帳，拿著外套站起來，奈奈子與小百合正準備送兩人離開，狼煙扶著頭：「可以走了？？」

「當然，你捨不得這裡，還是捨不得小百合？」白狐笑著說道，從錢包裡掏出鈔票塞給兩人：「今天晚上，辛苦你們了，有機會再見。」

當兩人來到門口，兩人轉身，奈奈子與小百合同時往前一步，各自抓住他們的肩膀，在他們的臉頰上輕輕吻上，狼煙面紅耳赤，白狐則順勢抱住奈奈子的腰：「我等你。」

白狐示意她看對面的咖啡廳，奈奈子點頭，目送兩人離開後，奈奈子仍有些戀戀不捨，直到看到兩人進入那間通宵營業的咖啡廳，心情雀躍，小百合說道：「小心這個男人。」

「為什麼？」

「第一，他不是本國人，會離開這裡，第二，來到這裡的男人無非是為了逢場作戲。」小百合說道：「我雖然比你小一歲，但在這裡三年了，什麼事情都見過，玩玩就好。」

奈奈子不言不語，默默地進去，小百合又說道：「聽說你上過東大？」

東大，這個國家最強大的大學，沒有之一，但是，這是自己刻意隱藏的事實！她怎麼會知道？看到奈奈子驚訝的表情，小百合說道：「在這裡，沒有秘密喲。」

奈奈子渾身的血液停滯了一般，小百合的眸子顯得神秘莫測，奈奈子目瞪口呆，小百合馬上笑了，露出好幾顆牙齒：「在這裡，有獨有的生存之道，聽我的，沒錯。」

白狐與狼煙此時坐在咖啡廳的角落，如釋重負，狼煙迫不及待地表達對她的欽佩之情：「真有你的，裝男人比我還在行，剛才緊張死我了，一身臭汗。」

「蕭大小姐不在這裡，你怕什麼。」白狐端起咖啡，現在一杯濃醇的咖啡再適合不過，可以令自己清醒，沖淡剛才的酒意，「剛才的費用不能報銷吧？」

「不能。」狼煙說道：「我看過價格，明顯超額了。」

「那也沒關係，這輩子可以這樣享受一次，感覺太棒了。」白狐定定地說道：「突然理解男人為什麼對這種地方執著了，自尊與虛榮徹底上升到頂點，痛快！」

「咳……」狼煙嗆到了，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你要等奈奈子下班？」

「嗯，」白狐說道：「趙老和宋先生已經回酒店，你先回去吧，這裡交給我就好，有事呼。」

「那好吧。」狼煙站起來：「咖啡我請。」

送走了狼煙，白狐獨自呆在角落裡，仰靠在座位上，耳機裡傳來鷹眼的聲音：「辛苦了。」

簡要的三個字彷彿給白狐注入了力量，她馬上精神起來，「你當男人當得很合格，但是，一會兒你準備怎麼辦？」鷹眼說道：「聽說櫻花國的女生認真起來，撲倒男人也理所當然。」

鷹眼說得一本正經，白狐撲哧笑了，兩人突然靜默，此時，別的隊員聽得清楚，也徹底保持沉默，等待兩人下一步的動靜，但馬上，鷹眼說道：「注意分寸。」

到此結束，還沒有聽到餘味的地鼠滿心失望，白狐等待奈奈子的空當，狼煙獨自返回酒店，趙一山與宋國已經歇息，狼煙確定安全後才回到房間，打開郵箱，蕭姝的郵件令他精神滿滿，狼煙迅速回復，兩人的互動滿滿，狼煙疲累不已，躺在床上，白狐，辛苦你了。

此時，周寶兒也已經入睡，經過白天的驚魂，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丫頭終於消停了。

眾人均入睡，鷹眼擔心白狐，坐在窗檯，始終看著手機畫面，聽著耳機裡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