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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妹子遭遇穿越》第7章 柳娘子
等日暮時分,蘇錦背著個背簍從山上回來,進了家門之後,就精神抖擻的將背簍裡的獵物倒出。這回出去她沒打著野雞,倒是打了兩隻野兔子來!

這種成就是史無前例的輝煌啊!

她興奮的對著兩死兔子的三瓣嘴親了又親,然後熟練的掏刀剝皮,因著原主以前經常收到秦大虎的獵物饋贈,所以對剝皮的活計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甚至連削皮這複雜的活計她都略通一/二。

今個大捷,蘇錦極為高興,心道怎麼著也得犒勞一下自個。

舀了兩大瓢她近些日子沒怎麼捨得吃的細白面,想了想狠心沒加黑面,又舀了半瓢白面,加水和面,又加了點酒和糖,這年頭沒有酵母,隻得拿酒和糖來勉強應付下了。

兩隻兔子利落的剔骨剁肉,剁了些許野菜,切小蔥,攪拌陷,加適量的油鹽醬,今個她要來包兔肉包子,香噴噴的白面兔肉香包子,皮薄餡多,一咬流汁,味美可口,餘味無窮!只可惜這裏沒有辣椒這種產物,如若有小紅辣椒的話,曬乾做成辣椒油,用筷子夾著小包子蘸一下,那滋味,那絕對是拿唐僧肉來都不換的。

蘇錦從來都是將日子往精緻裡過,哪怕吃食上也是如此,一個個的小包子包的精緻玲瓏,各個包子褶皺鮮明漂亮的猶如朵花似的,端往那一放就賞心悅目令人食慾大增。包了一鍋包子約莫有十五六個,一圈一圈擺放整齊的放在鍋簾上,鍋底添上水蓋上鍋蓋,蘇錦開始添柴火燒火,看著彤彤的火苗在灶底燃燒,蘇錦想著包子熟透香氣順著鍋沿泛上來的那剎,一時間不由激動的滿臉發光。

這一頓飯蘇錦吃的真是身心通暢,吃了兩個皮薄餡多的肉包子後,蘇錦抿抿唇回味著剛入咽的美味包子,心道其實她還是可以再吃半個的,若使使勁還可以塞進去一個的。只是今個她實在是太興奮的睡不著了,所以她打算將那隻野雞也給拔毛拾掇了,和上野菜燉了,所以她得留著肚子來喝雞湯。

蘇錦風風火火的開始拾掇了,殊不知這個時候的秦家酒酣耳熱過後,這成親的喜宴慢慢的開始散了。

雖然村裏幾個小夥子想要留下來鬧洞房,可礙於礙於秦大虎平日的淫威以及那碩大的鐵拳,隻得含恨而去,至於秦母今日可算是出盡了風頭,尤其是新娶來的兒媳婦雖然紅蓋頭矇著看不見究竟是啥模樣,可人家哪怕就算是走兩步那就能走出大家閨秀的譜來,特別是那雙小巧精緻的三寸金蓮,那可不知讓村裏多少人家都在暗地裏嫉妒著呢。想這東山村裏,除了外來的那個蘇寡婦,那些個粗婦們別說裹腳了,就是見一見啥叫三寸金蓮平日裏也是見不著的。當然,她家的春花也是裹著腳的,雖是從前兩年開始裹得,十歲開始裹得姑娘是有些晚了,可到底也是裹著腳的,與那些個粗婦們是有著本質的區別的,這可是大戶人家的標誌!

送走了最後一波客人之後,秦母雖累的渾身都痛,卻仍舊是高興著的,經過這一遭,怕十裡八鄉的人都傳遍了,他們老秦家那是娶了個大家閨秀回來呢!

如今終於得償所願娶了自個心心念念的娘子做婆娘,秦大虎心裏頭也無不是滿足和快意的,再加之他正處於年輕氣盛的年紀,他們老秦家在東山村本就是數一數二的人家不說,如今他秦大虎還娶了這般拔尖的娘子,受著鄉裡鄉親投來的羨慕甚至嫉妒的目光,秦大虎焉能不得意?人生得意須盡歡嘛,今個他也敞開了肚皮徹底喝了個痛快淋漓,待宴席散盡他要入洞房的時候,還在心滿意足的想著他的人生到此刻為止才真的算是圓滿了,殊不知洞房裏還有個巨大的驚喜在等著他。

喜宴上他喝酒是來者不拒,後來索性是搬著酒罈子對嘴喝,因為灌得狠了,所以入洞房的時候他的腳步稍有趔趄,黝黑的臉上也掛的兩坨紅,於是整個粗獷的面上是黑紅黑紅的,放眼望去的確粗野。但他的神智還是清楚的,他進了新房,然後將屋門給哐的下拴上,懷著激動的心情他一步一步的走向新娘子,此刻的他還記得順序,得先挑了紅蓋頭,喝過交杯酒後才能脫衣服入洞房幹事。

待挑開新娘子紅蓋頭的那瞬,秦大虎頓時有種滿室生輝的感覺。氤氳的燭光下,新娘子鳳冠霞帔,一張略施粉黛的臉清清淡淡的,五官雖算不上極美可在這十裡八鄉絕對算的上標緻,尤其是那通身嫻靜清高的姿態亦如當初他驚鴻一瞥時依舊美好得令他怦然心動,那份獨特的清雅不同於村裏那些個鄉下婆子的粗俗,在秦大虎看來那絕對是書香門第特有的脫俗清高之氣。秦大虎特別迷戀這種獨特的感覺,他這個莽漢直勾勾的盯著人家的臉蛋看的如癡如醉,蒲扇似的大手激動的搓了又搓,想到到此刻為止眼前這個美好的彷彿在雲端的娘子就是自個的婆娘時,秦大虎心裏是又興奮又激動,禁不住就得意忘形的摸上了人家嬌俏的臉蛋,粗糙的掌心來回摩挲著,嘴裏連連吐著酒氣:「真真是美,我秦大虎果真是有福氣的,連娶個婆娘都是村裏頭最拔尖的!怪不得連算命的都說我的命好,瞧我這小媳婦模樣,我秦大虎不是命好又是啥!」殊不見新娘子蓋頭被挑起的那剎,她那瞬盈水般的美眸裡剎那閃過的震驚、失望與嫌惡之色。

兩人喝交杯酒這環節倒也算正常,突變就發生在秦大虎要給新娘子寬衣解帶這瞬間,只見先前靜若處子的新娘子突然瘋了似的猛地一下將面前的秦大虎踢打開,然後不知從哪裏就摸索到了一把鋒利的匕首,當著秦大虎的面就這麼拿匕首抵在自個的脖子上。

新娘子的確很美,就連哭都哭的帶著種美態,梨花帶雨的,又淒惶又絕望的確讓人憐惜。可正是這種淒惶的美卻彷彿一個響亮亮的耳光,狠狠的扇在那尚沉浸在新婚喜悅之中的新郎官臉上。

秦大虎怔怔的,一時間被新娘子突兀的舉動弄懵了,他瞪大了眼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哭的梨花帶雨的新娘子,下意識的就出口喝問:「你哭啥?」

聞著他身上傳來的酒氣,聽著那簡直不堪入耳的粗俗嗓音,新娘子嫌惡的扭過頭似連個眼神都欠奉。她被花轎抬來的時候的確想過認命,沒了表哥,她嫁給誰不是嫁?蓋頭掀起那粗鄙的鄉下漢子映入她眼簾的時候,她也勉強告訴自己要認命,畢竟連堂都拜了,木已成舟,再怎麼心有不甘又能如何?可在此時此刻,當這個渾身透著泥腿子味的粗莽漢子要脫她的衣服要與她有肌膚之親時,她卻再也說服不了自己,再也忍耐不住了!只要一想起這麼個粗鄙的漢子要壓在她身上,光是想想,她就噁心的想吐!等她意識稍回爐時,她深藏在衣袖中的匕首已經架上了自個嬌嫩的脖子,新娘子黯然而泣,心裏頭為命比落花還淒慘的自己深深憐惜著,枉自己上轎前還想著認命,到頭來卻是從未打心眼裏想過認命,否則若真是認命的話,又豈會將這把匕首隨身攜帶?

新娘子眼中透出淒美之色,她的身心終究是屬於表哥的,哪怕今個是血濺三尺,她也絕不容許面前這個粗鄙漢子動她一分一毫!想起面前這個與她拜過堂的男人,新娘子眼裏又是一陣厭惡。

秦大虎哪怕再楞再傻,於這一刻他也知道新娘子在哭啥了,更何況秦大虎這個人本來就不楞,也不傻。酒勁早就醒了大半,回過味來眼前所發生的一幕,他的眼神漸漸轉為清明,臉上肌肉慢慢扭曲,乍然出現一種陰狠之色。

不用人說,從新娘子那不掩厭惡的臉色中,秦大虎也能看得出來他娶得這位柳娘子,對他們之間的婚事是多麼的抗拒,對他秦大虎這個夫婿又是多麼的排斥和厭惡!

一股無以名狀的狂怒直衝他的腦際!一方面是源於他那深受打擊的男人自尊,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這麼長時間所憧憬的對未來種種的美好幻想的徹底破滅!

秦大虎鐵一般黝黑的拳頭握的咯蹦咯蹦作響,他的牙齒也咬的發出咯吱咯吱的磨牙聲,死死盯著在他面前哭的又悲且懼的新娘子,秦大虎心頭的火焰五內俱焚的燃燒著,他恨不得抬起拳頭揍死面前這個嫁給了他,卻又在新婚之夜狠狠羞辱了他的新娘子!他更想提起她的領子好好問上一問,既然不願意嫁給他,那何苦當初答應了婚事,讓他們秦家幾乎傾家蕩產的娶了她,到頭來她卻對他挑三揀四百般嫌棄?!

新娘子縮著身子嗚嗚的哭著,可手裏的匕首卻始終緊握,彷彿在無聲宣示著她的貞潔烈女之態,若是他今個敢碰她一個手指頭,那她絕對是寧死也絕對不會受此屈辱的!

自己的碰觸讓新婚妻子比死都難以接受,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無疑是最大的屈辱!秦大虎在怒極之後心頭反而泛起了難言的悲哀來,他沒有再說什麼,卻是扭頭就往門外走去,哐哧一聲就一腳踹開了門,然後就在秦母的驚呼聲中頭也不回的的大步走進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秦母壓根還不知新房裏的那出鬧劇,正和秦父拾掇著屋外的杯盤狼藉呢,突然只聽哐當的一聲,新房的那兩扇緊閉的門就應聲而裂,接著就見著她家大兒子那威猛的身姿怒氣衝天的從新房裏出來,也不管她在後面如何的呼喚,頭也不回的的大步出了門。

秦母當即臉色一沉,放下了手裏的盤碟,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然後扭身就往新房裏而去。新婚之夜兒子怒氣沖沖的離開,想來也是那新娶來的兒媳婦做了什麼惹了兒子不快。甭管秦母當初對新娶來的兒媳婦有多麼看重評價有多高,一旦涉及到自個的親生兒子,那秦母絕對是承襲了千百年來做婆婆所擁有的優良傳統,兒子兒媳婦吵架,做錯事的永遠都是兒媳婦。

秦母的脾氣本就暴躁,兒子好好的新婚之夜突然鬧出了這麼一出,想來她心頭就不能舒服了,待進了新房見著那拿著匕首做一副寧死不屈模樣的兒媳婦,這下秦母焉有不明白的?不消說那心頭的大火是何等的熊熊燃燒著!對著新房裏的新兒媳婦秦母自然是百般質問,不想那柳娘子卻抱著大不了一死的心思軟硬不吃的無聲抗拒著,任那秦母好話賴話講盡威逼利誘都使盡了,可那柳娘子卻依舊緊抿著嘴,梗著脖子做出一副英勇不屈之態,至始至終對著她面前這位婆母她都是一副不屑一顧之態。她自然是不屑一顧了,想當初她家境殷實的時候,什麼貴婦官夫人沒見過?比起那些雍容華貴儀態萬方的貴婦人來說,面前這個出口粗俗的黃臉老婦又如何能當得起她柳琴的婆母?

秦母被她那副不屑一顧的姿態徹底激怒了,兒媳婦膽敢跟婆婆拽,任你是天王老子家的閨女她也得教訓教訓。

抬手一個巴掌就直接扇了過去,那柳琴十六年嬌生慣養的,從來哪裏有人對她動過一個指頭的粗?這一巴掌當即讓她眼一白就暈了過去,秦母倒是被嚇了一跳,她何曾見過這般嬌弱的人?當即嚇得又去掐人中又要叫人的,這一夜老秦家真是好不熱鬧。

話說那秦大虎,出了門後也是余怒未消,這麼漫無目的的走著走著,不知不覺的就過了橋,等來到橋西頭的一戶人家處,望著眼前那兩扇熟悉的大木門,他忽然就覺得眼睛酸了下,這兩扇木門他如何不熟悉,這還是當初他親手提著斧頭上山砍的樹,拖了回來然後找了村裏的幾個兄弟幫忙做的呢。

他沒有敲門,只是打牆頭翻了過去。乍暖還寒的時節夜晚的風吹得人還是很冷,可他心裏的火卻燒的旺,夜裏的寒氣似乎無法讓他降溫半分。他知道他如今再踏進這個小院是不對的,可他今夜就想這麼做!他一步一步的走近那扇屋門,慘白的月光在他身上投下一層濃重的陰影,他步伐沉重,龐大健碩的軀體在黑夜中猶如一座黑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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