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唯一扁著嘴巴在心裏嘀咕了一句，她起身，輕手輕腳的靠近他，想將他推到臥室去。

顧臨這種睡姿自然是十分淺眠的，她剛一靠近他就醒了，眨著一雙有些迷糊的眼睛，將她拉抱了過來，「小蠻……」

他黏糊糊的喊了一句，似乎不甚清醒的樣子。

顧唯一卻驚了一跳，直接叫出了聲，「顧臨——」她要壓到他的胳膊了。

然而不等她喊出口，他微閉著眼睛已經親了過來，顧唯一被他一手抱著，狼狽的半趴在他懷裏，原本就害怕壓到他的胳膊，不敢亂動，以至於他吻過來時，她絲毫沒有躲閃的空間。

噴拂在臉上的是熟悉的氣息，顧臨半眯著眸子，吮吻著她的唇，小心翼翼，又帶了些壓抑不住的放縱。

顧唯一終於反應過來，她在他懷裏掙扎了起來，臉上已經羞惱成了一片，心裏更是震驚的很想逃。

哪怕是他住院期間，他最多也只是抱一下她，沒有再多過火的舉動。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才剛剛出院，在別人的家，他居然，吻了她！

她沒辦法理清自己震撼的心情，更不願承認她對他的吻，其實還有感覺，只是這種讓她不願面對的心情衝擊到大腦深處，就變成了禁忌的錯誤。

顧臨察覺到她的掙扎，他似乎清醒了一些，跟著又伸舌在她唇瓣上輕舔了一下，才終於依依不捨的將她放開。

彼時，他的臉上還是一副迷茫的樣子，微歪著頭，似乎不解的看著她：怎麼了？

他沒出聲，但顧唯一已經讀懂了他的眼神，她往後退了兩大步，伸手捂住了嘴巴，大大的眼睛裏有著惱怒和委屈。

顧臨的迷茫和無辜再也裝不下去，事實上，從吻上她的唇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清醒了。

清醒的意識到自己在半夢半醒間居然吻了她。

之後為了不讓她太生氣，隻好裝做迷茫。

但現在……

他抬起右手，撫了撫臉，嘆了口氣：「抱歉，我睡迷糊了，小蠻不要生氣。」

顧唯一的眼眶一酸，難受的撇開了臉。

她心裏最多的不是生氣，而是一種無力感。

顧臨，你知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力氣想要將你忘記，可是，可是卻總是輕易的被他一個眼神就打敗。

難道這輩子，她就註定，離不開他了嗎？

兩個人安靜了幾分鐘，彼此都沒有說話，顧唯一咬了咬唇，終於垂眸向他走了過來：「我扶你回房休息。」

「好。」顧臨乖乖的點頭，看了她一眼，沒再多玩其他的花樣。

他清楚的感覺到她對他還有情，只是，最後她看他的那一眼，太過複雜。

……

顧唯一晚上就睡在離主臥不遠的客房，就在顧臨的房間隔壁，陌生的環境加上熟悉又難以抉擇的心緒，讓她失眠了。

她輾轉反側，卻毫無睡意。

閉上眼睛，腦海裡閃過的就是顧臨的臉，這些年的點點滴滴，走馬觀花一樣的播放著。

她有些頭疼的抱著腦袋，睜開了眼睛，卻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