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阿花好了，別那麼文質彬彬的，拜託，大家都是成年人，出來無非是為了錢，為了上床，別那麼正經好不好？」她大聲的說。唐葉只是沒心情跟她上床罷了，沒想到她竟然認為自己是君子。

便笑道：「你還沒有結婚？」

「我女兒都十歲了，拜託。」她大聲說。

「那你還做這一行，別人不嫌你那裏太寬了嗎？」唐葉笑問。

「有的插就不錯了，在香港你們這些窮苦的大陸仔，大都是用雙手解決問題的，我們在這邊兒挺便宜，要不是因為你有錢，我打死都不接客你們這些大陸仔。」

唐葉聽這話就氣了，便說：「大陸仔怎麼了？你們這些雞還挑來挑去的，沒有他們，你房租都交不上。」

「沒錢，窮酸，身上一身臭汗味兒，不愛洗澡，我告訴你呀，我女兒就是跟大陸仔生的，結果那男的負心，一走了之，害得我這麼多年來，什麼都沒有了。青春年華喪盡，現在淪落成雞，被人們看不起，你說怪不怪你們大陸仔？」

「那也不能怪我們呀，畢竟哪裏都有好人有壞人。」

「哎喲，看樣子你還是好人來著，看你這麼好心，來吧，這錢就當從現在開始，再加兩千，我陪你三天。」

「你想吸乾我嗎？三天？我怕腿都會斷掉。」唐葉笑說。這時阿花的手機響了起來，「喂，三狗，別煩我了我今天有客人，今晚不能過去啦，哎呀，三狗哥，你就寬限寬限，我差你的十萬塊，過些天就還給你啦，別這麼急嘛，什麼，我女兒才十歲，你要破她，不用這麼狠吧，我現在身上有五千塊，你先拿去好了。」

結果電話被掛斷了。唐葉愣道：「怎麼了？」

「哎，我女兒被三狗哥綁去了，說我再不還那十萬塊，就要破她的處，我可憐的女兒呀，現在可怎麼辦啊，他們說一不二，哎。」阿花皺著眉頭，讓唐葉倍感傷心。

唐葉笑道：「十萬塊，好，我幫你還。」

「什麼？真的假的？你這麼好心？」阿花十分感動。唐葉笑道：「這有什麼，不就是十萬塊嘛，不過，你以後要聽我的話。」

「嘩，小哥你真是太好了，如果你幫我還了這十萬塊高利貸，我就嫁給你好了，你什麼時候想弄就隨便弄，就算是姨媽來了，都沒有問題。」

唐葉呼了一聲說：「他們在哪兒，走，把你女兒先贖回來再說。」

「就在前面不遠處啊，我帶你去。」說著她穿好衣服，走在前面，與唐葉一塊匆匆下樓。步履緊急，走了五六裡路，看到一處偏宅，這地方都是小街道，地上汙水大片，許多小販兒正在叫賣。

阿花帶頭走進一個空曠的大樓中，進接進了三樓，那裏有十幾個男子，正在練習著拳擊，有的在摟著女人猛親，還有幾個穿著大格絲襪的女人，正在跟著音樂節奏，扭關屁股，看樣子十分狂歡。

唐葉從這些人中間走過，女孩們都盯著唐葉觀看。唐葉盯著他們看了看，跟著阿花走進了盡頭處的辦公室。

只見辦公室內，正有三個強壯的男子看著電腦，屏幕上是在跑馬，他們大聲的叫：「六號，六號，六號。」

「三狗哥，我來啦，我來還錢來了。」她一進門就大聲吼道。只見一個禿頭男子，頭頂留了一撮黑毛，旁邊兩人，也都是黃毛貼在頭頂。

他們看到身後的唐葉，笑說：「喲，找到靠山了呀，有錢了？」

「三狗哥，你知道的，我從來都不缺錢，這位小兄弟是我的老公，現在有錢了，回來還錢來著，我女兒就是他的親生女兒。」

唐葉對這女人的撒謊功夫十分佩服，忍不住笑了出來。「喂，龜公，錢呢，十萬塊連本帶利，快交出來。」

唐葉本想打一場，但看這情勢，用不著打架。便掏出一小遝千元布希的港幣，扔過去說：「數數吧，女孩在哪兒？」

幾個人邊數邊說：「把那小洞妞給放出來，你若再晚來一會兒，我們準備來個三桿一洞呢，你來了還了錢，那就最好。」

只聽到媽媽一聲呼叫，一個長相靚麗的長發女孩，穿著白色的薄紗，沖了出來，跟阿花緊緊的抱在了一起。唐葉看這女孩肌膚白嫩，顯然，她對女兒非常好，自己滿面妝粉，依然掩飾不住粗糙而衰老的肌膚，但是女兒卻又白又嫩，十分健康。

「對對對，快來感謝你這位叔叔，多虧了他幫你，哦不是，他是你爸爸，他就是你的親生父親，快叫爸爸。」

唐葉愣了，忙說：「不，不，你不要亂說，我可不是她爸爸。」但那小妞盯著唐葉看了一會兒說：「不，我不要叫他爸爸，他是一個負心人，是個混蛋。」

她狠狠的說，像是真的把唐葉當成了爸爸。唐葉說：「不要欺騙你女兒，我是一時好心幫了你，我可不想多一個女兒，我還年輕呢，你女兒的年齡和我也不符，我那時候還沒有發育成熟呢。」

「喂，就不能配合一下嗎？」阿花走到唐葉身邊悄聲說：「我女兒在學校裡，經常被別的學生看不起，她非常的自卑，一直想有個爸爸，時常問我爸爸去哪兒了，你就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當一次爸爸，也吃不了虧啦。」

唐葉被她的嘴皮子給逗樂了，便笑說：「好吧，那我就當一次爸爸。你女兒叫什麼名字？」

「花賽男。」

「賽男？怎麼會起這樣的名字？」

「因為我只有一個女兒嘛，所以希望她像男孩一樣自強自立，就叫她賽男了。」她笑道。

「哦，來來來，賽男，讓爸爸，讓爸爸抱抱。」唐葉總感覺這樣說出口，很不習慣。

那女孩哼了一聲，不理會唐葉，二人離開這裏，直回到阿花的租房處。那裏更是凌亂不堪，樓道狹窄，還有很多垃圾。唐葉說：「香港，我看是臭港才對。」

「你還嫌棄了？你們大陸更臭，我去過大陸，汙水遍地，連清水都沒得喝，香港的環境算是不錯了，走了，去我家，我先把房租給交上，不過我還差一萬五千塊，你就再借我點嘍。」

這阿花真是永不知足，毫不羞恥，直接索要。唐葉並不想給她，但覺得她女兒不應該受苦。便說：「給你兩萬塊了，以後別再問我要了，你這人對你越好，你就越上頭上臉。」

「好啦好啦，小兄弟，這個月我都陪你，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海水裏，樹林裡，公園裏，陽台上，廚房裏，你隨便挑地方啦，我保證隨時隨地配合你呀。」阿花大聲的說，顯然，她對這方面早就不在乎了。

「媽媽，你在說什麼呢？」女兒雖然只有十歲，但媽媽乾的什麼事，她也隱約明白了。

唐葉笑說：「受不了你。」

來到阿花的房間，只見是一個一室一廳，除了有一個廚房和洗手間外，屋裏別無他物，房間像是四十年前蓋的，塗料都在下掉，牆壁上有一張合影，像是她年輕時候的，跟一個長得像周傑倫的男子。

「這是你男朋友？」唐葉看著相片問。

「哎呀，別提啦，馬的，射完水就跑了，害得老娘到現在都難受，一身婦科病，還得養一個小尾巴，媽的，天天吃快餐。」

她走進廚房，揭了一下鍋蓋又猛的蓋上說：「米也沒有了，菜也沒有了，我得去買菜了，小兄弟，借我點錢來。」

唐葉掏出兩萬塊，遞到她手中說：「買點好吃的，一會兒你來做。」

「好哇，等我回來，你跟我女兒先交流一下。」說著她拉開門，大一句：「房東老兒，我交你房租，以後別再對我大吼大叫了，馬的，聽到就煩你，真想一腳踹死你呀。」

聽到一個老頭的迴音說：「快交吧，你已經拖了半個月了。」

唐葉冷笑一聲，走進她們的臥室，只見那小女孩在玩一個木蝶，走過去問：「這是誰送給你的？」

女孩不理唐葉，還在把玩。唐葉笑說：「怎麼了？」

「你這麼多年來，為什麼不來看我和媽媽，為什麼？」她還真以為唐葉是她的爸爸，這讓唐葉哭笑不得。但為了不傷害她幼小的心靈，就說：「我，我出海了，被困在了島上，差點兒被野蠻人吃掉，後來遇到船隻，這才回來的。」

「那你以後還會走嗎？」她很懂事，聽明白了唐葉身不由己。「是的，我還要離開。」

「為什麼呀，人家的爸爸都天天接送她們，而我在學校，卻被別的孩子欺負，打了我還說我是雜種，說我沒有父親，是媽媽跟無數的男人生下來的垃圾。」

唐葉撫摸著她的頭說：「你不是垃圾，不要在乎他們，如果他們再罵你，你就打他們。」

「可是我打不過他們，他們三個或五個男生，還有女生一起打我，我好害怕。」花賽男有些膽小的說。

唐葉說：「爸爸會功夫，我可以教你幾招，到時候以一敵五，他們就不敢打你了。」

「真的嗎？你可以教我嗎？」

「當然可以。」

「那你教教我吧。」

「好，來。」唐葉讓她握著拳頭，朝自己身上來打，然後跟她比試，教她如何將對方摔倒，如果反關節，如何踢打對方的脆弱部位兒，兩人打了半小時，她媽媽氣喘籲籲的回來了，畢竟六樓是個很高的高度。

「哎呀，你們倆在幹什麼呢，我還真害怕我女兒在家裏，被你破了處。」阿花將買回來的東西，放在客廳的桌子上說。

唐葉瞪著眼說：「你這個臭婆娘，怎麼自己心裏不幹凈，也把所有人都懷疑成壞人。」

「我見過的男人成千上萬，哪個都不是好東西，你確定你是好東西？」阿花挑了挑眉，好似識透男人心似的。唐葉笑道：「活該我一直這麼窮，就是因為你是個笨蛋，可惜的是，苦了你女兒。」

「我是笨蛋，要不然就不會被以前的男人，騙了色相，死心踏地的跟著他，結果他不要我了，我一個人像流浪的小母狗一樣，到哪兒都被別的狗欺負。」

「你自己愚蠢，非要跟著人家，現在倒還有理了，你這種性格，以後非把你女兒也帶入這一行不可。」唐葉大聲說。

「好了好了，快來吃豬頭肉吧，我女兒最喜歡吃這個，今天我特意買了一個豬頭回來，是鹵熟的，來來來，用刀切，邊切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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