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院子裡，獨孤鳳走進房間，猶豫了一下，還是回頭說：「你才剛好，多休息幾天。」

說完，也不等華曦回答，就匆匆走進去。

華曦一怔，心裡湧上一股陌生的暖流，她從小沒有親人，對於親情很生疏，也很嚮往，所以面對著獨孤鳳，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但獨孤鳳的兩句話，卻讓她一下子找到做女兒的感覺。

「是的，母親也早點休息。」她笑著說。

獨孤鳳背影一僵，四喜也愣住，連剛跨出門的鈴兒也張大了嘴巴，傻愣愣地看著她。

華曦臉上有些發紅，她說錯什麼了嗎？她只是想像正常人那樣而已，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為什麼都這麼看她？好像她是個怪物一樣。

她是從來沒有開口叫過誰母親，因為她從小就沒有母親……

華曦囧囧地挪著步子回房去了，以後這種事情還是多在心裡演練幾次再說吧，她實在不擅長……

「夫人……」四喜小心翼翼地上前攙扶著獨孤鳳進房，讓她坐在榻上。

「四喜，剛才她……」獨孤鳳恍惚地抬起頭，神情帶著期待。

「是的，剛剛小姐開口叫夫人了！」四喜篤定地說，不斷地點頭。

獨孤鳳眼中滾下兩行淚珠，「三年了，她有三年沒有開口叫過我了。」

三年前發生的那件事，她以為曦兒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沒想到……

「夫人，這次事情雖然小姐受了很多委屈，但奴婢覺得，小姐好像懂事了不少，這也許是好事呢。」

獨孤鳳點點頭，欣慰地笑了。

回到房裡的華曦稍微一想，還是能理解四喜他們的震驚，畢竟，之前的墨華曦見了獨孤鳳就像見了仇人一樣，沒有開口吵罵已經算好的了，哪會那麼乖順？

鈴兒幫她解開披風，偷偷看看她臉上的神色，除了有些蒼白之外，一切都正常。

「小姐，四喜做了你喜歡吃的棗泥糕，奴婢拿來給你吃好嗎？」

「我現在不餓。」華曦看了她一眼，不想談及剛才的事情，便假裝打了一個呵欠，抬手捂著嘴巴。

就在這時，手腕上一點青翠欲滴的碧綠色映入眼簾。

她怔了一下，仔細看過去，心裡一瞬間不知道被什麼敲了一下。

「咦？」她抬起手，放在眼前看著，有些不敢相信。

翡翠葫蘆……她從小帶著的那個，竟然，這個墨華曦也有！

「小姐怎麼了？」鈴兒大惑不解，小姐在看什麼？

「鈴兒！我手上這個翡翠葫蘆，打哪兒來的？」墨華曦急忙問。

「什麼翡翠葫蘆呀？」鈴兒越發不解了，「小姐是想要翡翠的首飾嗎？這些東西一向是夫人保管，小姐喜歡什麼，儘管對夫人開口便是。」

墨華曦怔了一怔，低頭仔細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由紅繩系著的翡翠葫蘆。

這葫蘆至少有成年人的拇指那麼大一個，碧綠通透，純正的綠色世間罕見，這麼值錢而且搶眼的東西，鈴兒怎麼會看不到？

不過仔細一想，從前的墨華曦記憶裡，似乎也從來沒有這個翡翠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