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愛馬文才》458 攻城拔寨(下)
慣用狡詐的計策,你們此時看那是一支運送輜重的部隊,又怎知那些車上沒有躲藏著早有埋伏的士卒,就等著你們上當?」元伯宗想要反駁,卻被父親身邊的老將丘大千用眼神製止,搖了搖頭。
元鑒拒絕了部將們的請戰,面若沉水般地望向遠方。
繼而又是一嘆。
「何況,道路上四處是潰逃的士兵,即使想要用騎兵率先發動進攻,也沒有可能了。」
隨著他的目光所向,南方的高丘上,遠遠地出現了一線明晃晃的槍刺。
那曾經逼得他丟盔棄甲的「梁陳」旗號,再一次映入了他的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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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將軍果然算無遺策,那元鑒根本不敢領兵出戰。」
因為受傷不能進行高強度的作戰,自動請纓作為護衛的花夭,望著遠方蟄伏不出的大營,發出了一聲嗟嘆。
「畢竟是手下敗將,未戰先想其敗,行事就會畏首畏尾。即便那些真是運送輜重和攻城器械的部隊,他也不敢出戰。」
陳慶之並不以此自傲,反倒有些可惜。
「其實他領著的騎兵皆是精銳,若真是冒險出擊,倒不是一拚之力。」
「一拚之力?!」
花夭愣住了,「那元鑒好歹也是我國成名已久的名將,以騎兵之眾對抗輜重部隊,只是有一拚之力?」
「花將軍請看那些逃兵!」
陳慶之看花夭的眼神好似教導家中子弟的晚輩,「這些逃兵奔逃的方向正是元鑒大營的方向,若騎兵想要攻擊我方人馬,少不得要踩踏衝撞到路上慌不擇路的逃兵……」
他語氣平和,話語間的殺意卻讓人不寒而慄。
「若他騎兵大軍而出,我便會讓後方的兵馬驅趕這些逃兵,衝散出來奔襲的騎兵,再以車馬輜重為牆,以弓矢還擊。」
隨著他的描述,花夭眼前已經出現了騎兵們在逃兵的衝撞下倉惶躲避、卻避之不及紛紛落馬,又或者踩傷踩死逃兵,引發更大的騷亂的情景。
即使從這樣的騷亂中衝鋒出來,面對死傷慘重的同軍,這些騎兵的士氣也一定極為低落,再衝到敵軍面前時,必定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銳氣。
輜重部隊用的是滎城招募的守軍,大多是弓手,要是趁著騎兵沒有站穩腳步時一陣齊射……
花夭哆嗦了一下,畏懼之心油然而生。
「將軍雖不是出身將門,然而行軍打仗,卻有鬼神莫測之能啊!難道陳將軍得到過什麼名師的指點嗎?」
陳慶之善於指揮,本人的性格卻溫和沉靜,聽到這樣的評價也沒有洋洋得意,反倒謙虛地連連擺手。
「並沒有什麼名師指導,若真要說的話,年少時跟在陛下身邊聽過一些有關行軍打仗的學問,大約是在那時對兵法戰事有了些興趣。」
只是以他書童這樣的出身,自然是沒有什麼領兵的機會的,蹉跎到中年才有了一展其才的舞台。
對於陳慶之這種一眼即能看穿對方破綻或疏漏的天賦,花夭自然是讚歎敬佩不已,更別說其他跟隨陳慶之連連大勝的白袍軍諸人。
這一戰十分兇險,陳慶之並沒有讓北海王來觀戰,而是親自率軍攻打敵人的主營。
只見他在高丘上將旗翻覆,便有猛烈的戰鼓聲響徹四野,但白袍軍卻在連綿的擂鼓聲巋然不動,好似在等候著什麼。
伴隨著白袍軍陣前的戰鼓聲,遠處的營壘裡也響起了戰鼓的擂聲,顯然敵人已經看到了來敵,也在準備作戰了。
主營的營壘,是在兩山之間構建的,連綿不絕的營牆遮蔽保護著牆後的弓手和刀盾兵,而營牆前密密麻麻的拒馬完全阻隔了騎兵發起衝鋒的可能,比起前面兩座營壘,這裏簡直可以用「銅牆鐵壁」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