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來的。」凌老先生有氣無力地說道：「是我從地下拍賣會那裡買來的，他們送來的時候，我太驚喜了，絕對是極品。」

董天安氣不打一處來：「極品？要不是看在咱們多年的交情上，我早……」

剩下的話他沒說，只是氣惱地拍著床板：「昨天晚上又回來了？」

「是。天一亮，和上次一樣又一動不動，我把他又埋回去了。」凌老先生雙眼無神：「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他今天晚上還會回來？」喬宇問道。

「每天凌晨一點，他會準時回來，而且行走時就和普通人一樣，天一亮，又是屍體的狀態。」凌老先生說道。

「那好，我們住下來，今天晚上看看情況，如果可以，我想把他帶走。」喬宇說道：「還有一件事情，房子和農場建造以前，這裡是什麼地方？」

「空置的平地。」凌先生有氣無力地說著，頹然地躺下去，閉上眼睛，一夜驚魂未定，他已經消耗了大量的氣力。

董天安看著喬宇：「先讓他休息吧。」

「既然他是因為屍體往複回來受驚，今天晚上屍體出現，我負責帶走，但是，還有一件事情，客廳地下還有貓膩，不然陰氣值不會那麼重，我想打開看看。」喬宇說道：「撬開木地板，往下挖挖看。」

凌老先生已經沉沉睡去，董天安一揮手：「挖！」

喬宇回頭看燕南，燕南說道：「車上有傢夥，我去拿。」

董天安留下來照顧凌老先生，四人回到客廳，毀人房屋事出有因，喬宇雙手合什：「對不住了，凌老先生。」

「啪噠」一聲，木地板被揭起來，露出下面的龍骨，一般實木地板不能直接鋪在地上，要先搭龍骨，再在上面鋪地板，現在想挖下去，就得先破壞龍骨，工程量不小。

多虧有燕南在，他十分熟練地拆開龍骨，露出下面的地面，肖麗好奇地問道：「乾過？」

「自己家房子裝修的時候，幾乎是我一手搞定。」燕南已經滿頭大汗，看著下面的水泥地面：「想破開，只能再動傢夥了，喬宇，幫我拿過來。」

喬宇心領神會，接過車鑰匙，取來炸藥包，燕南十分小心地配了些許火藥，示意他們走開，引爆了三次，都是小幅震動，終於將水泥層爆開，再一點點地揭開，露出裡面的泥土。

「燕哥，先用洛陽鏟試一下。」喬宇提醒道。

燕南拿出洛陽鏟，用力地鏟下去，初開始土層堅硬，洛陽鏟每下一分都很吃力，眼看已經深入五米，洛陽鏟往下滑落得越來越順，這種情況是地下的泥濕潤了，終於，洛陽鏟放到底了，四人決定先抽上來試試。

將洛陽鏟抽上來，燕南取下一點鏟上沾著的泥土，放在鼻下一聞，對喬宇說道：「好像有硃砂的味道，你聞聞。」

喬宇抽了抽鼻子，點頭：「沒錯，是硃砂，看來下面有東西。屍體回來每次都呆在這裡，難道是因為地下的東西？」

燕南說道：「不管了，先打盜洞下去瞧瞧。」

三人幫忙扒開泥層，燕南立刻開動，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打出一條盜洞，他汗流浹背，但手法一如既往，沒顯生疏。

肖麗贊道：「你要是生在古代曹操手下，一定是得力幹將。」

「如果生在他的手下，是幹將，但也會死得比較快。」燕南從盜洞下面爬出來，拽著繩子上來，一身泥，臉上也沾滿了泥，肖麗替他抹去臉上的汗，汗和著泥，臉上更臟。

見燕南像個泥貓，肖麗忍不住笑了：「多久沒見過你這種狼狽的樣子了？」

「拉我上來。」燕南握住肖麗的手，雙腳一蹬，從盜洞裡爬出來：「已經打到底，能明顯感覺下面有石塊，打不動，但是石頭是堆砌出來的，能拆開，下面的情況看不清楚。」

「燕哥辛苦，一會兒下去再看個究竟。」喬宇送上水：「喝口水，休息一下。」

此時，董天安走下樓，剛才已經感覺到震動，此時下樓一看，客廳已經一片狼籍，沙發被挪開，地面出現一個坑，泥土灑在四周，他快步下樓：「讓你們掀開地板看看，你們怎麼弄得這麼狼狽？」

「沒辦法，地下五米才有玄機。」喬宇說道：「我們準備下去看看，穎珊，你去找找手電筒，或者蠟燭，冰箱裡有沒有純凈水，找點喝的出來，我和燕哥下去看看。」

「我們也要下去。」肖麗沉聲道。

「得，全下去。」喬宇無奈地說道：「董先生，時間還早，那具屍體不會很快回來，這裡勞煩你照顧。」

董天安點頭應允，燕南已經將繩子套在邊上的櫃角上，用力一扯，足以支撐一個人的重量，燕南先行下去，然後白穎珊和肖麗接連下去，輪到喬宇的時候，喬宇掏出幾張正陽符：「董先生，把符貼在凌老先生的四周，可以讓他清明一點。」

交出符，喬宇才沿著繩子滑下去，下面一團漆黑，四周全是泥，燕南已經先到了，正靠在底部，他扒開泥層讓他們看下面的情況：「你們瞅瞅，石塊砌成的。」

「這些……」白穎珊將手電筒靠得更近一些：「是雞血石！」

雞血石因石頭中具有鮮紅色似雞血的辰砂而得名，血的礦物成份就是辰砂，也就是硃砂，燕南說道：「怪不得土裡有硃砂的成分，原來全是雞血石形成的。」

「雞血石開採始於宋代，盛名於清代，現在已經很少見，溫潤華貴、晶瑩剔透，是印石三寶之一，但是，土裡沾的硃砂絕不是雞血石裡的，燕南哥。」白穎珊一本正經地說道。

燕南不禁尷尬，雖然石頭裡有硃砂的成分，但是形態是固態，當然不可能沾在洛陽鏟上，歸根結底，癥結還是泥，覆蓋在這些雞血石上面的泥層。

一般來說，古代的墓室會在外面的泥層裡覆上草木灰和硃砂，前者用來吸收地下的水份，後者用來劈邪。

喬宇透過石頭的縫隙看下去，當機立斷：「不是專門砌成的墓室，而是天然堆成的。」

「等等。」白穎珊湊過去看了半天雞血石，此時疑惑道：「不對，它們不是雞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