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來了，這速度在她意料之外，期盼當中。

趙瑞翔在一開始就讓人盯著他們了，所以他們一進城，他就知道了。不過他沒想到他們來的這麼快，剛把東西交給司馬幽月他們就來了。

幸好，幸好他趕在之前了。

司馬幽月沒有焦急地立馬跑過去找慕斯，有古老聖火令在手，她只需要在這裡等著就好。

現在她還需要和司月了解一下聖火令的事情。

當晚，司馬幽月終於在醒來後第一次見到了慕斯。

慕斯果然和留影石裡看起來差不多，整個人瘦了，臉頰都陷了下去，深陷的眼窩空洞無神。

司馬幽月的心疼了起來，到底要經歷些什麼樣的事情，才會讓他成了這個樣子？

慕斯沒想到最後見到的人會是她。在見到她的時候，他死水般的眸子終於有了一絲波動。他張了張嘴，喉嚨像卡了刺，努力了好久，那聲師傅還是沒有叫出來。

最先說話的還是司馬幽月。她歉意地看著慕斯，說：「對不起，師傅來晚了。」

慕斯眼裡微微有些濕潤，他搖了搖頭，並不怪她。

兩年前，她醒來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大陸，在很偏僻地方的他也聽說了。知道她終於醒過來，他那顆懸了一百多年的心也總算落了地。可是，他的心也只是雀躍了一下又沉寂了。

現在的他還有什麼顏面去面對她呢？他甚至覺得，自己連站在她面前都是羞恥的。

「司馬幽月，你的速度倒是很快！」一個男子啞著聲音說。他的聲音很嘶啞，好像是被火烤傷了嗓子一般。

「既然你們知道我是誰，那也是知道我為什麼來了。」司馬幽月將目光從慕斯身上拉開，盯著那個人。

「將東西交出來，我們可以考慮不計較你們參與到這個事情裡來。但是慕斯的父親是宗門的叛徒，他必須要跟我們回去贖罪。」

「我不管慕斯是誰的兒子，也不管他跟你們有什麼關係，現在他是我的徒弟，你們必須將他留下來！」司馬幽月的態度也很強硬，這個事情在她這裡是沒有商量的餘地的。

「你休想！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句話還給你們！」

「好狂妄！現在還沒有人敢把這句話送給我們！你以為，你有點實力就敢和我們叫囂？」黑暗龍衛輕蔑地笑了，「有些人還真把自己當根蔥，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

「天下無敵我倒是沒覺得，但是今天對付你們我還是可以的。」司馬幽月說，「至於是不是會得罪黑暗龍衛，它有沒有強大到會追殺我到屍骨無存，我現在不考慮。」

「你不考慮，慕斯也不考慮？」說話那人看了慕斯一眼，威脅意味明顯。

原本這樣一個世界的人他們是不會放在眼裡的，殺了就殺了。但是這些年在這個大陸上行走，聽到太多關於她的事情，讓他們決定還是不要和她直接打上。惹上她背後那些人就麻煩了。

他們這次出來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找到古老聖火令，能少麻煩就少麻煩。

看來他們看出司馬幽月的決心，現在也不想和她硬碰硬，只有從慕斯這裡下手了。他們知道慕斯對司馬幽月的在意，他是不會將她牽扯進來的。

慕斯看著司馬幽月想說話，被司馬幽月一眼瞪了回去：「我不想說你要是做那樣的傻事就不要認我當師傅這樣的話，但是你知道我的脾氣的。」

慕斯到了嘴裡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她，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都不會放棄自己，就算自己讓她不要管，他自願跟他們回去，她也不會放棄。可是，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更加難受。

司馬幽月見他安分下來，才將目光收回來，繼續對黑暗龍衛說：「我再說最後一遍，東西可以給你們，人你們留下，從此不許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你們要是做的到，拿東西走人。要是做不到，今日就把你們的命留下，東西你們也別想拿到。」

黑暗龍衛有些猶豫，在想要不要現在將她殺了。

「我要是你們，就拿著東西離開。」趙瑞城出現在旁邊的屋頂上，看著那些黑暗龍衛說，「拿著東西回去，好歹還有命在。要是不同意，你們會沒命，你們的家人也會沒命。」

黑暗龍衛認出趙瑞城，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但是顯然是聽進了他的話，猶豫一番後，做出了讓步：「好，你把東西交給我，人可以還給你。」

司馬幽月拿出那個盒子，隻一眼，他們就確定了那些東西的真偽。司馬幽月將盒子扔過去，那人接住，打開看了一眼，然後一揮手，帶著自己的人走了，將慕斯留了下來。

慕斯站在原地，空曠的街道讓他的身影看起來分外孤獨。司馬幽月走過去，像以前那樣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眼裡滿是心疼：「慕斯。」

慕斯這才發出第一個聲音：「師傅……」

他空洞的雙眼終於有了焦距，眼角一滴眼淚滑落，委屈的模樣就像一個走丟了的孩子見到親人一般。

司馬幽月看到他這樣，心裡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最後都化作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將你從鬼城帶了出來。

對不起，將你帶出來卻沒保護好你。

對不起，這麼久才找到你。

對不起，讓你經歷那麼多，讓你受那麼多痛苦。

慕斯搖搖頭，嘴角牽起一抹微笑：「師傅，沒關係的，我很好。」

好不好，誰都能一眼看出來。

司馬幽月心疼，但是也不戳穿他，只是點了點頭，道：「回去我給你好好檢查一下。」

慕斯有一瞬間的停頓，然後應道：「好。」

司馬幽月心疼不已。

司月見她難受，走過來說：「幽月，你剛才給他的東西是假的吧？」

「真的。」

「不是吧？你竟然把真的給了他們？那可是太古聖火令啊！你就這麼交出去了？」司月叫起來，打破了剛才難受的氣氛。

司馬幽月攏了攏耳邊的發：「嗯，給了。但是他們一定不會用，拿著也不過是一個廢牌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