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華曦搖搖頭，還是這樣，她覺得重夕有苦衷，但還是不敢相信他。

他確實是很難懂的人。

「那麼，他愛不愛你，又有什麼意義？」玉神輕笑了一聲，「你追尋的答案，也許不會有結果。」

華曦低下頭，她不應該來問玉神，這件事，玉神又知道多少呢？

他又不是重夕，怎麼知道重夕的心愛不愛她？

九重天上，沒有一個人知道，就連當年和他朝夕相處的華曦公主都不知道。

「是我，那我……和弒神之刃結契，是對的嗎？」華曦低聲問。

「對不對在你，你做什麼事情，心裡應該有分寸。」

「我覺得是對的！我不怕被黑暗吞噬，他一定不能主宰我！」華曦大聲說，「可是，結契的瞬間，他讓我看到了，很可怕的東西……」

「關於重夕嗎？」玉神問。

華曦點點頭，師父什麼都知道。

「他說『華曦，要可以成仙，魔卻不可。』，然後，誅魔神劍就刺穿了我的心臟……」華曦哽咽著說，淚水還是不爭氣地滑落下來。

弒神之刃很卑鄙，他為了控制她，就讓她看這些。

她知道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發生過的，被弒神之刃記錄下來。

九千年之前，重夕是那樣殺了她，冰冷的眸光看著她，沒有一絲感情。

整個六界都在動蕩，魔族，妖族，獸族，鬼族都在征伐戰鬥，人族被捲入其中，血流成河。

而神族，一直那樣高高在上。

神魔之戰的終曲，便是以帝君華曦的死亡而告終。

她鎮壓了魔族的動亂，卻隕落於重夕的手中。

誅魔神劍刺穿心臟的剎那，她彷彿也能感覺到那麼劇烈的痛楚，因此才會忽然失常，差點兒被魔性主宰。

可是朔月寒幽趕到了，若非是他，弒神之刃就成功主宰她了。

現在，雖然她的身體已經死亡，可是，靈魂卻依舊不滅。

弒神之刃同樣很清楚，他不敢讓她死的，已經結契，一旦她死了，他會重新被仍會劍塚中，被鎮壓個幾千年甚至上萬年！

「那是過去……」玉神也低聲說。

華曦紅著眼睛說：「可是他還是動手了，他殺了我，成了神王。」

玉神默然。

而華曦還是低著頭說：「你說，他是神王。神王自然有神王的責任，他不會放任一個魔族禍亂六界，可他也許可以不選擇成為神王的命運，那麼，他就不用做這些事，不用殺了我，也不用痛苦九千年。」

「是誅魔神劍選擇了他……」

「難道被誅魔神劍選擇，就非得接受嗎？」華曦抱著頭，「人都有貪念的，他也有！」

玉神許久的沒有說話，凈玉之中，沉默如同墳墓一樣。

然後華曦說：「也許他的苦衷，就是不想背棄誅魔神劍吧。但是得到了神王之位後，他又發現，華曦公主也很重要……」

怎麼會？她不想這樣揣測重夕的，可是她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去這樣想。

提起『重夕』兩個字，心中竟然逐漸升起了某種仇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