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太看著白穎珊的眼睛，突然眼淚掉出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剛才在樓下，我應該表現得像他們一樣唯利是圖。」

「你的穿著打扮，還有你說話的刻意度，還有小傢夥蘇醒時，只有你是第一個衝過去的，而他的父親在原地沒動，爺爺更是……」白穎珊說道：「他腦子裡只有那塊綠。」

「所以，我是一個還有良知的人。」林太太說道：「還有呢？」

「你和小傢夥住在一起，這裡有不少成人的東西，偏女性化。」白穎珊說道：「這可以說明，你在這個家裡，重心是兒子，而且和丈夫分居。」

「謝謝你。」林太太突然說道：「謝謝你讓我看清楚現實，雖然現實就是這樣，但我一直沒有面對，假裝自己和這個家很融合，事實上你看到的才是真相。你們會幫他們找嗎？」

「會查，收錢就得辦事。這是我們事務所的宗旨。」白穎珊說道：「我該下去了。」

「孩子吐完這些真的會好嗎？」林太太看著兒子蒼白的臉，擔憂道：「他看上去很虛弱。」

「放心吧，陰氣已經從五臟六腑逼出來了，接下來多曬太陽，也可以吃點糯米飯。」白穎珊交代道：「多帶孩子出去走走，會好的。」

林太太點頭，小傢夥看著母親，突然扎進母親懷裡，一言不發，看來這對母子在家裡的地垃也不過爾爾，好歹也是帝都的小康之家，白穎珊默默下樓，喬宇正和那老鬼說著什麼，燕南在一邊記錄，她下去的時候已是尾聲，燕南剛好合上本子。

喬宇已經起身，見到她，便問道：「孩子沒事了吧？」

「喝了符水，已經吐出來，我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白穎珊此刻沒有看林家父子的興趣：「你們進行得如何？」

「該了解的已經全部記錄，老爺子的魂魄怎麼處理？」燕南問道。

「暫時留在這裡，老爺子聽我的話，不會到處亂跑，以免害了自己，外面有些遊魂等級比他高，傷害他們輕而易舉。」喬宇語帶恐嚇：「不惜命，等不到真相連投胎也省了。」

老鬼匆忙答應，順勢鑽進了自己的遺像裡，林先生送他們出來，臨走的時候塞了一張名片給他們：「如果有什麼進展，及時通知。」

喬宇拿著名片上車，兩根手指夾著名片，沒有收起來的計劃，燕南悶哼一聲：「見過兩條腿的人多了，第一次見到這種極品家庭，要不是為了賺錢，真不想看他們的臉。」

「我們為了鬼去查活人，怎麼感覺變成私家偵探？」白穎珊說道：「樓上還有一對沒什麼地位的母子，這個家庭真是為了錢什麼都肯做。」

「八位製的密碼在二十年前也是很好破解的，」喬宇說道：「如果史明真有什麼厲害的攻讀電腦專業的高材生侄子，全數字密碼，只是不同的分列組合，做一個外掛器，嘗試再嘗試就夠了。」喬宇說道：「如此高價值的綠被盜，當年應該有記錄，咱們就查一個底朝天！」

「先查案子，再查史明的底細，尤其他的發家史。」燕南說道：「雖然心裡對客戶不滿意，咱們依然要態度端正，對吧，好了，先回事務所，咦，肖麗打了好幾個電話。」

打開簡訊，燕南掃了一眼，便驚愕道：「搞什麼鬼，玲瓏回來了？」

白穎珊和喬宇對視一眼，隻覺得不可思議，兩人心知肚明，玲瓏是假死，她要悄然避開青丘，去除四尾，徹底變身為人，這個考驗的成功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不成功，便成仁。

但她回來的時間未免太快了，現在一個月仍未過，冬天還沒真正到來呢。

「到底什麼情況？」喬宇故作淡定：「肖麗姐和咱們開玩笑呢，玲瓏不是死了嗎？」

「她簡訊說得不清不楚，但黃軒已經在事務所了，咱們回去問他。」燕南的心七上八下的，迅速啟動車子，只等到了事務所，黃軒自己就撲過來，扳住白穎珊的肩膀：「穎珊，她回來了，我看到她了，聽到她的聲音，是玲瓏沒錯。」

「你說的回來是指她本人？」白穎珊已經如墜迷霧：「還是……玲瓏姐的鬼魂？」

「看樣子是魂靈，她從我畫的畫像裡出來的。」黃軒激動得語無倫次：「不管是什麼，總之她回來了。」

「我想去看看她。」白穎珊說道，眼神很是狡黠：「玲瓏姐為什麼不一起來？」

「她想在畫裡再呆一會兒。」黃軒說道：「我猜她現在還在適應魂靈的狀態。」

顧不得說起林家的事，他們便鎖門回到畫廊，正處於訂婚喜悅中的前台美女看到他們，驚喜道：「哇，你們今天大陣勢啊，不過，老闆，你樓上的美人兒是怎麼回事？」

「你看到了？」喬宇問前台美女：「美女姐姐，你太八卦了，還敢偷看老闆房間？」

「少給我扣帽子，是那個大美人自己走出來的，就站在二樓門口，站在我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瞧見而已。」前台美女氣怵怵地說道：「你這臭小子，已經當爹了，嘴巴還不饒人。」

「她還在上面？」燕南問道。

「出來過兩次，一直好奇地看著下面，然後就進去了。」前台美女說道：「我好像以前見過，話說她叫什麼名字來著？玲瓏？」

黃軒已經衝上樓，喬宇沖前台美女聳聳肩，走了幾步，便折回來，問道：「有件事情，你看到的美女是腳踏實地的嗎？」

「什麼意思？當然是腳踏實地的。」前台美女沒好氣地說道：「自從有了歡歡撞鬼的事情，我現在都習慣性地看陌生人的腳，你放心，她雙腳落地，就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真真的！」

黃軒已經推開二樓的大門，門是虛掩著的，當看到腳踏實地踩在地上的玲瓏，他著實吃了一驚：「玲瓏，你怎麼站在地上？你不是魂靈嗎？」

玲瓏轉身，腳底板在地上打了一個轉，貌似茫然：「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