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韓小野還是心軟了，決定問他原因，「你跑到哪裏去了？我給你打電話為什麼不接？」

他要是跟女人在一起，他就死定了。

「我一直在軍區醫院。」傅止言決定不隱瞞她，「媽剛才病危，衛子風和秦放在搶救，傅梟趕去了美國找凱文，我和莫夏夏在守著做手術。手術室外要求安靜，我把手機調整成了靜音，沒想到你會給我打電話，也沒注意到你給我打了電話。」

傅止言頭痛如裂，他那個時候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馮雅琴的手術上，根本沒有看手機。

要早知道小流氓會給自己打電話，說什麼他也不會把手機調成靜音。

天知道他聽到找來的權容蓮說她路上遇到車禍，要早產生孩子時，呼吸都要停止了。

「抱歉，真的抱歉。沒有陪在你身邊，真的……」

他手臂不自覺收攏了，這下子不得了，他懷裏的傅小九被吵醒了。先是跟小奶貓一樣聳聳小鼻子，聞到味道不對，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韓小野嚇了一大跳，趕緊的伸出手，「小舅舅，把孩子交給我抱。」

傅止言把小傢夥遞了過去，韓小野跟剛才一樣開始哄。

「寶寶不哭，小九最乖了。」

「嗚嗚嗚嗚。」

「乖乖，小九不哭了，小九乖。」

「哇嗚嗚嗚。」

韓小野額頭汗都要急出來了，抬起頭，焦急的說，「她怎麼還在哭啊，剛剛我這麼逗她，她分明不哭直接睡了。」

「怎麼不管用了？難道要唱歌？」

她又學著剛才唱起了搖籃曲，但一點用都沒有，小傢夥還哭的跟小潑婦一樣，聲音越來越響亮。

這下韓小野真急了，手足無措，「怎麼辦？怎麼辦？小舅舅，你去把醫生叫過來好不好？傅小九是不是生病了？」

傅止言畢竟是奶過傅小貓的人，比起韓小野來，經驗豐富的多。他沒著急，上前伸出手指在傅小九的小嘴邊晃了晃。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電感應，還沒睜開眼哭嚷的小傢夥砸吧了下嘴巴，像是想要吃他的手指一樣。沒吃到，立刻又開始哇哇哇的哭起來。

「小舅舅，你幹什麼？」韓小野有點生氣了，「你手那麼臟，怎麼能往小九嘴巴裡喂呢？」

「……」被嫌棄了的男人心頭一堵的跟她解釋，「我沒要喂到她嘴裏，我只是試試她是不是肚子餓了。」

「她餓了嗎？」韓小野緊張。

「恩。」

「那怎麼辦？」她還沒搞清楚狀況。

傅止言頭大，把她攙扶著坐起來，再教她怎麼抱著傅小九，正要掀開她的衣服。一直任由他擺弄的小女人忽然跟受了刺激一樣，激動的想要拉開他，「小舅舅，你幹嘛！」

「讓你餵奶。」

餵奶！

餵奶！

餵奶！

明明是那種羞於啟齒的話，偏偏從他嘴巴裡說出來好像很自然一樣，雲淡風輕的。

韓小野臉漲的通紅，「我自己來。」

小手同時拉著衣服不肯撒手。

傅止言看了她一眼，丹鳳眼沉穩，「你會嗎？」

「……」不會。

下一秒，她覺出不對味來了，反問，「難道你會？」

「……你什麼時候會的？你又沒有胸，怎麼會這個？莫非……」韓小野盯著他的眼睛，憤憤的問，「你以前給傅小貓找了奶嫂？」

奶嫂還是她從馮雅琴的嘴巴裡聽說的。聽說現在有錢人都喜歡找這種，因為好多女的生了孩子時候，覺得母乳餵養小孩會導致****變形，不願意讓自己的身材走樣，就專門找了一種在月子期間幫忙餵奶的女的。等到孩子稍稍大一點可以吃奶粉了，就辭退奶嫂，給孩子吃奶粉。

不過一般奶嫂都是年輕漂亮的女人，好多趁著女主人坐月子期間，和男主人牽扯不清。

一想到傅止言曾經可能給傅小貓找了奶嫂，還手把手的抱著傅小貓在別的女人胸前喝奶，她就有點接受不了。

「什麼奶嫂？」

「我問你，小貓以前怎麼喝奶的？」

「……」

「你還裝傻說你沒有找奶嫂，你手法這麼熟練，不是找了奶嫂是什麼？」

傅止言頭大，薄唇一抿，沉聲說，「暮夜情況特殊，沒有喝過母乳。最開始用的是營養液，再大點直接喝的牛奶。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奶嫂，但你最好收起腦袋瓜裡胡思亂想的東西。」

「……小貓沒喝過母乳？」

傅止言掃了她一眼，「你說呢？他媽都跑了，去哪兒喝母乳？」

韓小野心頭一陣發虛，不吭聲了。

傅止言知道她剛剛才生了傅小九，辛苦的很。說完之後就後悔了那麼說她，深吸一口氣說，「我不該那麼說你。」

韓小野眨眨眼睛。

傅止言還以為她難過了，心頭更難受了，艱難的開口，「對不起。」

他今天都跟自己說了第四個對不起了，韓小野數了數，這才二十多分鐘，他就一口氣說了之前她幾年都沒有聽到過的那麼多的對不起。

她本來心裏面還有那麼一點點的疙瘩，現在徹底沒了。

衛子風的確說過馮姨就算手術成功了還需要觀察三天，如果72個小時內出現不好的情況，依舊可能危及生命。

當時小舅舅肯定很著急，換做是她在那裏，可能也不會注意到手機有沒有人打電話過來。也不能完全怪他，再說了，自個兒生孩子怎麼說，是意外，屬於早產。誰也沒想到她會在路上出車禍，她自己都沒有想到會出車禍。

韓小野想通了之後，心裏舒暢多了。

雖然有點遺憾沒有跟他一起迎接傅小九到來，但怎麼說，她能理解當時的情況，不怪他。

心裏舒服了，她整個人都輕鬆了。大方的揮揮手，「算了，本來就是我當時沒搞清楚狀況就跑到國外去了，你又沒說錯。」

「把小九給我，就是抱著她讓她喝母乳，對吧？」

傅止言『恩』了一聲。

他之所以知道這個，還是因為以前傅小貓三個月大時，忽然有兩天不肯喝牛奶了。怎麼哄都不喝，哭的嗓子都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