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木偶長得實在是嚇人，身上共有八隻胳膊，眼睛是暗紅色的，可看上去雕工確實不錯，像一件很精美的藝術品。

「這是什麼呀？」

我仔細看這隻人偶，發現它瞪著眼睛，凶神惡煞的樣子，八隻手臂裡都捂著一樣東西，有的可以看出是口劍，有的是個盒子，和浮屠之類，其餘的就看不出了。

「這八目天師偶很厲害的，哪裏有妖氣，它會顯現出來。你看到他的八隻胳膊了嗎？每一隻都代表一個方位，妖氣越重邪靈的眼睛就越紅，本來天師的眼睛是白色的，現在已經變成了暗紅色，這就是妖氣很重的徵兆。」鋼蛋瞅著手裏的人偶說。

我點點頭，鋼蛋其實功夫不弱，只是為人太過老實，但有了這個幫手，以後或許可以派上大用場。

「鋼蛋，把它收起來吧，咱們吃飯先。」我想了想又說，「不過為師還要給你重新取個法名，鋼蛋這名字不像是我佛門的弟子。」

鋼蛋收起八目天師偶，道：「請師父為我取名。」

我撓了撓光頭，道：「當初我師父給我取名叫悟能，你就叫悟空吧！色既是空，四大皆空，希望你能光大我佛門，普渡眾生！」

悟空雙掌合十，念了句：「無量天尊，多謝師父！以後我就是佛門弟子啦！」

我心道：老衲這不是在誤人子弟？自己還一塌糊塗呢，哪有資格收徒弟？

可是鋼蛋撓撓頭，瞅著我忽然滿腹疑問：「悟空，悟能……怎這麼熟悉的感覺呢？」

我一愣，立刻呵斥道：「佛門聖嚴，不可褻瀆！我師父給我取的法名，自然有他的道理！」

鋼蛋忙點頭道：「佛門聖嚴，佛門聖嚴！」

草草吃了些大白菜，我又道：「咱們趕緊走，小覃村離這裏遠不遠？」

鋼蛋搖頭道：「我不知道！」

我一聽心就涼了，原本升起的希望瞬間破滅。「你不知道小覃村在哪裏？」

鋼蛋道：「我只是聽說我叔叔在那裏，根本沒去過。這一陣子我找人問，還買了地圖，可沒人知道小覃村在哪裏。」

「那怎麼辦？」我說。

「回頭我想想辦法。」鋼蛋說，悶頭吃著白菜。

時間不大，半顆白菜被我們風捲殘雲消滅乾淨了，我沒吃飽，便端起鍋喝湯，又對鋼蛋道：「你住的這是什麼地方啊？太汙穢了，咱倆出去掙錢去，然後住大賓館！」

鋼蛋道：「怎麼掙？」

我道：「我也不知道，看看再說！」

於是我們出門，燈紅酒綠的大都市，到處都是娛樂休閑場所，我和鋼蛋一路慢慢走著。到了城北，左右兩邊漸漸空曠下來，馬路上兩旁不時出現一些站街女郎，撓首弄姿的，看得鋼蛋不住的回頭。

我拍了他後腦杓一下，斥道：「悟空，你又頑皮了！」

鋼蛋道：「這些女人在幹嘛？她們在沖我招手呀……」

我突發奇想道：「是不是要請咱們吃飯？」

一聽這話，鋼蛋的眼睛立馬就瞪圓了：「那可太好了，師父，咱倆走半天了，我都要餓死了！」

佛說少欲則少煩，可是我飢餓。那麼多美女沖我揮手，怎能不讓老衲心動？萬一有美酒佳肴呢？

我和鋼蛋屁顛顛朝美女們跑去，對著她們招手。

美女們一個個濃妝艷抹的，對著我倆笑，不是摸我的光頭，就是揪鋼蛋的道冠，跟久別的親人重逢似的。

「師父，她們好熱情啊！」鋼蛋說。

我點頭：「是啊，跟她們進屋去，一定有好吃的！」

幾個美女拉著我和鋼蛋進了路邊的屋子裏，把我倆按進椅子裏，一個中年婦女走過來對我們說：「兩位帥哥，看上哪個姑娘了？一人挑一個，我們的服務保證讓你滿意！」

鋼蛋道：「不是有好吃的嗎？快拿出來呀！」

這間路邊店不大，一共才裏外兩個房間，中間用屏風隔成了幾個狹窄的小格子，裏面都擺著按摩床。屋裏面光線很差，看什麼都影影綽綽的。

這時我忽然聞到股十分特別的味道，不熏得人直迷糊。這時走過來一個穿著小背心的大眼妹，摩挲著我的胸膛道，殷勤得不要不要的。那個中年婦女笑吟吟在鋼蛋肩上拍了一下道：「兩位老闆，我們這兒的姑娘技術一流，一會兒保證讓你欲.仙.欲.死，還傻愣著幹啥？」

我閉上眼開始打瞌睡，朦朧中聽到鋼蛋磕磕巴巴地問：「都是什麼服務啊？」

「我們這不但有浪漫日式、狂野美式，還有天女散花、海底撈月、排山倒海、冰火兩重天……價格絕對公道。」

鋼蛋伸手拽了我一把道：「師父，這都是啥東西啊？」

我迷迷糊糊地說：「聽起來不錯，好耳熟的樣子……」

「兩位老闆帥哥不要靦腆，一會兒脫了褲子，你們就都變成禽獸了！」中年婦女笑得燦爛，掐著蘭花指道，「快扶帥哥進裏屋去！」

我頓時滿頭黑線，脫了褲子變禽獸，這是什麼話？老衲是佛門弟子，純凈得很呢！

隨即，我和鋼蛋被拉扯起來，一張薄薄的纖維板將我倆隔開。大眼睛美女對我道：「帥哥，我先給你按摩好不好？」

我結結巴巴地說：「好……」

大眼妹趴在我背上，小手輕輕捏著我的肩胛，吃吃笑道：「我就喜歡光頭！」

我被她捏得渾身酸癢，舒服極了，顫巍巍地說：「不要停……不要停……」

大眼妹笑得花枝亂顫，整個身體都壓了上來，兩個狂野的駝峰緊貼著我的脊背，舒服得我不要不要的。

大眼妹的手摸在我的光頭上，剛摸了一圈，就突然驚叫起來，觸電一般飛了出去，顫抖著手說：「你的頭……」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瞅著大眼妹問：「你怎麼躺地上了？」

大眼妹恐懼地說：「你頭上的疤點……」

我摸摸自己的光頭說：「那個是戒疤呀，怎麼了？」

「它……它有電！」大眼妹道。

我頭上有六枚戒疤，這東西又叫菩薩戒，表示「願以肉身作香，燃點敬佛」的誠心。師父說這個戒疤就是真和尚與假和尚的區別，這戒疤其實包含了菩薩的至高佛法，可以讓一切邪魔懼怕。

我對大眼妹招招手：「快起來，地上怪涼的！你不碰我的戒疤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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