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聲脆響赫然間回蕩在了寂靜的馬車之中，清脆的聲音入耳卻是那樣的刺耳。

君無葯微微一愣，臉頰上火辣辣的刺痛在瞬間喚回了他的神智，紫眸之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看著君無邪僵在半空中的手。

這一巴掌，打的突如其來。

「白癡。」一聲喃喃低語自君無邪的口中傳出。

君無葯看向低著腦袋的君無邪，心中卻無半點不悅，眼底的疑惑只是為她的舉動而擔憂。

「白癡！」君無邪赫然間抬起頭。

對上君無邪雙眼的瞬間，君無葯的呼吸陡然間停止，嗓子似被人卡主了一樣壓抑的生疼。

那張絕色容顏之上，卻是掛著兩行清淚，無聲無息的劃過那曾經讓他想了無數遍的面頰，宛若兩把利刃，劃過他的心頭。

「小邪兒……」君無葯的聲音異常的沙啞，素來平靜的自眸子中卻在此時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微微睜大眼睛，看著無聲落淚的君無邪。

這是君無邪第一次，在他的眼前落淚。

曾經的她，不論是遇到何種挫折，遭受何等痛苦，都不曾吭過一聲，掉過半滴眼淚。

他以為，她是天下間最堅強的女子，她的世界中，沒有認輸二字。

卻不知……

這天下間最堅強女子的眼淚，竟然是那樣的冷……那樣的讓人心痛……

心臟疼的彷彿在下一秒便會讓人昏厥，猶如被人千刀萬剮的劇痛，讓君無葯的呼吸都變得困難，那兩滴眼淚，彷彿化作了壓在他心口的巨石，一顆心，好想要被碾碎了一樣。

「別哭……小邪兒……不哭……」君無葯第一次感覺到這樣的手足無措，他恨不得立刻掙脫了枷鎖，抹去她眼角的淚痕。

他竟不知，這世間，竟然有這樣的事情，無聲無息，卻摧毀了他所有的冷靜和自製力。

「白癡！誰準你拋下我的！」君無邪唇片隱隱發顫，赫然間抬起手朝著君無葯的臉頰落下。

可是這一次，這一巴掌，卻沒有落在君無葯的臉上，最後落下的那一刻，那隻白嫩的小手無力的垂在了他的胸前，化作拳頭，一下又一下，輕緩的捶打著他的胸口。

「誰準你自作主張的……你這個白癡……」君無邪雙肩壓抑不住的顫抖，她死死的咬著唇片，低下腦袋，不願讓任何人看到她此時此刻的脆弱。

五年了。

誰能夠體會她這五年是如何活下去的？

在親眼看到君無葯被抓，在眼睜睜的看著人皇自爆、燕不歸慘死之後，她是如何苟延殘喘下去的……

生離，死別。

卻都在五年前的那一天壓在了她的身上，她根本不願意回想，這五年到底是如何走過。

她無時無刻不在擔心，擔心自己的修鍊速度不夠快，擔心她來不及阻止上三界的血祭，來不及……將他救回來……

君無邪的拳頭越來越輕，越來越緩慢，微弱的像是清風拂過君無葯的胸口，可是卻讓君無葯的五臟六腑都在這一刻疼的猶如在烈火中烘烤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