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早上一大早，傅北國就來了。

馮雅琴從昨天得知消息開始，一直沒睡覺，就算被韓小野安慰著哄回了房間，也一夜沒睡。

她前兩年連續生過兩次大病，才把身體調養的好一點，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折騰。短短一晚上，臉色都白了。

「雅琴，我聽說小二出事了，搜救到了嗎？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馮雅琴怔怔的看著風塵僕僕的男人，一看就能看出他是連夜趕回來，頭髮衣服都亂糟糟的，肯定一下飛機連家都沒有回就趕過來了。

她心情格外複雜，站起身，莫夏夏攙扶著她，有些不放心，「媽……」

「我沒事。」

馮雅琴不讓她攙扶，自己走到了傅北國面前。忽然抬起手，啪的一耳光甩在了傅北國臉上！

「啪！」一聲脆響。

不止莫夏夏驚呆了，連陪著傅北國來的副官們都驚呆了。頓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繼續留在這裡，還是快點出去，免得長官以後想起來收拾他們。

「傅北國，我們離婚！」馮雅琴一字一頓，「我要和你離婚！立刻，馬上！」

「雅琴？」傅北國雖然六十了，看起來卻一點不會讓人覺得老，反而有種小男生沒有的成熟男人魅力。他挨了一巴掌，皺起眉喊了馮雅琴一聲，然後說，「別鬧了，現在不是鬧的時候。」

「我沒有和你鬧，我這次是真的要和你離婚。上一次我或許還對你有一點留戀，但這次我沒有半點要和你再談下去的意思。」馮雅琴咬牙切齒，「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次止言忽然出事，可能和你那個私生子有關。我告訴你，傅北國！別讓我查到馬腳，我要是查到了真的跟你的私生子有關，我就算拚了命也要收拾他！」

「你是說蕭寒？」傅北國一愣，隨即下意識的否認，「他不會這麼做。」

馮雅琴冷笑一聲，「呵！你最好回去好好問問他，他有沒有這麼做。我醜話說在前面，我對他，對那個女人已經夠容忍的了。我以前是不知道，從我知道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沒打算再和你維持婚姻，她想要的我隨時可以給她。但她或者她的兒子敢動我的兒子，我一定會以牙還牙！」

「你別當我馮家好欺負！傅北國，我不是跟你鬧著玩的！」

馮雅琴和傅北國是父母介紹結婚的，雙方都是京市有頭有臉的人家，在當時他們的婚姻一度被傳為政治聯姻。

「雅琴……」

馮雅琴急怒之下說完這些，頭有點缺血的暈眩，但她硬是挺住了，冷漠的避開男人伸過來碰她的手，冷漠的說，「我自從嫁給你，幾十年來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對不起傅家的事情。是你在外面對不起我，還搞出了個私生子。這些我都可以不和你計較，我只要離婚。但止言這次出事，你最好去好好問問你的好兒子，是不是他在背後搞的鬼。梟兒說，當時止言的車開的好好的，是那輛大貨車莫名其妙不顧紅綠燈撞上去，不管怎麼看都像是蓄意撞上去的。」

「誰會想要止言的命？誰又有這個膽子做這麼大的事？除了你那個好兒子外，我想不到其他人。你最好去問清楚是不是他，是他的話，止言要是沒事，他認錯態度良好。我可以按照法律，該坐牢坐牢。如果止言出了什麼事，我告訴你，傅北國，我一定要他陪葬！」

馮雅琴斬釘截鐵，強勢無比。

「還有離婚手續，你要是不答應，就不要怪我不顧這麼多年夫妻一場撕破臉皮讓律師處理了。」

傅北國沒想到她會強勢如此，他剛從飛機下來，還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只是聽到了個大概。他本一心擔心傅止言的安全，想來幫忙，沒曾想到馮雅琴嘴巴裡成了惺惺作態。他難掩心裡的失落，他知道作為一個男人，作為一個丈夫他做的不好，犯了天大的錯。可作為一個父親，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虧待過兩個兒子。甚至為了傅梟和傅止言，他從小刻意的疏遠蕭寒，為的就是他百年之後，能把自己的一切都留給這兩個兒子。

可現在，他聽到馮雅琴一個字一個字無比疏離的話，他的心就像是墜入了寒窖。

他抖動了下臉部肌肉，說，「我是小二的父親，他也是我的兒子，我比誰都不想看到他出事，這一點你不用懷疑。」

馮雅琴沒吭聲，不知道是不相信還是壓根不想跟他說話。

傅北國深吸一口氣，頹廢的張嘴，「好，你說的我會去做，我馬上回去問他。如果真的和他有關，不用你說我會親自把他抓過來送到你面前。如果不是，希望你以後對這個孩子不要有偏見。對不起你的人是我，和他沒有關係。我這一輩子虧欠了你，也虧欠了他。對你而言，我不是一個好丈夫，對他而言，我從不是一個好父親。」

「至於你說的離婚，如果你堅持的話，我答應你。」

馮雅琴終於聽到了自己想聽到的，如釋重負一般，「我堅持，而且我希望儘快的辦好離婚手續。我什麼都不要，只要求最快速度離婚，能有多快有多快。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今天之內把這件事情辦妥。」

她停頓了下，又說，「你要是沒時間，我可以讓人去辦。」

傅北國心痛的無可復加，事到臨頭了，他還想最後挽留一下，「雅琴，我們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

「我們早就該走到這一步了，我現在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我太遲鈍了，沒有早一點發現，早一點和你離婚。」

她不後悔和傅北國結婚，也不後悔生了傅梟和傅止言，但她後悔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這個男人出軌了，沒有及時離婚。才造成了現在一系列的後果，如果早知道，她一定會和這個男人一刀兩斷。

「好，你如果真的這麼想離婚，我今天之內會讓人辦妥手續。家產……」

「我不要。」馮雅琴不缺錢，她自己不缺，兩個兒子也不缺。

傅北國蠕動了下嘴唇，「對不起，這個我不能答應你，我會跟律師說擬定離婚協議時寫我凈身出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