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許久還是覺得不大對，韓小野被他抱在懷裏，忍不住喚了聲，「小舅舅，你睡了沒？」

半響，在她以為傅止言已經睡著了的時候，頭頂上方傳來了沉啞的回應，「恩。」

韓小野抓耳撓腮，糾結了下，還是說了，「你今天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啊？我總覺得你不大對勁。」

「恩？」

「就是不大對勁，我也說不出來。這感覺怎麼說，就像打開速食麵的面桶，卻發現裏面裝的是奶茶一樣。」她不安分的翻了個身，發現這樣背對著被抱著更奇怪，姿勢好像那什麼一樣。韓小野羞恥了下，又哼哼唧唧的翻了回來，仰起頭看他，「好像也不是這樣形容的，好煩，我擦。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了，反正我就是覺得小舅舅你今天晚上怪怪的。平時要是我蹲在你旁邊讓你哈口氣給我聞聞，你肯定要訓我說女孩子應該斯文一些。又或者直接把我當成空氣無視了，再不濟也得給我表演個『冰箱絕技』。你都沒有不說，還主動那個那個了。」

傅止言一沒訓她，二沒無視她，破天荒的連臉都沒有冷。還在床上那麼熱情如火，韓小野敏感的有些不安了。

傅止言睜開了眼睛，狹長的丹鳳眼在黑夜中看起來熠熠生輝，跟黑寶石似的。他看了一會兒懷裏的人兒，垂眸摟緊，「這樣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啦，我就是有點奇怪。」她頓了頓，心頭咯噔一跳，猛的抬起頭，「小舅舅，你該不會……」

傅止言嘴角綳起，「不會什麼？」小流氓發現了？

「該不會在醞釀著什麼大招收拾我吧？」韓小野明眸清亮。

傅止言俊臉一黑，差點控制不住想剖開她的腦子看看裏面裝的是什麼東西。隱忍了下，他坐起身關掉了床頭燈，重新把暖呼呼的人抱進了懷裏，「閉上你的嘴巴，睡覺。」

他臉黑了，韓小野爽了，懸乎乎飄蕩不安的心一下子塵埃落定了。

「明天早上我臨時有點事，你是和我一起還是……」傅止言的聲音聽不出起伏，好像只是隨口一提，又想是考慮了很久。

韓小野眼睛滴溜溜一轉，立刻打斷他，「我呆在家等你！」

他不在，她就有機會去醫院檢查下是不是懷孕了。本來說用驗孕棒的，可她剛趁機在百度上查了一下，上面說驗孕棒有時候測不準。肚子裏有沒有娃娃是天大的事，還是去醫院找醫生穩妥一些。

剛拿到驗孕棒的時候，她還一肚子忐忑。現在，她隻想肚子裏有個娃娃，屬於她和傅止言的娃娃。肯定可愛的不得了，以後他要是蹂躪她，她就去蹂躪他兒子去！

打定了主意，韓小野心裏喜滋滋的。

為了不被發現，她盡量的控制著不讓自己高興的太明顯。

可傅止言是什麼人物，哪怕她掩飾的再好，她的高興都被盡收眼底。他輪廓一綳，悄然的握緊了拳頭，隱忍的閉上了眼睛。

一夜好夢。

隔天。

韓小野醒的時候，床上已經沒人了。

她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刷牙洗臉之後，蔫蔫的吃了早飯，才拿著包包出了門。

要去檢查，肯定要去好一點的醫院。

韓小野在路邊打了個的士，直奔了C市第一人民醫院。

她沒注意到，在她上車之後，一輛低調的平治，靜靜的跟在了她的身後。看她進了醫院，開車的男人捏緊了方向盤。好半響，才沉默的掏出一根煙，點燃，明滅的煙霧裊裊，那張好看的臉不是大清早就出門了的傅止言又是誰？

就在這時。

他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會兒來電顯示，薄唇緊繃，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秦放的聲音一如既往弔兒郎當，「怎麼樣，現在測出來了嗎？小侄女到底懷了沒？」

「她進了醫院。」

「進醫院？你是說……」秦放有些吃驚，「你是說她去打掉孩子了？」

就韓小野看似風風火火，但堅韌倔強的性格來看，一個人悄悄的打掉孩子她肯定乾的出來。還乾的比蘇瑞更出色，指不定孩子打掉了，她還能在幾個小時內就跟沒事的人一樣蹦躂下床，照樣對著止言嬉皮笑臉，把人瞞的死死的。

不過……

「止言，你真的不去阻止？只要你開口，小侄女她肯定會聽你的。」

傅止言眉心皺的厲害，他一夜沒睡，聽到秦放的建議，太陽穴抽痛。彈了下煙蒂，「我昨天說了，她有權決定，無論怎麼樣，我都會接受。」

秦放不樂意了，「可你分明是想要孩子的。你都27了，別人家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你們又不是沒結婚，有孩子多正常的事兒。」

傅止言沒說話。

秦放有點鬱悶上火了，「得，得，得。你們都是有主意的人，該說的我都說了，該勸的我也勸了。看在這麼多年穿同一條開襠褲的份上，我再雞婆的說最後一句。止言，你現在不阻止的話，將來一定會後悔。因為我現在的每一天，都在後悔當時自己沒有早一點主動聯繫瑞瑞。孩子是會再有的，可再有再多的孩子，都不會是最開始的那一個！」

「我知道。」隱忍的，剋製的。

秦放嘆了口氣，「估計你也沒心情和我扯蛋，我掛了。有需要隨時給我打電話，我會立刻趕過來。還有，要不要我再給你整理份流產女人的禁忌？」

他承認，他就是故意刺激傅止言的。

「我給你發在……喂！止言？臥槽！居然就這麼掛了電話，太狠了點吧。」

傅止言是直接掛了電話，流產兩個字，尖刀一樣戳進他心臟。他夾著香煙，煩躁的倚在座椅上。

小流氓不想要孩子，這是肯定的。

可是孩子……孩子……

「****！」

傅止言暴躁的砸了下方向盤，第一次如此失控！

將來會不會後悔他不知道，但在孩子和小妮子之間選擇，他選擇韓小野。

她，是他的韓小野。比任何人都要重要的韓小野，哪怕是孩子，也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