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君念直接將無雙打橫抱起放在一邊的妝台邊，鏡子裏，照出無雙一身嫁衣如火，黑髮如瀑，隨意的披散在肩頭。

易君念站在無雙的身後，雙手放在她的肩頭，定定的看著鏡子裏的她。

無雙面無表情，睜著眼睛，眸中沒有焦距。

易君念看了一會兒，才低聲道：「很好看。」

他拿了梳子，一點一點的將無雙的長發梳了一遍，每一下都很輕，不會讓無雙感覺到絲毫的疼痛。

他開始學著給無雙綰髮！

一開始的時候尚不熟練，總是不得要領。易君念也不著急，整個人都極其的平靜。拆了又挽，挽了又拆，一遍復一遍，到最後越來越熟練，終於弄出了好看的髮髻。

他滿意的看著鏡子裏的無雙，笑著道：「我覺得很適合你，你覺得呢？」

問完之後似才想起無雙看不見，笑了笑，道：「沒關係，我知道你一定會喜歡的。」

他從自己身上取下一隻玉釵緩緩的插-入無雙的髮髻，低聲道：「我一直未曾送過你什麼，這髮釵，是我一直想送給你的。只是後來……不過沒關係，現在也不晚。」

玉釵通體雪白，也不知是什麼做成，晶瑩剔透，很是好看。上面雕刻著細細的花紋，在尾部是一朵杏花的形狀，很是精緻。

易君念繞到無雙的前面，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道：「這樣就很好！」

簡簡單單，很襯無雙的氣質。

他轉頭又拿了桌面上的妝盒打開，裏面有小鯉魚早就準備好明日要給無雙上妝用的東西。

易君念看了一會兒，然後拿起畫眉的閉了閉，嘀咕道：「當初夏梓桐教你的時候，我也看過兩次，應該不難吧。」

嘀咕完之後，易君念果斷的給無雙畫眉。

畫完一只看了看，發現還不錯，臉上的笑容頓時漾開，眯著眼道：「還行！」

綰髮描眉梳妝，他每一樣都做的極其精細。

眾人可能想不到，易君念還有這樣的本事，就連無雙也從沒想過易君念那樣的人能做這些事情。

可他不但做了，而且還做的不錯。

等到一切做完，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易君念又繞回無雙的身後，看著鏡子裏的人許久許久，才緩緩的道：「真漂亮。」

無雙一直睜著眼，臉上沒什麼表情，更是坑都不曾吭一聲。

易君念又看了一會兒，才道：「我無數次的想過你穿上嫁衣的樣子，如今，終於見著了。」

「這麼多年，我們雖拜過天地，卻從未正式的舉行過一場像樣的典禮。無情都這麼大了，我也沒讓你披上嫁衣。」易君念彎下腰，將無雙整個人都罩在懷裏，下巴放在她肩窩，低低的道：「如今終於讓你穿上了嫁衣，我卻一點都不開心。」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無雙的耳後，讓她忍不住顫了顫，呼吸有瞬間的凌亂。

一瞬間的事情，易君念便猛然間收緊了抱著她的胳膊，很沉很沉的道：「你為什麼要答應？你為什麼要答應嫁給他？你為什麼要考慮？我們明明說好的，你的心，不給我，卻要自己好好留著的，你為什麼要把她給別人……」

說到後面，易君念的聲音已經是委屈的，帶著一點哽咽。

無雙的身子變得僵硬，一直睜著的雙眼緩緩的閉了閉，然後再睜開，眸中有些東西終究還是有些不一樣了。

無雙深吸一口氣，緩緩的道：「易君念，放開我吧。」

這一次，她說的心平氣和，明顯是想跟他好好的談談。

可是，易君念卻不想跟她談。

他沒放開無雙，而是直接一彎腰，將無雙整個人攔腰抱了起來往床邊走去。

無雙的臉色沉了下去，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說話的語氣也不自覺的僵硬了點，道：「易君念，你要做什麼？」

易君念一言不發，直接將人放在床上，然後一個翻身，猛然間壓了上去。

無雙：「……」

她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去。

她眯著眼看向懸在自己上方的人，一字一句的道：「你想好了，你若是再繼續，我就真的生氣了。」

易君念垂眸看著她，抬手整理那些散落在額角的碎發，動作溫柔繾綣，像是在對待著自己的珍寶一般。

他低聲喃喃的道：「生氣吧，恨我也行。」

無雙：「……」

易君念收回手，緩緩的往下沉，然後整個人都壓在她的身上，頭放在她的胸-口，雙手緊緊的抱著她的腰，緩緩的道：「我這麼愛你，你知不知道？無雙，你到底知不知道？」

無雙：「……」

她閉了眼，放在身側的手都在隱隱的顫抖著。

「你別……」無雙的聲音軟了下去，喃喃的道：「你別這樣，我不喜歡，不喜歡你這樣……」

如果易君念此刻抬頭看一眼，定能看到無雙眼裏的痛苦和掙扎。

可惜，他沒有。

他在伸手一點一點的解開無雙身上的衣裳。

先是外面的薄紗，再是外衣，中衣……一層又一層，正如他給她穿上時一樣細緻而溫柔。

這一聲他親自給她穿上的衣裳，最後又由他親自給脫了下來。

無雙覺得冷，不只是手，全身都開始顫抖起來。

易君念扯過一邊的被子，將兩個人都罩在其中，然後將人緊緊的摟在懷裏，呼吸略有急促的道：「你別怕，別怕……我這麼愛你，隻愛你……」

他一邊親吻著無雙，一邊喃喃的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對無雙的愛意。

以前的他寡言少語，無雙逗一逗都會臉紅的人。

他從來都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情感，看起來永遠在被動的接受。他更是極少對無雙這樣明確的表達自己的心意。

他像是要把曾經沒說過的話都補回來一般，一遍又一遍的說，甚至，像是要將未來都透支完一般。

他的手，在這具赤果的身體上流連。那年在山洞深處的記憶，潮水般的湧了上來，然後和現實結合起來，是那樣的讓人震顫。

易君念的手也跟著發抖，呼吸亂的一塌糊塗。

被子裏的溫度節節攀高，蒸的他腦子發昏，讓他快要分不清記憶和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