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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棺》第三百九十八章 綠頭蛇
蘇柏回了一下神,看到崔穎身上貼了好幾道黃符,不禁對嶽青說道:「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傢夥,關鍵時刻,盡顧得自己的女人,把兄弟也給忘記了。」

崔穎啐了一口:「這次出國,硃砂槍我帶不了,嶽青再不顧我,你難道想眼睜睜地看著我被鬼纏?」

「現在是吵架的時候嗎?」白墨軒一邊說,一邊用腳跺著地面,明明是水泥地,可是現在跺幾下,就感覺地面在搖動:「假如要殺我們,何不用炸藥直接炸了這房子,或者是一把火燒死我們?幹嘛這麼費事。」

蘇柏吐了一下舌頭:「你是說我們現在要覺得僥倖嗎?」

一股濃煙溢進來,蘇柏的臉都綠了:「該死的,好的不靈壞的靈,這個尼雅是要燒死我們啊。」

蘇柏以自己卓越的生存知識支配了自己的行動,他迅速地取了水瓶與幾條毛巾,撒上水,一人一條捂住口鼻,濃煙滾滾冒進來,大門開不了,四人急忙尋找其它出口,可惜後門也被抵得死死的。

崔穎看了一眼窗戶,用胳膊肘拐了一下嶽青,指了一下,嶽青會意,搬起地上的椅子就砸向窗戶,玻璃嘩啦啦地落下去,外面用木板釘得死死地,白墨軒手起椅落,木板硬生生地被砸成兩截,崔穎一腿橫掃過去,讓中間的空隙更大一些,外面的風湧進來,濃煙在地上翻卷著撲過來,再從窗戶湧出去,嗆得四人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嶽青的個子最輕巧,率先鑽出去,一落到地上,便將頭埋在地面上,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冷不防蘇柏從窗戶裡掙脫出來,直接砸到嶽青的背上,嶽青悶哼一聲,一把將蘇柏推開,「嗖」,一根箭擦著蘇柏的耳朵過去,箭身隱入樹榦裡,蘇柏在月色下看到箭羽,背上驚出一身汗來,嶽青更是慶幸,這一把推得及時,直接把蘇柏從閻羅殿前給拖了回來,嶽青掉頭去看箭射來的方向,看到有人影一晃:「站住!」

嶽青要去追,剛鑽出來的白墨軒一把扯住他:「窮寇莫追。」

屋子已經劈裡叭啦地燒起來,屋子的基礎不穩,一邊已經傾斜,那些裝有魂魄的拘魂瓶在火裡燒得劈裡啪啦,「快走!」白墨軒在前面帶頭,引著三人朝著另一邊走,月色下面,小木屋的火勢越來越旺……

不知道走了多久,四人終於累得癱軟在地上,尋了一處平坦的地方坐下,蘇柏將背包扔在地上,身子躺在上面:「要死了,要死了……」

「等我抓到那個尼雅,我非掐死他不可。」白墨軒恨恨地說道:「還有那個老頭子!」

「剛才有人在夜裏用暗箭傷人。」嶽青居然將那根箭從樹榦裡拔了出來,這是一柄極細的箭,箭頭上面呈現黑色,一看就是淬過了毒液:「對方下手極狠,是要置我們於死地。」

「尼雅和翁得利是一夥的?」崔穎仍覺得不可思議:「年齡相差這麼大,沒道理啊。」

事實真相如何,四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蘇柏突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朝身後一看,月光之下,幾隻蛇頭正探頭探腦地在蘇柏後面,蘇柏若是不站起來,正好對著蘇柏的屁股,蘇柏「擦」了一聲,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蘇柏搬起一塊石頭就要砸,嶽青眼尖,看到蛇頭顏色不對勁,伸手攔下來:「等等。」

「怎麼了?」蘇柏問道。

「綠頭蛇。」嶽青說道:「頭為綠色的畜牲,毒性與邪氣很強,被它咬上一口,必死無疑,我們叫它們是鬼見愁。」

蘇柏拿手電筒照著這些蛇的眼睛,接觸到光,這些蛇非但不躲避,反而伸出舌信子徐徐移動身子,大有進攻的架勢,蘇柏退後一步:「怎弄?」

崔穎脫下自己的外套:「用它吧。」

白墨軒接過去,看了嶽青一眼:「用火燒最靠譜。」

嶽青點頭會意,想到剛才消失在火海裡的血光刃,那些可是崔老爺子留下來的遺物,就這樣消失在火海裡了,心中頓時一陣難受,崔穎笑眯眯地一伸手:「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放心吧,沒有丟,全部在這裏。」

她的手心裏正是剛才嶽青壓在拘魂瓶上的血光刃,嶽青心裏一暖:「你什麼時候收回來的?」

白墨軒說道:「臨逃出來的時候,她突然折返回去,否則,我們倆怎麼可能這麼慢才出來?」

嶽青接過血光刃,崔穎笑道:「這些是爺爺留下來的,你捨不得,我更捨不得啊。」

「你們倆要郎情妾意到什麼時候?」白墨軒一出手,已經用崔穎的衣服罩住了那些蛇,蘇柏打了一個不錯的配合,撈起幾塊石頭壓住衣服,女人的外套啊,總是這麼長,今天是派上大用處了,那幾條綠頭蛇被困在衣服裡,馬上四處亂轉,試圖掙脫開來。

白墨軒掏出一張黃色的符紙,咬破手指便在上面畫符結煞,一道正陽符躍然於紙上,白墨軒將其貼在衣服上面,正巧一條蛇掙脫出來,趕好頂在正陽符下面,蛇信子剛吐出來,「騰」地一聲,火苗竄了起來,蛇頭被烤在其中,火光下面,綠色的腦袋更顯得綠熒熒地,在正陽符的真火烤炙下,就像爆米花一般,蛇頭慢慢脹大,整顆腦袋裏像是盛滿了綠色的液體!

「退後一點,被這液體沾上了,以後就沒得好受了。」嶽青護著三人退後,剛退出五六步左右,這條鑽出頭的綠頭蛇首當其衝,腦袋「嘭」地一下爆開,綠色的液體噴得到處都是,奇怪的是,正陽符的火一沾到這些綠色的液體,火勢越發兇猛,燒得衣服下面的蛇胡亂扭動,一股腥臭的味道又雜著奇怪的肉香味,蘇柏咽了一口口水:「可惜了這些好肉了。」

「你要是覺得可惜,一會兒燒完了,弄一條來吃吃。」白墨軒說道:「友情提醒,鬼見愁的毒是沒有解藥的,一旦被沾上,必死無疑。」

蘇柏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那還是免了吧。」

火,終於滅了,崔穎的衣服也被燒得千瘡百孔,嶽青早就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給崔穎套上,崔穎說道:「我們現在怎麼辦?」

「如果尼雅沒說謊,原本天一亮,我們就可以到山頂找巴勇的墓,可是經過了這一出,尼雅這小子極有可能是我們的對頭,他的話是真是假就值得深究了,你們覺得如何?」白墨軒冷笑一聲:「是擰下他的腦袋呢,還是打折一條腿?」

崔穎笑道:「如果可以,我寧願將他五馬分屍。」

「怪不得人都說最毒女人心了,我隻想著把他捆在樹上,餓他個三天三夜,你倒好,五馬分屍,恐怖啊恐怖。」蘇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隨即打了一個呵欠:「好睏,怎麼辦?會不會來其它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們輪流看守,直到天亮。」嶽青說道:「你們先睡吧,我看著。」

蘇柏求之不得,他定了一下時間:「兩個小時以後我起來換你。」

崔穎卻有另外的想法:「嶽青,我和你一起,我們兩兩換班,兩個人看的地方多一點,兩人之中得有一個懂得法術才好,這地方,真的好邪啊。」

「也好。」白墨軒甩下這兩個字,先在四人周圍撒下了一些粉末,蘇柏很好奇那些東西是什麼,難得白墨軒主動解釋:「是我媽給我的,在野外可以有防地預防毒蟲,這是湘西的特產。」

蘇柏的臉一抽:「這特產好特別,外面都沒有賣的。」

「少廢話,快睡覺吧。」白墨軒撒完了粉末,順勢倒在地上,雙手枕在腦下,十分悠閑的樣子,蘇柏卻覺得寒氣很重,躺在背包上,馬上緊緊地裹住了衣服,還覺得冷的時候,白墨軒脫下自己的衣服蓋在他的身上:「我是看你可憐才給你的。」

蘇柏求之不得,又覺得不好意思:「那你呢?」

「不要忘記了,我可是在天山的冰天雪地裡出生的,這種天氣,哪怕我衣服全部脫掉,也不會覺得冷。」白墨軒嘴角一勾,浮上一個迷死女人不償命的笑容:「所以,你無需擔心。」

「擦,你笑這麼美給誰看呢,多謝了。」蘇柏裹上白墨軒的衣服再次倒下去,這一回,他終於沉沉地睡了過去。

待蘇柏再醒過來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香味,眼前還明亮亮晃得很,他一睜眼,第一念頭是去看自己的手機,擦,超過兩小時了,不,這天都亮了,蘇柏歉疚地坐起來:「少年,不好意思……」

他的鼻子抽了一下,嶽青三人正圍坐在火堆邊上,用細樹枝叉上魚在火上烤,雖然沒有加上任何佐料,這天然的香味就能勾起饞蟲了,蘇柏連滾帶爬地過去,一幅饞貓樣子:「好香,好香……」

「還兩小時換班呢,這天都亮了。」崔穎埋怨道:「你可真能睡,也不怕半夜來個鬼附了你的身。」

「呸,呸,呸,我當你是童言無忌,這種話可不能亂講的。」蘇柏說道:「我的好姐姐,昨天一折騰,今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活著就很幸福了,不過,你們現在在這裏烤魚,是第二件很幸福的事情,好了,給我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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