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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妃養成記》545.第545章 沒有人比她更懂他
宋府上,紅燈籠已經換成了白燈籠,搭起了祭棚,不時有人上門來弔唁。

方大同、趙海生和屠季三人一早得到消息就趕過來了。

宋先生精神很不好,宋老爺和宋老夫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禍事給打擊的病倒了,三人主動替老師張羅,忙裏忙外。

方大同張羅棺木、靈幡、修墳等事宜,趙海生負責接待前來弔唁的客人,屠季就在靈堂陪著宋先生,燒燒紙錢什麼的。

屠季從沒見過宋先生這般消沉的模樣,雙目空洞洞,完全沒了往日的睿智光芒。

手臂上還有傷,流了很多血,但宋先生根本就不在意,就那樣獃獃地跪在靈前,機械的往火盆裡扔紙錢,有客人到,他也是跟個木頭人似得的叩頭回禮,一言不發。

屠季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宋先生,隻好也做個木頭人。

朱媛媛到宋府,見趙海生在接待,心中略感安慰。

趙海生認得藍香兒,知道她是代表太子妃來的,也是恭敬拱手作揖,把人往裏請。

朱媛媛小聲道:「大同和屠季也在吧?」

趙海生怔了一下,這聲音明明是朱媛媛啊。

「我出行不方便,隻好這樣了,怎麼?聽不出來我是誰?」朱媛媛道。

趙海生會意:「聽出來了,方大同看墓地去了,屠季在裏面陪著先生。」

朱媛媛重重嘆了口氣,往裏走,趙海生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頭,小心留意著她腳下,生怕她一不小心給摔著了。

看到宋先生彷彿靈魂都被抽走了一般的死氣沉沉,朱媛媛悵然嘆息,接過下人遞過來的香,走到牌位前,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將香插在香爐裡,又跪下磕了三個頭。

朱媛媛起身望著宋先生,蠕動著雙唇,心裏有千言萬語,最終卻只能說一句……節哀順變。

失去親人的痛,她真切的體會到過,沉浸在極度的哀傷中,不管別人說什麼都無法緩解那樣的痛,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

宋先生回了個禮,依舊獃獃地跪著。

連屠季都聽出來這個藍香兒的聲音不對,訝異地看著朱媛媛,趙海生朝他點點頭,意思是就是你想的那樣。

屠季訝異的合不攏嘴,都不知道是該繼續跪著,還是該給朱媛媛行個大禮,畢竟朱媛媛現在是太子妃了,君臣有別,況且他連臣都不是。

趙海生又朝他搖搖頭。朱媛媛特意喬裝前來,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

屠季這才放棄糾結。

宋子楚知道來人是朱媛媛,但他真的不想說話,更不想看到朱媛媛。

看到朱媛媛,他的心裏會更內疚。

陳氏最後那滿是希冀喜悅的眼神總是浮現在他眼前,她小心翼翼地央求不斷的在耳邊迴響。

那樣一個小小的要求,而他,再也沒有機會去實現了。

很多東西,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貴。

他被人尊為大儒,卻也犯了世人常犯的錯。

隻想著得不到的珍貴,而忽視了已經擁有的。

他愧對陳氏,愧對她的深愛,默默的付出。

他是天底下最薄情的人。

他常常想,倘若他沒有娶陳氏就好了,現在陳氏不在了,都是被他這種念頭害死的,是老天在懲罰他,叫他終其一生都只能是個薄情寡意之人,再沒有補償的機會。

朱媛媛出了靈堂,鄭重拜託趙海生:「這陣子就辛苦你和大同、屠季了,你們自己也要小心,刺客還沒有抓住,難保他們不會再次行動。」

趙海生淡淡道:「我們幾個應該不會有事,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

朱媛媛道:「你們不是無關緊要的人,不管你們誰出事,對我都是莫大的打擊,你們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兄弟。」

趙海生聞言,心下感動,正色道:「我們會小心的。」

雖然朱媛媛的身份變了,變的高不可攀,但她的心沒變。

這份情誼再也不能宣之於口,只能是心照不宣。

朱媛媛離開宋府又去了齊王府。

見到了玉蟬。

說來也是奇妙,玉蟬受傷的地方和宋子楚是一樣的,都是在左肩。

「傷勢不要緊吧?」朱媛媛看到傷口有血跡滲出來。

李澈昨晚回來還說不打緊,看樣子,傷口很深。

林玉蟬漠然道:「這點傷死不了。」

在無極門那幾年,她受過的傷不計其數,有幾次真的差點連命都沒了,最慘的一次就是被宗主打落山崖,可她就如同是山中的野草,一把火燒了,第二年還是會抽枝發芽。

這就是所謂的命硬吧!

「這個時候,你不該出來的,不安全。」林玉蟬斜了她一眼。

朱媛媛默了默,說道:「我去祭拜宋師母了。」

林玉蟬沒有表情的冰冷麵孔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異樣的神情。

低低問道:「他……還好嗎?」

「怎麼可能好呢?也受了傷,跟你一樣傷在左肩,但我想,他傷的最深的,應該是心吧!」朱媛媛感慨道。

誰說宋先生對師母就沒有情誼呢?或者,是他自己一直沒發覺罷了。

而今失去了,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林玉蟬久久不語,心情很是複雜。

因為曾經佔據過子楚的心,所以,她對那個女人也很抱歉。

明知道子楚是屬於那個女人的,可她還是沒能管住自己的心,愛上了子楚。

她很想去看看子楚,去給那個女人上柱香,可她不敢去,沒有勇氣面對子楚,更怕看到子楚傷心的模樣。

也許,子楚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她吧!

「媛媛,我想,還是過了十五就走,你幫著勸勸爹,他一定要在這裏等結果,但我想,一時是不會有結果的。」玉蟬道。

她不想呆在這了,隻想遠遠地逃離。

朱媛媛問道:「你現在走,能放心嗎?」

林玉蟬目光沒有交點的望著前方的虛空,幽幽道:「我放心又如何?不放心又如何?我走了,他心裏應該會好過一些。」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宋子楚,因為他們的心曾經靠的那麼近。

只有她離開,他心中對陳氏的內疚才會減輕一些。

他們都需要逃避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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