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珠炮一樣把蘇瑞和秦放的事說了一遍，最後磨牙霍霍捏了下手腕骨，殺氣騰騰，「小舅舅，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我想儘快回去。好好和他『聊聊』什麼叫朋友妻不可欺，朋友的朋友不能這麼欺負！他就是腎上腺素再飆升，總的分對象吧。」

傅止言比她冷靜的多，把急躁的走來走去的人按在了椅子上，淡淡的說，「秦放不是個不負責的人。」

這話韓小野不樂意聽了，「他要是個負責的人，就不會在外面鬼混了。他負責的話，負責的過來嗎？一人都還不夠分他一根手指頭。」

這話說的有些過了。傅止言皺了下眉頭，冷下聲音，「小野，每個人選擇生活的方式不一樣。秦放他有他的生活方式，至於負責，得看對方要的是什麼了。有的女人要的是錢，有的女人要的是臉面，有的女人要的是平台……每個人想要的東西都不一樣，秦放未必沒有給她們想要的。不然這些年，他在外面有不少女人，為什麼都是和平分手的？你有想過嗎？」

蘇瑞會懷孕他也很驚訝。

因為蘇瑞絕不是秦放會碰的那類女生，秦放玩歸玩，但從不是玩弄別人感情的人。

事情恐怕未必有韓小野想的那麼糟糕。

韓小野也不是只有熱血的傻蛋，傅止言這麼一說，她也靜下來想了。可再怎麼想，蘇瑞懷孕是不爭的事實。她咬了咬下唇，倔強著小臉，「我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人，反正我一定會站在瑞瑞這邊。要是他不給瑞瑞一個交代，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那是蘇瑞啊，在最艱難時刻也沒有拋下她的蘇瑞。是哪怕膽子很小，有人罵她也會站出來擋在她面前的蘇瑞。是陪著她做狗仔、拍八卦卻不求回報的蘇瑞。是唯一一個和傅止言一樣重要的人。誰要是動蘇瑞，她跟誰拚命！

「你想讓他給什麼交代？」

「結婚啊。」韓小野理所當然。

傅止言深邃的眼眸一閃而過的光芒，「那蘇瑞呢？她想結婚嗎？」

「他們都那個了，而且也懷了孩子，怎麼會不想結婚？」除非不要那個孩子，不然總不能讓孩子生下來沒爸爸吧？

傅止言抿了下薄唇，攝住她的眼睛，「我們也那個了，你怎麼不想結婚？」

「誰特麽不想啊！那不是因為……」話說到一半，她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頓時閉上了嘴巴。有點委屈難受。

什麼叫做她不想結婚，分明就是他不想！

昨天那種密密匝匝的疼又出現了，她喉嚨堵堵的，憋著一口氣，不上不下的。

「因為什麼？」

他這麼咄咄逼人，韓小野心裡更是一堵一堵的，她咬了咬嘴巴，不想看他了。傅止言也沒有再問她，但攝住她的丹鳳眼卻一直看著她，彷彿在等一個答案。好似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一直低著頭的少女驀然抬起頭。索性破罐子破摔似得，狠狠的說，「我承認我昨天說謊了。我想結婚，最想和你結婚了，做夢都想！不對，不做夢更想！日思夜想，茶不思飯不想，反正就是想和你結婚。但我想有屁用啊，我想你又不跟我結婚，我總不能逼你吧。就算我想逼你，我也得逼得了啊，你又不……」愛她。

她眼眶微紅，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倔的要命。話還沒說完，冷峻的男人眉眼氤氳開了些許的柔和，打斷了她，「我們已經結婚了。」

婚個毛！等等……他說什麼？韓小野一下子張大嘴巴，差點咬到自己舌尖，「什麼意思？」

他們已經結婚了？她怎麼不知道？

傅止言勾了勾嘴角，貴氣雅緻，「在法律上，我們已經結婚了。」

韓小野的戶口還在國內，且按照國內的法定結婚年紀，她是絕對結不了婚的。要到國外結婚，不是說在教堂在牧師的見證下交換下戒指，就算結婚了。真正要結婚，需要很複雜的審批程序。裡面的彎彎道道不少，涉及了官場錯綜複雜的關係。而且還有不少是比較冷門的有關部門。這幾天他一直在弄這件事，直到今天早上大使館那邊才打電話過來說走完流程了。

韓小野腦袋裡一片空白，好半響，她才憋出一句話，「可是，你還沒跟我求婚啊……」

鮮花、戒指，我愛你。還有教堂、婚禮、我願意。這些通通都沒有，她就結婚了？

「求了。」

她急急的，「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求的？在哪兒？」

男人眼尾微微上挑了下，明明是簡單的動作，他做出來卻格外的好看。韓小野堅決不被美色誘惑，眼巴巴的望著他。

終於，那適合接吻的薄唇輕啟，吐出幾個字兒，「昨晚，床上，我說結婚，你說要。」

轟——韓小野臉紅成了猴子屁股，昨晚在床上的時候，她都被折騰迷糊了。腦子壓根就是一團漿糊，嘴巴裡全是胡說八道的話。要……她的確是說過，但那是要那什麼什麼啊。他分明就是耍賴！可傅止言耍這種賴太高冷腹黑了，她總不能張嘴說自己被他做蒙了吧？

「那鮮花呢？鮮花總該有吧。」

「有，酒店花瓶裡。」

不遠處的花瓶裡，幾朵玫瑰花紅艷艷的怒刷存在感！好隨便……

韓小野一噎，不甘心的做最後掙扎，「……求婚戒指呢？」戒指酒店總沒有吧！

傅止言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抬起右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銀色的戒指簡約不失貴氣，戴在他的手上格外好看，「你買了。」

「……」靠，合著整個就是她倒貼！

韓小野心酸了，沒談戀愛時是她倒追，談了戀愛是她倒纏，求婚了她還倒貼。結婚她豈不是更加要底褲都不剩了……

就在她酸酸澀澀的時候，一個盒子遞到了她面前。

「這個是什麼？」

傅止言眸色一閃而過的溫暖，「打開看看。」

韓小野接過盒子，打開了。裡面裝的是一條璀璨的星星腳鏈，每一顆星星都大小一致，深藍色的好像真的是夜色裡的星辰。她一眼就愛上了。

「餘生還請多多指教，傅太太。」

傅-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