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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八十年代逆襲》第五七一章 窮人的銅板
汪海洋並不擔心會拿不到錢。因為妻子就是這樣。因為幾年如一日的生活經驗告訴他,只要他開口了,最後李春蘭總會該怎麼著怎麼著。

只不過在交給他之前會磨叨一番,無論那錢是乾正事兒還是借親戚走禮。像是沒了這個過程,她不曾擁有過一樣,磨叨相當於祭奠。

汪海洋穿著跨欄背心和藍格大褲衩靠在床頭,兩**疊,手上捧著一本書靠近檯燈。

他想儘快沉澱下來,不想讓這個悶熱聒噪的家煩著。

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又總是被外面的噪音牽引干擾。

先是妻子刷碗摔盆的聲音,現在又是女兒玩耍完回來了。

他不明白,為什麼妻子明明拿女兒當眼珠子,卻經常不能好好說話,甚至有時候還連扯帶拽。

「讓你出去玩一會兒,又野到這麼晚。瞧瞧?看看這眼皮被叮的,難看勁兒!」

「媽媽,我跟菁菁她們說好了,明天白天就不能找她們玩了,所以才玩的晚。」

「知道要學認字了?」

「咦?你不是說明天要帶我去買裙子?」

李春蘭臉色頓時不好看了,彎腰給女兒擦臉的姿態也慢慢直起腰,指著女兒的鼻頭罵道:「剛多大點兒,你就裙子裙子的?除了美還會不會別的,小小年紀……」

小女孩兒很委屈,垂著兩條辮子截話道:「媽,不是要陪你買裙子?你不是說給自個兒買?」

臥室裡的汪海洋感受著外面的沉默。

大概停頓了三兩分鐘,他才聽到李春蘭的聲相對柔了下來:

「媽不買了,沒我能穿的號。不過明天還會領你出去溜達。咱先逛逛新華書店,給你買本字帖,再給你買雙涼鞋。這樣行了吧?去洗臉睡覺吧。」

「噢,太好了。我以為你又要替人加班呢。」

……

李春蘭一手攥著醫藥包,一手拿著存摺,在她要推開臥室門前,手上不自禁用力捏緊了這兩樣東西。

斜靠在床頭的汪海洋就像是能感受到門外的一切,他回眸盯著那道門。

門推開時,汪海洋看到穿著老太太才穿的無袖跨欄背心的妻子,第一次心裡浮現了陌生的愧疚。

他覺得這次之所以愧疚,可能是撒謊的原因,還數額很大的關係。

李春蘭有點兒不自在的躲開那道目光:「過來,上藥。」

等她曾經心愛的丈夫坐在床邊任由她給擦臉上的傷,她控制不住又磨嘰了一遍:

「一年才幾個月,這五百塊錢相當於你幾個月工資?還得是不吃不喝。可你看看咱家這三口不吃不喝行嗎?紮緊脖子等死啊?算沒算過帳?反正你自個兒掂量著辦。別人家能拿幾百塊錢打水漂,咱家可不行。」

擦著擦著手上用力了,聽到汪海洋嘶了一聲,李春蘭眯了眯眼,心裡恨恨的,繼續道:

「光換句領導的好話,換個瞧得起,那就算了。瞅你年底要升不上去的,白忙我跟你急。」

剛剛對妻子浮起愧疚的汪海洋,立刻就煩了。

他輕飄飄扒拉開給他抹紅藥水的手,撿起旁邊的存摺,又橫躺著往上躥向了床頭,將存摺放在枕頭下,拿起了他那本書。

而李春蘭根本不在意丈夫吭不吭聲,習慣了。

她搖著蒲扇躺在另一邊,剛躺下就嘆口氣,像是有很多愁事兒,像是累了一天,終於能沾床上鬆快鬆快了。

臥室裡只有汪海洋翻書的聲,靜了十來分鐘了,誰也不知道對方心裡在想著什麼。

李春蘭心裡明鏡知道丈夫被人揍了,還出自她的手筆。

說實話,當丈夫下班打開家門那一刻,她看到那張紅紅紫紫的臉,暗爽大過於其他所有的感受。

可她現在又有點兒後悔了,因為五百塊。

要說汪海洋給局長的小姨子隨禮這事兒是真是假,她還真有些含糊,畢竟前段日子還真提過一嘴。

要是真的……那她更不舒服。

這怎麼發現了還沒斷了他前程?她真的不希望他混好了。

將來當了處長甚至局長,現在是個楚亦清,以後有王亦清張亦清呢?不給又顯得很潑婦。

李春蘭翻了個身,將蒲扇扔在了一邊,給汪海洋後背看。心裡繼續琢磨著:

那五百要不是給局長的,他又挨了揍,難道是那個楚亦清的丈夫咽不下那口氣順便訛錢?

明明知道這種可能性更低,可她就是控制不住這麼思考。

用這樣的思維方式,她能感覺心裡痛快一點兒。

嗯,打完了,人家丈夫指定是想著,不能媳婦讓你汪海洋白玩,這世道玩什麼不得給錢。人老爺們要損失費無可厚非。哼,五百塊,她楚亦清值嗎?!

而李春蘭不知道的是,她在翻身後,汪海洋就放下了手上的書,一直在看她的後背。

汪海洋腦補妻子沒有呼呼睡覺,恐怕又在小心眼算計家裡那倆錢。

她特別節省,很會過日子。

這一夏天確實沒添一件新裙子。倒是讓自己和孩子從不缺什麼。而自己卻因為那事兒,一張嘴就是她十幾條二十條裙子的錢。

這麼一想,之前嫌囉嗦,嫌妻子很聒噪的情緒,立刻煙消雲散。汪海洋剛剛壓下很愧疚的情緒,此刻濃濃的包裹他的心。

李春蘭後背一僵,汪海洋一邊隨手關掉了檯燈,一邊拽住李春蘭的肩膀襲了上去,對著很久不親的嘴深吻著,吻的很投入,掌心也充滿了渴望的熱度。

沒幾秒的功夫,李春蘭那件只有老太太才穿的純棉背心被扔在了地上,隨後是她粉色的大褲衩以及三角褲。

汪海洋掏出他能給予的所有熱情,把身下他眼中最平凡的女子當公主伺候著。

乾涸已久的李春蘭早就受不住這份激情,她一邊舒服的喟嘆出聲,一邊心裡心裡悲哀的想著:

別人家老公交公糧,那是天經地義。她家的,跟她做一次是施捨,是心虛,是道歉,是愧疚她又要節省攢錢的表達方式。

等房間裡響起汪海洋一場過後累的喘息聲時,李春蘭的眼神在夜晚忽明忽暗,她手又伸了過去輕撫蔫頭耷腦的工具:「海洋,我還想要。」

這一宿,她恨不得一次性給丈夫使廢。

……

等第二天天剛亮,汪海洋就頂著一臉傷起大早去了花鳥魚市。

從頭走到尾才找到兩家賣一樣盆景的小店。

又好說歹說的將手錶和工作證都壓在了那,和店家商量好午休去銀行取錢,這才搬走了盆栽。

他歸置好會議室,看著那盆栽有些許愣神。對於別人來講,這是讓人賞心悅目的東西。

對於他來講,看一眼就心堵,這是讓家庭頃刻變的拮據的東西。

就在汪海洋愣神時,局長拎著水壺推開了門。

「啊,小汪在啊。」

「早啊,局長。」

局長臉上並沒有意外,甚至還順帶著瞟人時瞟了眼會議室是不是完好如初。

滿樓裡都是幹警察的,可見都有所發現,也大清早的就傳進了局長的耳朵裡。

可等局長要噴他的寶貝時,臉色頓時有點兒不好看了,裝都裝不住。

這玩應貴,別人送的,局長就怕太貴的東西擺自個兒辦公室影響不好,本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思想方針,搬到了會議室。

這東西自從搬到了公共場所,他仍舊誰都不用,自個兒伺候著,可見是他的心頭好。

汪海洋不明白局長怎麼不高興了,他又看了眼盆栽,一狠心說開了,解釋道:

「局長,抱歉啊。昨天家裡出了點兒事兒,還鬧到這了。真是給您添麻煩了。我這是照著原來的樣子剛買回來的。」

「原來的呢?」

「我給扔了。」

「啊。」局長笑的表情不太自然,還拍了拍汪海洋的肩膀以示安撫。實際上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在流血,十分不滿。

唉,這個汪科長啊。毀了老子的心頭好。算了,局裡都是糙小子,估計家裡也不養也不懂,沒見過。

「沒事兒,去工作吧。」

局長拎著水壺走了,根本沒心思噴新盆景。說的話沒聽出什麼其他不滿,可汪海洋心裡沉重。

他花了這麼多錢,結果隻換來領導的耿耿於懷。

雖然他仍舊不明白,這有什麼的?明明看起來一樣,他又不是沒賠。

因為這個插曲,汪海洋這一上午無心提審,他坐在辦公室裡抽煙瞎琢磨著。

等聽到有人在走廊裡喊左處長,他趕緊出了辦公室,頂住幾個同事異樣的眼神,給左濤叫進來問了幾句。

顧不上上下級,也顧不上別的了,他只能有什麼事兒問左濤,在他一人面前可勁兒丟臉吧。

左濤一聽,指點一二說道:

「盆栽的價值不僅是取決於樹種,好這個的,都講究個外形上的藝術價值。呵呵,汪科長,更何況咱頭啊,他親手養了二年了。」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左濤笑著轉身離開。

……

上午的陽光折射在汪海洋筆直的身影上,他的心很不平靜地望著外面,從他這個角度,能看見幾條街道上的熱鬧。

對於他來講,關於前途這件大事兒,比起什麼都重要。

而此刻,他迷惘。

以前在外地那個小縣城時,他告訴自己要努力,所以他拚命加班,他真能幹起來。

可到京都才發現,不是只有努力就行的,常常力不從心。

比如左處長,他要什麼有什麼,他還很努力,努力到敢玩命。這就顯不出他這種只能靠拚的。而辦公樓裡,有好些個左濤這樣的。

汪海洋拄著額頭,他又情不自禁地想起楚亦清,又開始情不自禁假設,如果他的妻子是楚亦清這個命運之題。

後悔嗎?後悔。

社會越現實,見的無奈的事情越多越後悔。

為什麼要找一個什麼都幫不上的妻子。如果他曾經沒有機會也就甘心了,可上天明明給了他一個機會,他卻錯過了。

他也搞不清,他捨不得的是那些年的青春,還是能改變命運那一絲光明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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