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容華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個變態！

「你瘋了，她也是你的堂妹。」

許容華突然就咯咯地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很放肆，很得意。

可是沒多久，她的眼裏頭，就湧出了一滴又一滴的眼淚。

她似乎是慌了，又似乎是怕了。

「我第一次看到她躺在病床上，面無血色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活不久了。那個曾經讓我羨慕了無數個日夜的小公主，就要沒了。」

許容墨緊緊地握著拳頭，如果他們中間不是有鐵欄桿隔著的話，他一定會衝上去狠揍許容華。

「可是你知道嗎？後來，她跟我說了很多話。在你們都不在的時候，她讓我給她唱首歌，她說，她很喜歡聽我唱歌，還說，她真的很羨慕我可以蹦蹦跳跳。」

許容墨的眼睛裏閃過了一抹不可思議，面上的表情，仍然是有些有憤怒。

許容華抬起胳膊，擦了一下自己的臉。

再一次，正視著許容墨。

「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狼狽？如果我告訴你，我和你妹妹在一起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出來時，我就像是現在這樣，哭地很難看，你信嗎？」

許容墨沒有回答她，兩隻眼睛，宛若是凶獸一般，冷冷地注視著她。

「其實我知道，我就是一個灰姑娘，我沒有出生在你們家。我的父母雖然收入不高，可是也勉強可以維持著小康。」

許容華的聲音有些哽咽。

「這世間的事，大都是如此。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我不止一次地親眼看到你對你妹妹的寵溺，可是我的哥哥，卻從來不願意給我一個笑臉兒。我親眼看著她可以穿著幾千塊一條的裙子，可是我呢？就算是穿上兩三百塊錢的，還得是在自己考進前三，才會有的獎勵。」

許容墨強迫自己的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他來這裏，可不是為了聽這些令人傷感的話。

「許容華，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跟你保證，我隻想知道真相。我不會追究你的刑事責任的。」

許容華低低一笑，「呵呵，真相？刑事責任？」

許容墨對於這樣的笑，十分的反感。

就好像她才是這世上的智者，其它人都是傻子一樣。

這種感覺讓他心生不爽，眉頭緊緊地擰了一下。

「許容墨，你走吧。我是不會告訴你的。當年的真相，也一定不會是你想知道的。」

「為什麼？」

許容墨的性子裏，原本就帶著些偏執。

現在聽到許容華不願意說，不免又有些氣惱了。

「許容墨，看在你也曾是我的哥哥的份兒上，我可以告訴你，很負責任地告訴你，我沒有動你妹妹的呼吸機。」

許容墨還在懷疑著。

可是許容華的眼神，此時看起來很清澈，很乾凈。

就好像是在儘力地證明著，她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沒有半句的假話。

許容墨的喉頭動了一下，這雙乾淨又清澈的眸子，他是有多久，不曾見到了？

自從妹妹離世以後，他似乎，就再也沒有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