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軒與官晶晶對視一眼，喬燁已走到杜哲行跟前，使勁地抽了抽鼻子：「是冰雪的味道，那個死人身上也有。」

說時遲，那時快，官晶晶一個箭步衝過去，扯住了杜哲行的胳膊用力一拉，咦，官晶晶這一舉動用了全身的力氣，杜哲行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此時冷冷地轉身，直視著官晶晶的眼睛：「你有什麼事嗎？」

黃軒咳了一聲，不著痕跡地將官晶晶拉回自己身邊：「杜先生，我們找你和董小姐。」

官晶晶狐疑地瞪了黃軒一眼，他幾時變得如此懦弱了？黃軒抿緊唇，用力地掐了她一把：「總之，我們先見到董小姐再說。」

董小安對事務所這幫人一向是優先的，杜哲行也知道這點，一行人沒費什麼力就見到了董小姐，但僅限於他們三人，其餘人只能在外面等待，她正埋頭處理一堆文件，頭也不抬：「哲行，是誰來了？」

「董小姐，是我們。」黃軒說道：「你有事，先忙，我們不急。」

杜哲行默默地站在董小姐身邊，就像一座雕像紋絲不動，官晶晶想到剛才的較量，心裏有些不爽快，自己雖然是女生，但也是有名的霸王花，有一手好槍法不說，擒拿更不在話下，但剛才用盡全力居然沒動對方分毫，太扯淡了！

終於，董小姐處理完最後一份文件，疲憊地伸了一個懶腰，一邊的杜哲行立刻端來一杯熱茶，一句話也不消說，董小姐也毫無反應，似乎對他的反應已習以為常。

「你們過來有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董小姐喝著參茶，問道。

「我們想讓您看一具屍體的照片，希望您可以做好心理準備。」官晶晶將照片朝下，推到桌子上：「您願意嗎？」

「不過是屍體而已，有什麼可怕的，」董小姐興緻勃勃地接過去，翻轉，臉馬上僵了：「怎麼會是他？他現在是一具屍體，這豈不是代表他死了？」

一邊的杜哲行微微皺起眉頭，猛地將照片翻轉：「別看了。」

董小姐搖搖頭，將照片推回去：「我認識這個人，他叫宋可，是我生意上的合作夥伴，目前正在進行的一個項目的負責人，我是第二負責人，糟了，他這一死，項目的進度恐怕會受到阻礙。」

不愧是商人，這麼關鍵的時刻依然想著自己的項目，官晶晶的眼皮子往上翻：「那麼，除了這一層關係以外，你們還有什麼關係？」

「是否單身女性總要面對這樣的問題？」董小姐微微一笑：「男人和女人不是只能有那層關係的，我和他除了是生意夥伴外，他現在算是在追求我吧，老實說，我分不清楚，他對我的殷勤是因為男人對女人的好感，還是為了項目，所以，私人邀請我從未回應過。」

「可是，那具屍體身上有和這位叔叔一樣的味道。」喬燁到底最孩子，一根手指戳過去，直點著杜哲行的鼻子：「同樣是冰雪的味道，所以，你找過那個死人。」

董小姐的臉抽搐了一下，抬頭看著杜哲行：「你？」

杜哲行是地生胎，原本就是在寒冰棺裡生活了千年萬年才孕成的人形，身上自然沾了那冰雪的味道，只是這味道一般人聞不出來罷了。

迎著董小姐的目光，杜哲行冷冷地一笑：「我的確找過他，就在昨天晚上，但是，我沒有殺人，小安說過，最糟糕的處理方式就是傷害對方的身體，掠奪對方的性命，所以，我一定不會那麼做。」

董小姐點點頭：「我相信哲行，宋可最近對我的糾纏升級，經常在喝酒後打我的電話，甚至衝到我家，都是哲行替我處理，如果想殺他，我想黃先生應該懂，哲行輕而易舉，不用等到現在，但是，那樣就不能稱之為人了，哲行現在正用人的行為模式生活。」

官晶晶對地生胎也略有耳聞，此時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蟬，「既然如此，我希望杜先生可以如實地講訴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尤其是分開前後。」

「昨天白天，宋可又來電話騷擾小安，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太久，我決定找他出來談談，順便告訴他我和小安的關係。」杜哲行說道：「昨天晚上十點半，我和宋可在蘇荷酒吧後街店碰的面，十一點二十的時候，我們分的手，臨走前，我有看時間。」

杜哲行亮出自己手腕上的表：「我是一個在乎時間的人。」

董小姐的眸子突然暗淡，時間嗎？

「當時我離開的時候，宋可喝得有些多，我請酒吧的服務生替他叫代駕，至於之後他是何時離開的，不得而知。」杜哲行說道：「以上，是我昨天與宋可會面的全部情況。」

喬燁看著官晶晶：「阿姨，他說得對嗎？」

「別的暫時不知道，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死者的胃裏的確發現了大量酒精的成分，證明昨晚他曾經喝過酒。」官晶晶面色微紅，繼續說道：「而且死者臨死前曾經發生過男女行為。」

杜哲行臉上露出一絲淺笑：「這個，和我沒關係。」

「杜先生變幽默了。」黃軒說道：「白姑姑如果在天有靈，應該倍感欣慰。」

提到白安安，杜哲行的眸子裏有些不一樣的光彩閃現，當他來到人世，第一個向他招出友善之手的便是白安安，她要教他，雖然當時自己沒有接受，但這無法影響白安安在他人世生活的影響，杜哲行微微點頭：「我從未祭奠過她，但銘記她對我的好意。」

「謝謝杜先生和董小姐的配合，我們會去核實情況。」官晶晶站起來：「告辭了。」

杜哲行突然來到喬燁的身邊，俯下身，湊到他的耳邊，輕輕地說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比你的父親強，我身上的味道從未有人聞到過。」

喬燁眨巴著眼睛，眸子無辜得很，杜哲行怔了一下，直起身子：「走吧。」

待來到電梯，官晶晶說道：「怎麼樣，你們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