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華曦大喊一聲，可是凈玉的空間裡，只是無情地回蕩著她的聲音，來來去去，那麼空洞。

玉神，消失了……

華曦低著頭，慢慢地擦拭著眼角的淚水，然後躺下來，閉上眼睛，慢慢地，時間過去，她眼前的碧綠色，一點一點消失……

***

「華曦，妖可以成仙，魔，卻不可。」高高舉起的弒神之刃，沒有留情地刺向她。

鑽心蝕骨地痛！

她努力地抬起頭，想去看看他的臉上，是否有一丁點兒不忍之色，那麼是一丁點兒……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他紫色的眼眸中，除了如同寒冰一樣的冷漠之外，什麼都沒有。

她曾經以為，紫色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顏色，他的眼睛，曾是她午夜夢回，深深眷戀的風景。

只要能讓他看一眼，那麼就是淡淡的一眼，也能讓她高興得好幾天睡不著覺。

可是，那種如夢如幻的少女情懷，終究是在他無情的劍下，被粉碎得一乾二淨！

誅魔神劍，誅魔，誅魔……

她是魔族，所以就必須要承受那一切，她不應該坐上神王之位，不應該以武力讓那些神族臣服。

他們說，女子怎麼可以成為神王？怎麼能統馭六界呢？

可是她偏偏要向他們證明，女子又如何？她就是能坐上神王的寶座！而且她比歷代任何一位神王都強！

女子怎麼就不可以為王？

那是她第一次逆了天，那時候，重夕聞言，只是淡淡地一笑，說：「我不願做你的神後，也不願做神王，那個寶座，於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後來，那些神族說，魔族怎麼可以統領神族，怎麼可以成為神王？

她要證明，她不會和那些魔族為伍，一生都不會墮落！

所以她帶兵踏平了魔界，讓魔界血流成河，無數魔族死在她手中，她還親手手刃了魔王迦夜！

神魔之戰的序幕，被她拉開……

那是她第二次逆天，可是那時候，她回到神界才發現，她要面對的已經不是那群庸碌的神族。

她要面對的，是從小的眷戀，從小做的夢。

重夕在九重天外等著她，誅魔神劍，赫然在他手中。

她落荒而逃，十萬神兵追殺，她依舊戰得勇猛，不肯服輸。

知道重夕親自來。

誅魔神劍刺穿心臟的時候，她問他：「為什麼？」

他給她的回答只是：「華曦，妖可以成仙，魔，卻不可。」

就這樣一句話，就判定了她的生死。

她從九重天被活活地打落下來，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若不是有凈玉，她會神魂俱滅，從此消失在天地之間。

妖可以成仙，魔卻不可。

只是這一句話，只是這個原因嗎？

重夕，在你心裡，高貴的華曦公主可以坐上神王之位，可是擁有魔族血統的華曦，卻不可以坐上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嗎？

還是你……一早就覬覦？

***

華曦睜開眼睛，淚水已經濕透了整張臉，她伸手摸了摸，然後慢慢坐起來。

她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