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怎麼賣？」林子吟蹲在藍眼睛的少年面前。

少年抬起頭，雙眼無神地看著林子吟。

林長書和吳大友聽到林子吟的話，都擠過去站在了她的邊上，「你買這些東西幹什麼？」

再看到白皮白皙，藍眼睛黃頭髮的少年時，他們兩個不自覺就緊張起來。聽說有些厲害的胡人月圓之夜會變成夜叉吃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可傳說聽多了，他們寧可信其有。

「我問這些種子怎麼賣？」林子吟看到少年沒有回答，硬著頭皮又問了一聲。

「姑娘，我勸你別買。」有看熱鬧的商人勸說她，「早有人從南洋帶了這些種子過來，可惜別說咱們北地了，就是整個的大秦國，都沒有人能種出來。你買了也是白花銀子罷了。」

「對，聽說大司農也沒有種出來。」有人附和著。

林子吟笑著謝過大家的好意，「我只是好奇而已，要是不貴的話，就想著買回去種在後院試試，萬一要是種出來，想看著到底長的是什麼玩意。」

大家看到她很固執，於是也就沒有人再勸說了。

「五十兩。」少年生硬地開口，「全給你。」

他指著種子說，「這個，五十兩。」

他又指著懷裡三盆盆栽。

「子吟，別聽他的，一點兒種子，竟然要五十兩銀子，搶錢啊。」吳大友嚇了一跳。

「子吟，咱們走吧。」林長書也勸說。

「好，這些我全買了，不過，我暫時身上沒有銀子，你能不能等一會兒？等我拿銀子期間，你不能將種子賣給別人。」林子吟認真地看著少年說。

少年看到她認真的模樣，眼睛一亮，然後用力地點點頭。

「哥，你到寺裡向主持大師借一百兩銀子，趕緊的。」林子吟催促林長書。

「你真要買？」林長書急了，一百兩銀子，隻買一些種子，也太坑人了。

「哥。」林子吟的聲音高起來。

「大哥。」吳大友有些無措地看著林長書，說心裡話，他覺得用一百兩銀子買種子太敗家，而且人家也說了，這些種子在北地根本種不活，銀子最後肯能是打了水漂。可再看到林子吟不高興的神色，他又覺得於心不忍，唉，左右為難。

「好，你等著。」看到林子吟不高興而且特別焦急的份上，林長書咬著牙答應了。

「這些東西，爺買了。」忽然，邊上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

吳大友等人抬頭一看，原來來人是司錦寒那個變態，他的身邊站著的人卻是楚隨風。

「王……」吳大友和林長書嚇一跳，趕緊準備行禮。

可沒等他們打完招呼，司錦寒卻陰沉著臉打斷了他們的話，「別多禮了。」

吳大友和林長書嚇得就什麼都不敢說了。

「這些爺買了，一百五十兩銀子。」司錦寒邪笑著對賣東西少年說，眼睛卻是挑釁地看著林子吟。

少年眼睛一亮。

「你要背信棄義？」林子吟盯著蠢蠢欲動的少年。

少年一愣，這才想起他剛剛和林子吟說過的話，一時間他就有些迷茫起來。

「商人做買賣，向來是價高者得，何況你身上根本就沒有銀子。」司錦寒一開口，就給少年找了一條明路。

少年再一次遲疑地看了林子吟一眼，然後對著她比比劃劃，「一炷香，沒錢，賣他。」

林子吟點點頭，催促林長書趕緊到定安寺去借銀子。

「司二，去寺裡一趟。」司錦寒笑眯眯地吩咐身邊侍衛。

侍衛一聽，立刻轉身就走，那速度比林長書可要快多了。

林子吟暗自惱怒，司錦寒簡直就是一個神經病，此刻他派人到寺廟中去，不用說，也知道他去幹什麼。

「楚公子，可否借我一百兩銀子？」林子吟看著楚隨風忽然貿然開口。

楚隨風正看著司錦寒欺負林子吟了，他沒想到林子吟會向他求救。

「以後，你可有銀子還？又打算什麼時候還？」司錦寒在一旁陰笑著問。

林家果然不是好東西，說得倒是好聽，以後不會和王爺接觸，可一轉眼不就向王爺借銀子了嗎？只怕借銀子是假，以後想巴上王爺才是真吧？

「過年的時候還銀子，我可以寫一張借條給公子。如果到時候還不上銀子，我願意……」

「願意賣身為奴進府貼身伺候公子嗎？」沒等林子吟說完話，司錦寒的臉色就突變，笑容全失，兇狠地盯著她。

楚隨風輕輕瞥了他一眼。

司錦寒看著林子吟的眼神就更加不好了。

「我願意賣了豆腐方子賠償。」林子吟淡淡地將剩下的話說完，「司公子，你還怕我還不起銀子嗎？」

「給她銀子。」楚隨風淡淡地吩咐身邊的侍衛。

侍衛直接遞過去一百兩的銀票給林子吟。

「拆台？」司錦寒委屈地看著楚隨風。

「一再被羞辱有意思？」楚隨風低聲說，「或許以後會有好事。」

什麼好事？司錦寒順著楚隨風的目光看過去，正好看到林子吟用一百兩銀票買下了少年面前所有的種子，還有那三盆青色的果子。

就憑林子吟一個農女也想種出好東西出來？司錦寒眼神中露出不屑的態度。

「多謝楚公子，我這就找地方寫一張借據給你。」她說。

「不用，到時候從生意中扣下就好。」楚隨風說完，帶著侍衛頭也沒回走了。

「最好記住你自己說過的話。」臨走，司錦寒再一次陰狠地對她警告一聲。

「說過的話，我自己會信守諾言。不過，我也希望司公子能牢記自己說過的話，我在急等工具。」林子吟不客氣地回擊。

「子吟。」林長書生怕她激怒司錦寒，在看到司錦寒青黑的臉色以後，他趕緊拉了拉林子吟的衣袖勸說。

「子吟，東西買了，咱們趕緊回去吧。」吳大友也擔心她。

林子吟發飆過後，心裡也微微有些後悔，她怎麼在司錦寒幾句話的挑釁中就失去了分寸？眼前的司錦寒可是一個神經病，而且這兒是豐城不是現代。惹怒了司錦寒，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爺當然記得，十日後，司四會將東西運過去。」難得司錦寒沒有發怒，他咬著牙回答一聲，然後傲嬌地帶著侍衛走了。

「你呀，這性子該改改了。」等人走了以後，林長書才鬆了一口氣，接著就是語重心長地說教。

「我知道錯了，以後我會注意。」林子吟低聲認錯。

「子吟做事有分寸，大哥，你就別再訓她了。」吳大友和稀泥。「天色不早，還是早點將下水買來回去吧。」

林長書看到林子吟低眉順眼的小可憐模樣，心裡的火氣頓時消失了。

他長嘆一聲後說，「走吧。」

三個人背著布袋抱著盆栽一起又擠出了人群。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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