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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愛馬文才》132.雪中送炭
?這寺院的禪房十分簡陋,大概是因為這裡的僧人苦修的原因,連個軟和點的被子和枕頭都沒有。

當所有人睜開眼醒來時,聽著屋外嘰嘰喳喳的鳥叫聲,看著空空蕩蕩的屋子,竟有些不知身在何處之感。

先醒的是祝英台,她睡得最早也最沉,醒的自然是早。

她是被一陣飯香引醒的。

昨天那個小沙彌,抱著一個小木盆進了屋在門口敲了敲,祝英台開了門把他迎進來,他大概是很害怕祝英台,丟下那個木盆就跑了。

小沙彌丟下的是一盆麥飯,盆裡插著幾把杓子。

惹得祝英台還以為自己哪裡長得青面獠牙了,還是大清早起來蓬頭垢面,摸著臉惆悵了好一會兒,才看向屋裡那盆。

「看樣子是送早飯來了。」祝英台看著那盆飯,「就是跑什麼啊,我還沒道謝呢!」

「吃過早飯,和寺裡主持道過謝,我們就該走了。」馬文才也起了身,看著那一盆麥飯,有點頭痛。

他從來沒有吃過麥飯。

這種粗糙的食物,平日裡他是連見都沒怎麼見過的。

「沒柳枝,沒青鹽,沒面巾,沒澡豆……」疾風也是滿臉心疼。「公子,我出去給你打點水,先洗臉吧。」

「恩。」

昨晚都是隨便擦擦,其實都沒怎麼清理過自己,一想到要這樣邋裡邋遢的過好多天,馬文才隻覺得身上到處都癢,根本不願去想。

同樣不適應的還有祝英台。

她的牙刷、肥皂和一應生活用品也都沒有帶下來,她畢竟是女人,洗漱方便都和男人不同,這樣子徒步趕路,對她的負擔最大。

而因為所有人都同居一屋的原因,即便有馬文才遮掩,她也沒有辦法好好擦洗。想來接下來幾天都要這樣。

祝英台越想越覺得憋悶,繼而對臨川王咬牙切齒。

「要不要乾脆做一包炸藥點了丟到他家院子裡算了!」

祝英台只能在心裡自己給自己找法子發泄。

「反正以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最多以為是臨川王糟了天譴,白日遭雷劈。」

她自己在這裡暗暗想的痛快,一轉眼又覺得好笑。

臨川王做事這麼肆無忌憚,也不知道有多少仇人,想他死的大概圍著梁國排幾圈,他能活到現在,要麼就是不輕易出門,要麼就是守衛森嚴,等閑人連邊都沾不上。

她除非空投炸彈,否則怎麼把東西丟人家院子裡去……

「最好別再作妖,惹毛了我,算好風力和速度,計算好火焰的燃燒時間,天天拿熱氣球給你空降炸彈!他娘的!」

祝英台想的牙齒嘎嘎響。

「又在發什麼呆!」

馬文才見其他人都出去洗漱了,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咦,人呢?」

祝英台這才回過神來,見屋子裡就她和馬文才兩人,莫名有點緊張。

「我叫疾風給你打了盆水,帕子是我中衣上裁下的還算乾淨,你昨晚沒有好好擦洗吧?趁他們都出去了,你把自己清理一下。好好的女孩子家,邋裡邋遢怎麼行!」

馬文才充分的表現出了自己直男審美的一面。

「我就在門口,他們不會進來。」

祝英台沒想到馬文才把她單獨留下來不是教訓她,竟有些受寵若驚,直到馬文才出去了還有些怔怔的。

「一個男孩子細心成這樣……」

祝英台看著那搭在水盆裡的潔白絲帛,越發覺得自己走了狗屎運。

要沒有馬文才,混在這一群少年中餐風露宿,她這一路還不知道該怎麼熬過去。她都有些懷疑那些古代女扮男裝考狀元的、上戰場的是怎麼能混了那麼久不被人發現的。

可因為有馬文才在,祝英台的內心一下子就踏實了。

不管怎麼說,有個偷偷為自己掩飾,而且還對自己沒有什麼不良企圖的同伴在,無論環境再怎麼糟糕,對她來說也是幸運。

祝英台心裡對馬文才感恩戴德,猛刷了一把好感度,仔仔細細把自己身上擦了個乾淨,這才端著盆子出去和大家一起漱口洗臉。

傅歧和馬文才都不會自己束髮,馬文才有疾風幫忙,梁山伯就幫傅歧忙活,祝英台反射性想喊半夏,半晌後才想起來半夏下落不明,表情有些沉痛。

「不必擔心……」

梁山伯看出她在想什麼,幫傅歧把頭髮束緊,安慰道:「徐之敬他們人多,不會對半夏見死不救的。而且馬兄的侍從都是藝高人膽大之輩,說不定此時就在哪裡互相扶持呢。」

「就怕臨川王的人把他們搜到……」

傅歧嘴快,冒了半句又咽進了肚子。

「不過也不一定,徐家人原本就要去接應他們,聽到船翻了的消息,也許半路上能尋到。」

「吃飯吧!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馬文才哭笑不得。

洗漱過了,儀容也整理了,一群名門貴公子圍著那盆,咳嗽了一聲,竟有點不知道怎麼下手。

連個碗都沒有,就一個盆,幾個杓……

餵豬呢這是!

還是習慣了寢室生活的祝英台最先伸了手,一個手拿杓,一隻手托著,往嘴裡塞了一口麥飯。

麥飯就是磨碎的麥子煮成的飯食,這寺廟中的麥飯裡還放了些蔬菜碎末,吃起來倒並不難吃,就是太粗糲了點,有些難以下咽。

昨天那胡餅再乾硬,給梁山伯烤一下也能入口,祝英台沒想過這東西這麼噎人,吃了一口後白眼直翻,還是旁邊的傅歧眼疾手快順了順她的背,那一口飯才咽下去。

「……呼!還,還是味道不錯的……」祝英台怕自己的樣子嚇到他們,連忙解釋,「就是幹了點,大家吃慢點!」

有了祝英台打頭,又有梁山伯這吃過苦的跟著「效法」,很快的,傅歧和馬文才就也拿起杓子,學著祝英台的姿勢,從盆裡舀了飯出來吃了。

和傅歧也吃的連連翻白眼不同,馬文纔則吃的很慢,一小杓飯,他足足咀嚼了幾十下才咽下去,然後繼續再吃一杓。

他並沒有像他們一樣噎著,甚至沒有表現出嫌棄的樣子,可看他吃飯吃的如此「仔細」,一旁原本想要伺候馬文才用飯的疾風,在被他伸手製止後,眼框竟漸漸濕熱,背過身去不敢讓自家少爺看到自己的表情。

這一頓飯吃的極慢,並不是因為它是什麼山珍海味,而是他們知道自己下一頓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吃到,這一點麥飯也許就是他們接下來很長時間裡果腹之物,哪怕最「講究」的馬文才,也越發珍惜這一碗在他看來豬都不吃的麥飯,在怎麼難以下咽,也要一粒不剩的咽下去。

那一盆麥飯看起來多,可被這麼多人一分,很快就被吃的乾乾淨淨,吃完之後,梁山伯端著盆和杓出去洗了,幾個人雖吃飽了,可麥飯吃完還會脹氣,只能在院子裡散散食,怕胃中難受。

誰又能想到之前還是別人眼中的天之驕子,現在卻落魄到如此地步?

看著揉著肚子的祝英台,再看著面色明顯委頓了不少的傅歧,馬文才嘆了口氣,帶著歉意道:「是我的錯,沒和你們說明子雲先生的事就帶了你們上路,如今倒要累你們吃這樣的苦頭。」

他並沒有想過會這麼兇險,這臨川王的心狠手辣和肆無忌憚,已經超出了常人的判斷,根本無法用正常的思維來考慮風險。

如果他日他得了勢,絕對不會選擇和臨川王正面對上,這樣的人隻適合在暗地裡一點點利用他的愚蠢,讓他自己把自己蠢死,正面硬對上,先死的只會是別人。

聽到馬文才的話,傅歧不以為然,「我自己偷偷跟上來賴上你的,能怪你?怪也怪那臨川王,別說你了,我在京中的家裡好生生待著都差點亂成一鍋粥,這人要倒霉,走到哪兒都倒霉。我們跟這臨川王命中犯克!」

「我也只是出來體驗『生活』的,養尊處優慣了,體驗下落難的日子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祝英台安慰著,「像我們這樣的出身,也許一輩子也沒有這樣的經歷,就當是交束脩了,學點書本上學不到的東西。只要命還在,怕什麼。」

馬文才是個自視甚高之人,而且極為護短。

他將祝英台他們當做自己的同伴,自然是不願意護在自己羽翼之下的人有一點委屈。可如今這些委屈偏偏就是自己間接造成的,挫敗感可想而知。

但無論傅歧也好,祝英台也罷,天性裡樂觀豁達的部分佔大半,就算是再打的打擊也壓不倒他們,而梁山伯雖是個「未曾想成先想其敗」的性子,可如同馬文才一樣,責任感極重,他接受了馬文才的請託,就會想盡辦法做到他的承諾,至於這些挫折,倒不足一提了。

聽到同伴們的話,馬文才眼中也是一片溫柔,所謂「患難見真情」,如今他和這些人,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自和普通朋友大不一樣。

他們借宿了一宿,飯也吃了,精神也養充足了,等到早課結束的鐘聲敲了三遍,便結伴去和那主持道謝,順便告辭。

見他們果然一大早就要走,主持也沒攔著,反倒有些歉意。

「我等是清修的僧人,沒有什麼好東西招待諸位施主,早上的麥飯,讓諸位見笑了。」

「能得到大和尚的收留,已經是我等的幸運。」

馬文才真心地道謝。

「若我等找到同伴,必定讓家人重重答謝各位的收容之恩。」

他向來不輕易許諾,這樣道謝,是已經做好了他日要備下重禮感謝的決心。

「這是佛祖庇佑之地,我們不過是同樣被佛祖收容之人。所以是佛祖收留了你們,怎麼能說是我們收留了你,要感激,就感激佛祖吧。」

主持微微笑著,年紀雖大,可一笑就露出一口完整的白牙,讓人看著心情舒暢,料想他年輕之時,談笑便會帶來滿座春風。

說實話,馬文才以前並不喜歡僧人。

今上尊佛,佛門被慣得越發肆無忌憚,各地都有佛門侵佔良田,甚至強買強賣之事。

士族也討厭佛門,因為從莊園裡逃跑的蔭戶和佃客若無路可去,總是投入佛門逃避責罰,甚至官員也拿佛門頭疼,因為他們不必交稅,所以常常有想要逃掉徭役和賦稅的壯丁舉家帶著家產投入佛門,只要得到佛門庇護,連官員們也沒有辦法。

但馬文才卻無法不對面前一直笑著的長者產生好感,他明顯和那些吃的腦滿腸肥、披著僧衣卻做著和高門士族掠奪人口一樣的事情的僧人不一樣,從他的眼神裡就能看出他是一位堅定而又溫柔敦厚的修行之人。

馬文才在這種包容之前低了頭,雙手合十,誠心實意地又道了謝。

「諸位施主是要去哪兒?我看你們昨日如此狼狽,應該是有什麼變故,這樣上路,可還安全否?」

主持像是問著自家子侄一般自然地問著馬文才。

「我們……」馬文才猶豫了看了身邊的同伴們一眼,見他們並沒有反對,有些猶豫地說道:「我們被歹人撞壞了船,死裡逃生,所以落魄至此。現在……要去盱眙去找其他同伴……」

「盱眙啊,那倒不遠。」

聽到他們去的地方不算什麼偏僻之地,主持也放了心,給他們細心指了路徑,又說:

「你們這樣出門,身上又沒有路引,容易受到盤查,連客店都住不得,一路上想來也不順利。這樣吧,我用寺裡的印鑒給你們出一封條引,你們以替我寺採買的名義上路,就會少了許多波折。若是遇到沒地方住宿的時,找一寺院,將條引給那些僧人看,便能投宿。」

一群少年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收穫,又驚又喜,如此一來,連最難解決的住宿問題都有了辦法,怎能不感激涕零?

老主持見他們歡喜雀躍,心裡也高興,當即去了後面寫了一封條引,又叫自己的徒弟本塵送了幾套乾淨的中衣和夾衣過來,放了些乾糧和水囊,通通打了個包,給了幾個孩子。

「我看你們也沒什麼洗換衣服,我們是僧人,僧袍並不能給你們,不過這些衣服倒是無妨,你們穿在裡面,也沒人能看得出是僧衣改的。」

主持怕他們面淺不好意思拿他們的東西,笑著又解釋:「我們的衣衫鞋襪大多是來自其他人的布施,也有陛下開無遮大會時賜給天下僧尼的。這些東西取自於『施主』,再用之於『施主』,這也是佛祖的意思,還請施主們不要推辭。」

馬文才等人看著那一包不小的行囊,竟覺得粗布裹著的包袱在閃閃發光,燒的他們心中火燙。

直到這些少年們被送出了寺門,走出了老遠,抱著包袱的傅歧都還覺得自己在做夢。

「我們莫非是遇見菩薩了?」

傅歧頻頻回頭,不停看向那寺廟。

「等會兒它不會就沒了吧?」

傅歧總覺得這一場經歷就跟那傳說裡什麼菩薩下凡救苦救難似的,只要救完了人,那寺廟就「嗖」一下沒了,原來一切都是菩薩的法力化作的。

別說傅歧,就連其他人被傅歧的說法弄的半信半疑,也跟著回頭去看。

可那寺廟一片幽靜祥和,寺旁鬱鬱蔥蔥,顯然那些樹都不是一日栽成的,哪裡是一夜之間變出來的樣子?

梁山伯等人都是原生原長的古人,對於鬼神之事都有些敬畏,祝英台卻是看著西遊記長大的,聞言哈哈笑了起來。

「我們既又不是去取經的和尚,又不是什麼身負重任的命定之人,佛祖菩薩好生生下凡來給我們吃穿幹嘛?」

祝英台看著那一包裹的東西,滿臉感激。

「那就是個好心的和尚,要說是菩薩,也是活菩薩。等我們過了這陣子落魄的時候,重重答謝別人的好心就是,別什麼都覺得是老天爺賜的,我們該謝的是人。」

「祝英台說的沒錯。」

馬文才看過了那主持所寫的條引,感慨道:「這位曇隱主持應該是那種隱居清修的高德大僧,一筆鐘體寫的出神入化,出家前恐怕還是位士族。」

傅歧扛著包袱原本想是沾沾「仙氣」,馬文才這麼一說,他就覺得沒意思起來,背著背著就覺得沒勁。

他們遇見了貴人,這一路上竟真的像是有佛祖保佑一般,過的順遂極了。

有了條陳在手,他們雖沒有走官道,但也能順利的找到投宿的地方,尤其是寺廟,也不知道那曇隱主持是什麼來頭,只要開了廟門的接引僧拿了那條陳進去的,沒有一個不是恭恭敬敬地把他們請入寺裡,哪怕他們沒一個是行腳僧,卻能享受和僧人一樣的待遇掛單。

祝英台曾聽過一首詩,「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可見寺廟數量之多,僧人之受重視。

浮山堰出事,受了這麼大的災,可這沿路的寺廟卻像是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寺中來往的僧人都是面色紅潤儀態閑適。

他們也曾見過來求助的災民,但大多都是在寺前結廬而居,沒人敢擅闖或強求收留。有些寺裡每天會熬一大鍋粥出去,那些聚集在寺前的百姓就靠這一天一頓的粥活著,也不離遠,天天在寺門外叩頭或念經。

這一路下來,除了在野寺裡那頓麥飯,竟沒有哪一間寺廟的飲食再比那個差的了,最不濟清粥小菜,大部分時候投宿,晚上入寺有一頓齋飯,早上離寺還能有一頓乾糧。

「他們過的真充裕啊……」

有一次,那佛寺靠山,提供給他們的齋飯裡竟全是山珍,就連馬文才都不由得嘆了一句。

山珍難尋,這時候山裡是真有老虎和猛獸的,哪怕靠山也不是什麼山珍都隨便吃,可因為流民受災後無法生存,就冒著巨大的危險在山中挖出山珍和這間寺廟換取住宿和食物,這寺裡的山珍竟多到連掛單的行腳之人都可以任意食用的地步。

這自然是僧人的善心,可從另一個方面來想,能有這麼多米糧收容流民,換來這麼多的山珍,這寺廟裡的存糧該有多少?

不過幾十人的寺院,卻能養活幾百的流民,而且並無捉襟見肘之態,那這些寺院尋常時候想必更加寬裕。

這其中的深意,讓梁山伯和馬文才這樣善謀之人不得不多想。

「我每一次踏入寺中,總覺得這便是『人間凈土』。」

梁山伯看著寺中來去從容的僧人們,突然露出了複雜的神色。

「他們不必考慮任何俗世的問題,只要念經拜佛,便自得供奉,就和那些寶殿裡的菩薩一般,享受著人間的香火……」

「可我一踏出寺門,聽見外面那些流民的痛苦呻/吟,看著他們絕望無助,再想到那些將幼子拋在寺前,生生分離卻只是希望孩子能夠活條性命的父母,就覺得這人間凈土好像少了些什麼東西。」

梁山伯撫著自己的心口,面露迷茫。

他再怎麼天縱英才,也不過是個年輕人,見到這樣的時局和態勢,心中雖有觸動,可更多的是疑惑。

而那個每每能為他答疑解惑的長者陳慶之,如今卻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一想到這裡,梁山伯心中更是如墜重石。

其餘幾個少年何嘗不是覺得如此,聞言都表情沉重。他們得到寺廟的庇護原本是高興的,可寺內寺外這樣大的差距反覆捶打著他們的內心。

按道理來說,他們能得到寺廟的幫助,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他們也一直覺得這是種幸運。

可每當他們被客氣的接引進寺廟,而那些比他們還要淒慘的流民苦人卻被無情地關在門外,面露出不甘、絕望和嫉妒的表情時,這些少年的內心著實難受,總覺得他們搶了什麼本該屬於別人的東西。

畢竟他們有手有腳,能跑能跳,再不濟一路抓魚打獵,也都能活下來,只不過走的會慢些、辛苦些罷了。

可那些人卻是面色青黑,餓到皮包骨頭,又或者拖老攜幼,真正需要施捨和周濟之人。

大概是這樣的感覺太過難受,到後來他們商議了一番後,情願冒著風險進了一座不大不小的縣城,用疾風的兩塊金錠換了些銅錢布帛,再也沒有借宿寺中,一路擔驚受怕的沿著官道到了盱眙。

也不知是臨川王抓不到他們死了心,還是有什麼別的變化,這一路在官道竟然沒有接到盤查,又有寺廟的條引在手,讓他們輕輕鬆鬆進了盱眙城。

輕鬆的像是假的。

等他們一路打聽,按照之前的計劃找到了徐家在盱眙開設的「東海醫館」時,出來迎接他們的人,更是讓馬文才一行人驚喜的當場痛呼出聲。

「子雲先生!」

「先生!」

那站在廳堂裡對他們微笑的,正是之前被臨川王的人馬抓去的陳慶之。

「……那是……」

看著陳慶之身後跟著步出的英武身影,祝英台眼睛瞪得滴流圓,不敢置信地指著那人,表情白癡,聲音也結結巴巴。

「姚姚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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