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八十年代逆襲》第三七零章 絲絲情(三更,為愛吃蘑菇的荒年和氏璧+2)
梁吟秋面對怒視她的楚老太太,她第一次有了無法面對的理虧。「我是,我是因為你的身體才沒告訴的。您都多大歲數了,怕你受不住……」
之前差點兒一口氣沒背過去的老太太,此刻卻伸出顫抖的手沖向劉嫂,意思是給她葯。
根本就沒聽梁吟秋的解釋,甚至連眼皮撩都沒撩一眼。
最近覺多的楚老太太,這一刻心裏清明的不行。
她想著:
打著為她好的旗幟?她的兒媳才是天敵啊!
媽蛋的,這是恨不得她早點兒死啊!
她知道自己要什麼呀?就為她好!這就是想要活活氣死她,好掌控楚家大權啊!
不能死,可不能就這麼趴下。
她要硬硬實實地,看著梁吟秋被她兒媳氣死,她要順氣兒地離開。
她楚王氏折騰了八十來年了。從上面仨姐姐五六歲都死了,全立不住,到她這,家裏著大火那天出生,就愣是能立住活下來,她就得一直折騰著!
楚老太太接過兩個藥瓶,在梁吟秋盯著她的眼神中,哆嗦著手倒葯,倒夠數了,每樣她又多倒了一片。
劉嫂也好,梁吟秋也罷,全都湊到老太太面前,在扒她的手想幫她,老太太卻頭一扭,一副拒絕任何人的模樣。將藥片一股腦全塞到了嘴裏。
梁吟秋驚呼:「你吃那數不對,快給我吐出來!」此刻她還認為是她婆婆哆嗦亂顫的,手不好使呢,喊完就上前打算用手摳。
老太太搶過劉嫂手裏的水杯,一仰脖幹了,嘴角邊兒立刻冒出水流。
她因為妹妹去世傷心,再加上被梁吟秋氣的,嘴有點兒歪歪了,卻不忘怒視洶洶地看著她的兒媳,喉嚨動了動,就像是跟梁吟秋作對似的,藥片咽了下去。
梁吟秋深呼吸。
很少對劉嫂發無名火的人,發火喊道:
「傻站在這幹什麼?不趕緊出去看看醫生來沒來?」
劉嫂被嚇的連連「噯噯」了好幾聲,趕緊小跑出門。
梁吟秋皺著兩眉,她覺得她外孫子王昕童都沒有這麼弱智不聽話。一手插腰,一手指著老太太,著急,憤怒,委屈,擔心,愧疚,幾種情緒糾結的她眼圈兒紅了:
「那是葯!吃多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楚老太太用盡全身力氣,揚手將玻璃杯對著梁吟秋的方向就扔了過去。
「啊!」得虧老太太正犯病中,手上沒勁兒,玻璃杯在梁吟秋的腳邊兒炸開,要不然瞅那架勢就像是奔她腦門來似的,梁吟秋情緒崩潰喊道:
「您這是要幹嘛啊?我怎麼著你了!」
即便就這樣嚇唬住兒媳了,老太太心裏對自己還很不滿意,她心裏罵道:
「還幹嘛?你說幹嘛?媽蛋的,這怎半拉身子不好使了呢,太耽誤事兒了,要不然看我不撕了你的!」
楚老太太憋著一口氣兒,生命力極其頑強。
醫生來了後,檢查了一番,給她吊上了點滴瓶子,她就睡了過去。
睡夢中,她夢見了跟她妹妹一個十二,一個八歲,正在山東娘家的後山坡上採花,笑的異常滿足。
梁吟秋卻仰靠在沙發上,手捂著額頭,全身冒著虛汗,嘴裏喃喃自語著幾十年重複了千八百編的廢話:
我怎麼攤上了這樣一個婆婆啊!
……
「撒手!」
畢晟死死地拽住自行車後座架子,比畢月聲音還大,倔強地揚起腦袋喊道:「不撒!」
畢月一手把著自行車,回身一手推了把畢晟:「你給我痛快回家,別煩我!」
「你是姐姐,你都不回家,我回啥家?有樣打樣!」
梁笑笑站在一邊兒,為難地看著這一幕,又很著急地抬腕看了看手錶。
這倆人都跟這強十分八分鐘了,對畢月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月月啊,我得回家給我弟做飯去了。今兒個是我爸值班日子,他一宿不回家,我恐怕不能吃完飯去你那了。」
畢月連連點頭,說話終於不像對待階級敵人似的了,趕緊回道:
「行,你快走吧。」
畢晟接話:「有我呢,謝謝你啊,笑笑姐。」
「嗯嗯。就讓狗蛋兒陪你唄。你別著急,明天早上我早點兒起,五點就起來,指定上學就能給你準信兒。車給你了,我走了啊。」梁笑笑臨走時還拍了拍畢晟。
畢月使著蠻勁兒推著自行車,能不用蠻勁兒嗎?後面托著一個拽她後座架子的半大小子。
那半大小子背著書包,一路跟著。
畢晟心話了,他姐推車呢,他就拉著走,他姐要敢騎車想甩了他,他就一蹦坐後座子上。
反正他中午特意跑回家通知了,放學去找他姐。都知道他丟不了。
「姐,去飯店啊?咱倆在飯店住啊?」
畢月一擰身子回頭站住腳,瞪視著畢晟:
「不去。我要下屯子,騎車來回得四個小時,回來半夜了。所以你麻溜痛快走,別耽誤我事兒!」
「這都幾點了?你啥急事兒啊要騎車四個小時?到家半夜啊?去哪啊?」
畢晟說到這一頓,忽然想起買地的事兒了。
那家窮的,比他家原來還窮。也沒個電話,就她姐那架勢,跟爹娘乾架乾的叮咣的,買不成真能瘋了。指定怕人不給留地啊,可不得去人才能通知?
他拉著小臉說道:
「啊,是去告訴一聲你要來錢了?那不行,那我更得跟著你。給你做伴。」
畢月氣急敗壞,有了吼的氣勢:「你不趕緊回家吃飯寫作業,你跟我幹嘛啊?你明天不上課了?」
穿著藍白校服的畢晟,手一揚指揮道:
「我不餓,書包裡有麵包,正好咱倆墊吧墊吧。別墨跡。」
晚上九點半,姐弟倆騎車行駛在馬路上。
這個年代,也沒個計程車計時算錢能拉她們去還等著。
這個時間能趕回來看到霓虹燈,那是畢月爭分奪秒猛勁兒蹬車爭取的。
以至於,畢月蹬的腿抽筋了。
此刻她坐在後座上,嘴裏的麵包難以下咽,嘴裏有哽咽聲發出。
不過那哽咽聲,別說載她的狗蛋兒聽不到了,就是連風連雲連月亮都聽不見。
畢月扭頭看著她弟弟校服裏面灌滿了風,鼓起一個大包,那傻小子一腦門汗,蹬著可賣力了。
這一刻她才發覺,去年還抱著燒雞饞的流口水的小子,過年還嚷著吃罐頭能治感冒的小子,在不知不覺間,真的長大了。
「你冷不冷?」
畢晟車把晃動了下,他咧嘴半扭頭喊道:「姐你冷啊?我把校服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