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在這些學生潛意識中遇到的記憶迷霧卻不同，它們不但濃重無比，而且幾乎完全無法被驅散，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看到了一點點東西。」

衛矛本以為又要失望了，不想李蒙南最後卻來了出人意料的轉折，不由精神為之一振，知道戲肉終於出來了。

李蒙南說到這裏停住，明顯是在等著人把這話頭接住，衛矛趕緊如同勤學好問的三好學生似的，擺出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問道：「那麼，李老師，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一間教室。」李蒙南豎起一根手指，「上面掛著牌子——歐洲歷史與文學研究社。」

衛矛雙眼一亮，立刻掏出電話就要撥打，卻被李蒙南一把按住。

「你要幹什麼？」

「當然是向專案組通知咱們這邊的突破。」衛矛奇怪的看著李蒙南，這不是很理所當然的程序嘛。

「然後呢？抓人協查？」

「難道……不對嗎？」衛矛也有點拿不準了。

李蒙南撇撇嘴，看白癡似的翻了個白眼：「頭緒是有了，可咱們還不清楚這些學生的不明昏迷究竟是由什麼引起的，是特殊區域內的異常超自然現象，還是某種古代遺留的陣法和詛咒，再或者根本就是人為？」

衛矛心中一驚，他光顧著高興了，卻忘記最根本的起因至今還是個迷。

「如果是前兩者倒還好說，把那間教室封鎖起來，慢慢調查就是了，可如果是人為，連個確定目標都沒有就這麼大張旗鼓的抓人，難道就不怕打草驚蛇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衛矛是個老油條了，稍一提點就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略作思索道：「現在在漢林藝高臥底的只有你一個人，需不需要申請其他支援？」

李蒙南不在意的擺擺手，道：「我先探探底再說，目前除了那來意不明的倭國妞，學校裡還沒有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也不可能有什麼危險。」

「好吧，感覺不對就戰略性撤退。」

衛矛不再堅持，反正以他對李蒙南的了解，這小子表面老實，骨子裏可是油滑得很，就算真遇到無法對抗的強敵，以那層出不窮的古怪手段，逃跑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

就算是任務也需要張弛有度，不到一星期的時間就找到關鍵性線索，李蒙南覺得已經對得起韓國警方給他開出的那份數額不菲的特殊津貼了。

趁著難得的休息日，李蒙南如同一輛開足馬力的小火車，陪著米妮「逛吃逛吃」的玩了一整天。

就在晚上正準備「汙汙汙」的發車時，李蒙南卻意外接到了一個電話。

「李承澤，現在你有時間嗎？」

電話裏面的聲音很輕，聽上去似乎是一個年齡不大的女孩，對方的聲音有些遲疑，似乎不太願意打這個電話。

「抱歉，你是哪位？」李蒙南沒怎麼聽清。

電話那邊猶豫了一會兒，才勉強稍稍提高了一點聲音，說道：「是我，李允美。」

米妮剛巧從浴室裡走出來，看到李蒙南在打電話，裹著浴巾坐到了他身邊，好奇地將耳朵湊到了手機旁。

「是個小女生？你們學校的？」米妮向李蒙南做出口型，兩根手指在李蒙南的腰間捏了一下，不滿的嘟起嘴巴。

「別鬧。」

李蒙南輕輕捏了一下米妮那秀氣的小鼻尖兒，他知道米妮只是在撒嬌，倒也不急於解釋。

「你身邊有人？」李允美的耳朵倒是很靈。

李蒙南捂住話筒，白了米妮一眼，米妮滿不在乎地昂起鼻尖，一副不服氣你來咬我呀的表情。

聽電話那邊半天沒有聲音，李允美也意識到自己這句話不應該問，別說她和對方現在只是普通同學關係，就算是更進一步的朋友，也不適合探究對方的私生活。

不過她也不知為什麼，聽到電話裡有女人的聲音，這句話就不經腦子脫口而出了。

李蒙南本想岔過這個話題，卻不曾想米妮搶過電話，對李允美說道：「我是他妹妹，你是我哥的女朋友嗎？」說完，還衝李蒙南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米妮才開始學習韓語，還不能正常對話，所以整句話是用英語說的。

李允美先是一愣，琢磨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米妮是在說什麼，登時鬧了個大紅臉，趕忙道歉道：「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叫李允美，是李承澤的同班同學。」

李允美誠惶誠恐的語氣讓米妮笑得都肚子疼了，趕緊把手機還給了李蒙南，趴在床上用被子捂著頭，雙肩抖動，兩條大長腿不安分的甩來甩去。

李蒙南無語的白了她一眼，伸手在她渾圓的****上狠拍兩下，放開話筒說道：「我妹妹有些調皮，你別介意。這麼晚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說起正事，李允美臉上的尷尬緩解了不少，輕咳一聲道：「很抱歉這麼晚了還來打擾你，記得之前你托我打聽的那件事嗎？」

「你是說房子的事？」

李蒙南倒是想起來了，他之前曾經拜託過李允美幫他留意合適的房子，只是這麼久沒有消息，他還以為李允美忘記這件事了。

李允美輕輕嗯了一聲，說道：「本來不該這麼晚給你打電話的，但那個房產中介人很忙，預約至少排到了一個星期以後，我也是託了安貞的關係，對方才答應抽出一點下班時間來見個面。」

「什麼時候？現在嗎？」李蒙南問道。

「是的。」李允美不好意思道：「我知道現在很不是時候，可我也是才得到對方的通知。」

「沒事。」人家誠心幫忙，李蒙南也不好埋怨什麼，隨即問道：「在哪裏見面？」

「我和他約好了在一家咖啡廳見面，地點就在……」

記下李允美所說的地址，李蒙南起身脫下睡衣拿起外套。

「哥，你要去跟那個小女孩約會嗎？」

米妮抱著雙臂倚在床頭，粉紅的嘴唇微微撅起，臉上儘是幽怨。

「只是見個面，算不上約會。」李蒙南笑著穿起外套，「而且，你能不能別一口一個小女孩兒，搞得我很有罪惡感，人家再小也是高中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