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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猶記》135.第一百三十五章
程安瀾雖然聽不到車裡母女之間的說話,可是見安泰長公主下車進宮,安泰公主府的馬車卻並不是在宮門等候,而是轉身就走,程安瀾注目了一下,揮揮手:「跟上去,裡頭那位貴人,都給我瞧好了,別跟丟了!」

他當然沒資格攔,但是可以跟嘛,他就是跟那個女人卯上了!

然後程安瀾進宮去看熱鬧了,宮內有宮禁衛安排保護,他也不好越權伸手,免得招人忌諱,隻管吩咐人把宮門口看好了。

裡頭看著忙亂的那麼厲害,其實火又不十分大,且也沒有燒到勤政殿正殿,隻燒了一個偏殿,裡頭一個人也沒有,只有看門的兩個小太監,因發現有煙火熱氣升起,開門一看,嚇的魂飛魄散,隻管跑出來尖叫,叫人聽著好像整個勤政殿都燒完了似的。

程安瀾到了的時候,火已經撲滅了,有四五間屋子燒的黑漆漆的,塌了兩三間,周圍都潑濕了,隻偶爾見有些青煙白煙裊裊而起。

皇上已經第一時間護送去了禦書房,連同跟前議事的閣老、尚書等大臣們,而起還有五皇子蕭景慎。

程安瀾心中有數,他跟宮禁衛統領不熟,到底差了二十多歲,倒是宮禁衛有一位新晉的梁副統領,福建梁家的旁枝不知道哪一房的嫡子,原是早年從西北軍出來的,雖然比程安瀾大了七八歲,已經三十而立,當初並不熟識,但到底有同袍的情分,且這位副統領又是齊王殿下一手提拔起來的人,為人也豪爽,程安瀾在宮門口混了才幾日,就熟識的稱兄道弟起來了。

程安瀾拍拍這位梁副統領的肩:「梁哥,這怎麼搞的?」

梁副統領一件是程安瀾,很給面子的往後退了一步,輕聲道:「五爺放的邪火呢!」

「五爺?」程安瀾印證了心中的猜想,便隨口道:「這也奇了,好好兒的放火燒皇上做什麼?」

「也不是燒皇上,你少胡說!」梁副統領捶了他肩一拳:「想必只是一時激憤罷了!兄弟大概不知道,前兒宮裡娘娘給聖人府第的大公子賜婚,姑娘正是五爺心儀之人。你想想,貴為皇子,連自己媳婦都保不住,那心裡有好過的?」

梁副統領為人粗豪,不知不覺間聲音就大了點兒:「換了我,媳婦叫人搶了,定然也要……」

還沒說完,就叫程安瀾拍了一下肩:「小聲點兒,怕皇上沒聽見太自在?」

梁副統領連忙放低了聲音:「嗯嗯,橫豎我是挺憐他的,也難怪有些失心瘋似的,兄弟是沒瞧見,五爺先前進宮來見皇上,眼睛都是紅的,見誰都不認得似的,也不在外頭等,直就闖進勤政殿去了,咱們都攔不住。」

他補充了一句:「到底人家是父子,我也不好死命攔著不是?」

估計是多少有點兒放水,程安瀾想,不然他拎著五爺,五爺還掙得脫不成?

「後來呢?」程安瀾問。

「後來呢?」韓元蝶問。

宮裡已經事畢,程安瀾回家來已經是深夜了,韓元蝶早已經洗了澡,散了頭髮,披著一頭烏油油的頭髮,靠在床頭等他。

當然就聽程安瀾講今日驚心動魄的宮內走水的事兒,程安瀾說:「據說五爺闖進勤政殿,大吵大鬧,還有什麼貶為庶人這樣的話,那是在門口的侍衛都聽到的話,可見多大聲!」

「真是情深似海啊!」韓元蝶怎舌點評了一句。

「是啊。」程安瀾贊同的點頭:「也沒多久,大約是皇上都覺得太荒誕了些,就把五爺攆了出來,聽說五爺惱的什麼似的,臉上模樣都有點不大似往日了,唔,你見過五爺嗎?平日裡看著挺斯文的。」

韓元蝶想了想,這輩子好像沒見過,上一世是見過的,回想那個時候,他年紀略長,確實風度翩翩,溫文爾雅,頗合賢王之名。

「好像見過一次。」韓元蝶老老實實的說。

「那你要是今日見到,會被他嚇一跳的。」程安瀾其實自己也沒見到,他從從梁副統領那裡聽說的。

梁副統領就給被五殿下的樣子給嚇了一跳,他說:「好似撞客著了似的,眼睛通紅,青筋綻了起來,咬著牙,臉都變了樣子似的,人也不認得,勤政殿那位惠公公你知道的吧,好心上去勸他,叫他踹了個窩心腳,那些太監又不敢近身,又不敢離了他,他只是不出來,就坐在勤政殿門口台階上,臉色青杠杠,皇上也真是狠心,一個女人罷了,就是賞了他有什麼要緊?聖人府第再要緊,能要緊過自己兒子不成?」

其實梁副統領還是派人看著他的,後來皇上命人攆他出去,他才拍拍屁股走了,因未成親的皇子依然住在宮裡,眾侍衛見五殿下圍著勤政殿轉了一圈兒,還是回了自己宮裡,自然也就沒他們的事了,各人各回崗位去了。

沒承想沒過多久,五殿下不知道怎麼弄的,竟然一把火點了勤政殿。勤政殿正殿前後都有人把守,估計不好下手,就少了個沒人的偏殿而已。

可這也足夠駭人聽聞了!

「後來呢?後來呢?」韓元蝶迫不及待的又問。

「五殿下又不跑,隻說是自己燒的。就被帶到皇上跟前去了。」程安瀾道:「餘下的就不知道呢,誰敢窺視聖躬呢?」

說的也是,韓元蝶想了一想,頗為回味的道:「也不知道皇上會怎樣想,到底是兒子呢。沒想到五爺還是個癡情種子,任大姑娘也算是有福氣。」

為了任大姑娘,寧願貶為庶人,果然真情,韓元蝶想,倒是不知道任大姑娘有沒有算出來這個,她算得出韓元蝶出了事,程安瀾會發瘋,不知道算不算得出她自己出了事,五殿下會怎麼樣?

這樣想著的時候,韓元蝶又不由的抬頭看看程安瀾。

其實這個男人也一樣。

真是天道輪迴,造化弄人,兩個如此敵對之人,卻又有著這樣微妙的共同點,甚至都有同樣的結局。

情深不壽!

韓元蝶伸手摸了摸他的手,笑了笑,很認真的對程安瀾說:「你可要保護好我,要是我死了,你也完了。」

程安瀾開始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說,可是這話是對的,他點點頭。然後他也想起來,如果自己是五殿下,遇到這樣的事,大概也是一樣的。

喜歡的人想要爭權位,想要當皇后,那當然要幫她爭,喜歡的人要是被賜婚給別人了,那當然拚著性命不要也要奪回來!

還能顧得上什麼呢?

程安瀾這樣想的時候,就有點慶幸,還是圓圓好,當然不算很聰明,可是很可愛,甜絲絲的,心眼不太多,不會去想著害人,甚至是只要有人疼她,護著她,她就滿意了,不會再要求更多。

還是他家圓圓省心啊,在她為了摔一跤而哇哇大哭的時候,程安瀾似乎就已經明白了,她也就為了一些小小的瑣碎的東西而喜怒哀樂,沒有那些所謂的大格局,大氣,這樣的圓圓,自然要求不多,一些小小的快樂就可以滿足了。

這真叫人喜歡。

韓元蝶當然不知道程安瀾在心中滿意的點頭,她又笑了笑,彷彿是對自己說:「我也要認真一點,不能連累他啊!」

她認真的端詳程安瀾英俊的面孔,這一世,她怎麼看他,怎麼覺得英武,五官俊朗,十分迷人。

她有點想不起上一世自己看著他,是怎麼想的來了。

咦,那個時候,怎麼會不覺得他好看呢?

似乎兩人都對對方很滿意的。

到了沒兩日,朝廷很迅速的頒下了詔旨,皇五子蕭景慎以狂妄、大不敬等罪名罪,貶為庶民,從玉碟中除名,攆出京城,永不許再入京。

勤政殿的一把火,知道的人不少,所以這道旨意意外的人還不多,不過嘆息的人不少,這位五爺,平日裡看著斯斯文文的,發起瘋來,連皇上都敢燒!

倒也算得奇葩了。

接著又下了第二道聖旨,收回安泰公主府和衍聖公孔府的賜婚旨意,重新將安泰公主府嫡長女任氏賜予已經成為庶民的蕭景慎為妻。

這一道旨意,卻是引起了朝野嘩然,首當其衝當然是衍聖公府,眼見得他們家的兒媳婦,突然之間皇上一個招呼都不打,就換了個聖旨重新賜婚,原本衍聖公夫人歡喜得意了這些日子,正在預備立刻回山東張羅聘禮婚禮等預備迎娶公主之女,宣旨的大太監卻已經進了府,那位衍聖公夫人接了旨,差點兒沒兩眼一翻暈過去,可是別說沒暈過去,就是暈過去了,皇上的旨意下來,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她還得磕頭謝恩,把先前的懿旨繳還。

皇后娘娘跟前的掌宮大太監還笑嘻嘻的安慰了衍聖公夫人:「這原是皇上乾綱獨斷,又事涉皇子,就是身份沒了,到底還是聖上他老人家的血脈不是?娘娘哪裡說得上一句話呢?夫人如今也隻得委屈些。娘娘說了,回頭事情冷點兒,再親自挑個品貌俱佳,身份合得上的姑娘,再行賜婚就是了。」

皇后娘娘都這樣說了,衍聖公夫人又能說什麼呢?還隻得賠著笑道:「您說的是,既然有聖上做主,我們家能說什麼呢,自然還是謝恩的,娘娘這樣說,回頭我就去給娘娘磕頭去。」

朝野隻覺匪夷所思,一時間議論四起,猜想不斷,當然,也有人猜到五殿下是因為心上人被奪而發瘋,只是就是猜到了,也覺得難以置信。

不過,帝都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悄悄流出了一個不一樣的流言來,原來衍聖公府大公子是個傻子,卻隻瞞著人,連皇后娘娘並安泰長公主都瞞住了,還敢求賜婚,卻被五殿下查出來了,五殿下與任大姑娘表兄妹一塊兒長大,如同親兄妹般親厚,惱怒之下為任大姑娘不平,在禦前出言不遜,激憤之下才做出了這樣的傻事來。

所以皇上雖處置了五殿下,還是將任大姑娘賜與蕭景慎為妻。

且皇上也是大怒,已經派了欽差大臣前往山東調查衍聖公府大公子了。衍聖公夫人聽了這話,這次是真的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倒是知道內情的有限幾個人,不由的都嘆息了一聲,韓又荷道:「父皇如此慈心,也是難得。」

到底還是皇后娘娘更了解皇上一點,道:「皇上向來心軟,瞧上回對安王的處置就知道了,連封號都還未捋奪,自然還是想保全他的,這一回,其實也是保全老五的意思。」

韓又荷想了一想,覺得果然是這樣,雖然將五皇子廢為庶人,逐出帝都,可卻還是把任大姑娘賜予他為妻,這何嘗不是一種保全呢?五爺求仁得仁,自當心滿意足了。

韓元蝶知道這道賜婚的旨意的時候,心中還不由的五味雜陳,想的就更多了,任大姑娘終於還是嫁給了五皇子,五皇子還真是求仁得仁了,大約他也是滿足的吧?

至於那位任大姑娘,這會兒心裡有多痛苦,誰管她呢?

程家剛剛送走梅家的老太太,舅老爺,舅太太,三太太梅氏挑撥老太爺老太太將程安瀾除族之事暴露,隨即又暴露出三太太被那位剛剛被貶為庶人的五殿下收買的事來。

這件事一出,關係就更大了,挑撥除族之事,還可算是家事,可扯上了這位五殿下的事,就不一樣了,一個吃裡扒外的罪名是有的,原本照著程老太太的意思,既然不把自己當程家人,還留在程家做什麼?連自家人都肯賣的人,哪裡還配做程家的媳婦呢,就要把三太太梅氏休棄,送回自己家去。

後來還是程安瀾這位新任伯爺,念著兩家幾代世交,多有姻親往來,不欲這樣傷梅家臉面,梅家還有好多姑娘待嫁閨中呢,便請了梅家的老太太,舅老爺,舅太太來商議,隻說程家容不得這樣的人留在家裡,好好的一家子,被攪的這樣不清凈,不過看在梅家老太太的面子上請了來商議,老太太到底娘家姓程,還是老太爺隔房的堂妹呢。

最後,便議定三太太病了,到別院養病,將程三太太送到老家家廟裡念佛靜心去,碧環遠遠的發賣了,三房的事暫由邢姨娘管著。

如今程家大太太和三太太都病了不能見人,幸而程家新娶了媳婦進門掌管門戶,而且還是正兒八經的伯夫人,二品誥命,年紀雖小,卻又是齊王妃的親侄女,連皇后娘娘都喜歡的品格兒,不管去什麼場合都足夠了。

韓元蝶笑起來,把那位已經再不能入京的任大姑娘跑到腦後去,問碧霞道:「剛才我叫你幾次,怎麼都不見人,倒打發個小丫頭來,你跑哪裡去了?」

碧霞笑道:「我聽見說夫人叫我呢,只是那會兒忙著說話,不得來,我就叫人替我暫答應著,可是大喜事兒呢,夫人定然也歡喜的。」

「什麼事?我最喜歡聽歡喜的事兒了!」韓元蝶果然笑嘻嘻的說。

橫豎她如今心情也好,一想到解決掉了那位任姑娘,她自然就歡喜起來。

碧霞笑道:「先前是鄧家大奶奶打發人來報喜,大奶奶有了身孕了!」

沈姐姐有孕了!哎喲,這可真是喜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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