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宇和白穎珊同時走進去，眼前的蔥蔥綠綠讓人心曠神怡，一陣細密的腳步聲傳來，一個看上去四十歲左右，長發披散到腰上，穿著寬鬆的白色衣服，寬大的黑褲子，腳踩黑色布鞋的女人出現了，她的眉眼溫婉，脖子上吊著一塊寶石項鏈，眼熟。

「祖母綠。」喬宇說道：「所以我說你過了四十歲再戴，正合適。」

白穎珊頗為贊同，像姑姑這個年紀的人，還有眼前這位女士，擁有四十歲後獨特的氣質，歲月的沉澱讓她們擁有了智慧與獨有的嫵媚，氣場足以駕馭祖母綠的渾厚。

「你是喬宇吧？」這位女士施施然走過來，喬宇卻皺起眉頭，氣味，不對啊。

見喬宇不吭聲，女士轉身看著白穎珊，頓時眼前一亮，眼前的白穎珊有如清晨含苞待放還沾著露水的花苞，嬌嫩，柔美，或許，看她的眼神，成熟老到，這是一朵帶刺的花苞。

「我是白穎珊，你是程太太？」

「沒錯，穎珊，很別緻的名字，兩位請進吧，老程今天有事不能來，由我接待兩位，家裏最近有人離世，所以氣氛沉重了些，請不要在意。」程太太側開身子，優雅地伸手：「請。」

屋子不是高樓，只是一幢小小的二層樓房，與當初黃大拿的豪華別墅相去甚遠，但與程雷的身家不太相符。

一路走過去，花園裏有不少小型的花池，裏面的睡蓮已經敗了，畢竟過了時節，水裏有些東西在遊，時而帶起一些漣漪，幽靜，但是，喬宇吸了吸鼻子，味道不對！

門已經打開了，客廳中央放著嬰兒床，一歲半的孩子正躺在裏面酣睡，熟睡孩童的臉就像天使，祥和溫柔，白穎珊馬上被這個穿著連體衣的寶貝吸引了，輕聲說道：「好可愛。」

「是男孩？」喬宇問道。

「是的。」程太太笑著說道：「時間真快，已經一年半了。」

喬宇和白穎珊交換眼神，孩子沒問題，一，三魂七魄嚴嚴實實，安然，二，沒有被附身，身上沒有其它鬼影子的痕跡，三，如果說驢胎有怨氣，小驢的鬼影子也沒有見到，孩子更沒有出現驢的舉止和習慣。

孩子沒習慣，但是，喬宇往左右看看，沒有傭人，沒有鐘點工，「程太太不用人幫忙嗎？」

「我喜歡凡事自己動手，以前老太太在的時候，請人照顧好，現在她走了，我一個人可以辦到，自己的房子，自己的空間，自在。」程太太笑著說道：「不累，對我是種歡愉。」

白穎珊看著她的身後，老太太！

老太太的身子挺得筆直，面色僵白，兩條胳膊像木樁一樣放在身子的左右，一頭花白的頭髮很是醒目，她穿著寬鬆的長袖襯衫，寬大的黑色褲子，腳上的布鞋很奇怪，一大一小。

雙腳與地面還有三十公分的距離，她看著程太太，嘴巴張開，一口的血沫沫：「不是人，你不是人……」

白穎珊看著老太太的魂魄，眼前一蒙，只能見到活著的老太太正站在搖籃邊上，雙眼定定地看著裏面的孩子，突然伸手掐住了孩子細幼的脖子：「你這個小怪物，小怪物！」

孩子的臉憋得通紅，老太太卻沒有鬆開手的意思，孩子的雙腳拚命蹬著，老太太雙眼圓睜，雙眼佈滿血絲，突然，眼珠獃滯了，她大喘了一口氣，雙手再也使不上力，但還保持豐掐脖子的動作，身子緩緩往後退，退了三四步，身子猛地倒下去……

她的手終於捂著胸口，喘不過氣來的樣子，咽氣不過兩三分鐘的事，白穎珊頭暈目眩，終於清醒，自己正腳踏實地地站在客廳中央，再看程太太的身後，老太太的鬼魂已經不見了。

「白小姐，你沒事吧？」程太太的手伸過來，猛地後住她的手腕，很有力道。

「我沒事，有點頭暈。」白穎珊說道：「喬宇，辦正事吧。」

「好，長話短說。」喬宇冷不丁地扯開程太太的手，反將她的手腕握在自己手裏：「你不是人。」

剛才的老太太魂魄也這麼說！

「喬先生，年紀輕輕，不要亂說話。」程太太還算鎮定，看著自己通紅的手腕：「你弄痛我了。」

喬宇二話不說，飛快地掀開她的袖子，與此同時，另一隻手裏已經多了一枚血光刃，倏地刮過去，一條血痕赫然出現，與此同時，她的胳膊上多了些東西——鱗片！

倏地一道光閃現，程太太的身子已經在三步開外，剛才的溫婉蕩然無存，眼露凶光，一頭長發無風而起，飛揚起來，孩子在此時哇哇大哭。

白穎珊馬上撲過去，將他抱起來，程太太的眼睛變了：「放下我的孩子。」

「嗯，你果然不是人。」喬宇的手一松，老太太的魂魄從他的掌心裏爬出來，落在地上，化為原來的大小，她指著女人說道：「你不是人，你害了我的孫兒，為什麼嫁到程家來！」

「別費力氣了，她看不到你。」喬宇冷冷地說道。

老太太朝女人猛地撲過去，那個女人雖然看不到魂魄，卻能感覺一股陰風刮過來，憑著這股氣息身形晃動，輕巧地避開鬼的攻擊。

喬宇將鱗片放在鼻子下面聞了一下：「嗯，就說味道不對嘛，蛇的鱗片！」

「難道她是？」白穎珊覺得喉嚨堵上了：「妖？」

「試試就知道。」喬宇的手指拂過額心的麒麟印記，白光打出去，程太太不避不閃，露出一絲詭秘的笑容，居然直接迎過來，就在此時，一個人影撲過來，將她推到一邊，那道白光打在這個突然殺出來的程咬金身上！

是程雷，他將太太撲倒，身子撲通摔在地上，白光對普通人沒有關係，隱入他的身後後就疲軟地消失，程太太多半摔到了腿，發出一聲呻吟。

喬宇一愣，程雷迅速站起來，回身揪住了喬宇的脖子，掐得他快喘不過氣來了：「我讓你來是看孩子，不是針對她，別搞錯了，我的錢沒那麼好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