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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影驚鴻》第二百七十四回 三師罹難陰霾湧
崔赫聞言又驚又怒,直將一肚子的火撒在莫溪言身上,金剛怒目地朝對方逼視過去,嘴裏道:「好大的膽子,你對師妹做了什麼,逼得她這般遁世避居!」

莫溪言亦為這事窩了一肚子火,只是他生性內斂溫文,不喜與人過多爭執,此時又客在天山,隻道:「我絕沒有做下對不起白師妹之事,崔兄勿要咄咄逼人!」

崔赫殺人之心早起,渾然不管莫溪言說些什麼,刷地一聲抽出長劍,便要動手。

突聽門口腳步聲急,旋即一名弟子喘著粗氣,沖門而入,聲淚俱下,哭道:「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師父,師伯師叔她們遭人暗算,全都……全都死了……」

虛月聞言便似五雷轟頂,全身一震,頹然坐倒。

白若雪花顏大變。

餘人無不震驚。

虛月怔忡稍歇方道:「三位師伯師叔因何仙逝?為……為何人所害?」

那弟子跪地啜泣道:「不知何人所害,可據門下幾名弟子親眼目睹,兇手是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小……小子。」

虛月豎眉斥道:「胡說!你師伯師叔何等樣人,為師與她們同門師姐妹數十載,豈有不知,咱們四人武功均在伯仲之間,雖說算不得登峰造極,一流好手,卻還在列內。一個二十歲上下的毛頭小子,任他暗算偷襲,怎又奈何得了你師叔伯三人!」

那弟子道:「師父,目睹此事的幾名弟子都在外面候著,喚他們進來查問,便知端的。」

這名弟子話聲方畢,門外候著的幾名弟子快步進門,來到殿前,倒頭拜了下去。四人哭天抹淚,你一言,我一語,說起事情的始末。

蕭影靜坐一旁,他雖無緣得見鏡明、儀清、無風三位前輩,陡聞噩耗,卻也不禁心下黯然。適才與虛月廣場交手數合,心知她的武功雖然及不上懷遠、虎一通等五人,與「福祿壽禧」四星卻是不相上下。虛月前輩說的沒錯,天山派幾位前輩,可入得當今武林一流好手行列。

只聽其中一名弟子道:「今日一大早,師父跟兩位師叔照例到托木爾峰劍峰練劍。弟子們明著不敢去看師尊練劍,暗地裏卻都……都去偷學。我們四人今日一早便藏在劍峰岩石後面,瞧師父師叔如何運劍使氣……」

虛月拍案而起,斥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偷窺師尊練劍!」

四名弟子均是嚇了一跳,一名弟子顫聲答道:「掌門師伯恕罪!平日師父教導弟子們練劍,都是一板一眼,一招一式地傳授,其間的動作招式,不易連貫,領悟下來,也是閉塞不通,進益頗慢。似師父她們老人家晨練這般行雲流水的招式,弟子們難得一睹,偶然見過之人,私下與門人交手,無不勝多敗少,可見受益匪淺……」

虛月怒目道:「閉嘴!偷看尊長練劍,哪有這許多大道理可講。來人……」

白若雪暗叫:「不好,師叔要將他們逐出門牆!」趕在虛月話未出口之前,急忙開口道:「師叔息怒。幾位師兄弟所偷瞧者,乃是本門劍法。平日督促他們練劍,大家極少有這等上進心,難得他們肯學,師叔該當高興才是。而且以幾位師叔的武功,有人在旁偷窺,豈有不知之理?定是她們心下默許,這才使偷窺之風,習以為常。」

虛月驚道:「習以為常?你是說這件事情由來已久?這麼說你也知道?」

白若雪道:「我只是聽別的女弟子講過。」

虛月失色道:「什麼?女弟子也摻和進去了?」

白若雪道:「是啊。」

虛月氣道:「咱們天山派雖說男女弟子兼而有之,可男女防禁森嚴,只要越界一步,便要逐下山去。這男男女女,同避劍峰一岩之後偷窺,成何體統!」

白若雪道:「那倒沒有。師叔你不曉得麽,劍峰峰頂一頭是一塊巨岩,另一頭卻有一株古松,男的藏身巨岩後面,女的便躲在古松之上。」

虛月猛然驚悟,道:「偷窺師長練劍,原為大不敬。唉,罷啦罷啦,這事日後再說。三位師長如何遇害,快快講來?」

一名弟子道:「三位師叔伯相互切磋劍招,我們四人津津有味,正看得興起,突見一個青衫少年自古松上飛撲下來,他來得好快,三位師長一齊揮劍迎敵。師叔伯她們的劍已經夠快,可那少年出劍更快,劍招又是極為怪異,我們還沒看清是怎麼一回事,便見儀清師叔喉頭噴血,倒地仙逝。後來……後來我們都嚇呆了,待得驚覺,鏡明師伯、無風師叔也倒在劍場中央。那少年好似知道我們在石頭後面,朝這邊冷笑兩聲,又在三位師長身上亂踢亂踹一陣,這才提著血淋淋的劍,揚長而去。」

虛月惱怒非常,罵道:「膿包弟子,見師長有難,你們便此嚇得不敢挺身而出!」

見幾名弟子俯首不答,頓一頓,虛月仰天一聲悲呼,哭道:「鏡明師姐,儀清、無風兩位師妹,我天山派來日大難,你們豈可不等虛月一程,便就撒手西去。我虛月無德無能,偌大一個天山派,你們怎能將擔子壓在我一人身上……」說得聲淚俱下。

大殿內所有天山弟子,無不號啕大哭。悲切淒涼之感,登時將大殿籠罩。

胸中悲痛稍減,虛月方道:「三位師長的法體可有安置妥當?兇手樣貌如何?」

另有一名弟子道:「三位師尊均被割破喉嚨身亡,遺體俱已收殮停當。那兇手長得劍眉星目,氣宇不凡,模樣兒頗為俊俏。」

虛月沉吟道:「真想不到,當今江湖之中,竟有這等身手的少年狗仔?老道十餘年不下天山,當真是孤陋寡聞了。」

一名弟子道:「眾師兄妹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過總算猜得一人。大家都說,當今武林,能在數招內連殺三位師長的少年,僅此一人,絕無他人。」

虛月急切道:「他是何人?快說!」

那弟子道:「咱們天山僻處西北苦寒之地,消息極不靈通。不過咱們派往中原辦事的師兄弟妹年來有之。據他們所言,這一年來,中原出了一個少年奇才,說到武功,已算得登峰造極,可與西門九千、鳳北麟、幽情妖姬這樣的梟雄魔傑鼎足並居。他的事跡在中原早已哄傳武林……」

話到這裏,虛月急不可耐,喝罵道:「你這般囉哩囉嗦,是在給惡棍元兇歌功頌德嗎?這個兇手到底是誰?」

那弟子慌忙解釋道:「並非弟子妄誇海口,只是事實如此。此人名叫蕭……蕭影。」

「蕭影」二字方出口,白若雪眼中登時泛起異樣光芒,急切道:「什麼,他叫蕭影?」

蕭影坐在一旁,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心想:「江湖風波險惡,當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自己清清白白,總會給人說三道四,胡亂扣些罪名在頭上。唉,腦袋長人家頭上,要叫人家不胡亂猜測,倒也不易。且看看他們如何說?」

那弟子道:「大家都這麼說,殺害三位師尊的,除了蕭影此獠,再無旁人!」

白若雪又驚又怒,朝說話的弟子道:「你胡說,蕭影他……他……」想到這名弟子口中所說的蕭影,是否便是自己認識那個蕭影,眼下尚無準信,這時貿然替他辯白,只怕會惹人恥笑,當即打住。

那弟子為人頗也固執,一件事情定要分說清楚不可,當即又道:「師叔你有所不知,蕭影其人不知從何處學得一身驚天動地的武功,又得了一枚什麼什麼簪。那簪子裏可藏了一大批稀世寶藏的秘密,叫什麼簪來著……這個……」抓耳撓腮,陷入苦思冥想中。

白若雪早自心裏猜定,那簪兒必定便是驚鴻簪,這才認定這名弟子嘴裏說的蕭影,便是自己認識的蕭影。得知他人安然無恙,心緒蕩漾,眼見那說話的弟子苦苦思索,硬是沒接嘴說出這「驚鴻簪」三字。

虛月略一凝思,隨即面色驚惶道:「你說的可是驚鴻簪?」

那弟子面色微微一喜,道:「是是是,正是驚鴻簪。弟子只聽人提過一回,一時倒沒記住。蕭影那小子憑著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在江湖上橫著來,直著去,恃武而驕,招搖過市,四處浪蕩,想獨個兒吞下那批寶藏不說,還嫌江湖不夠亂,又將寶簪的消息四處傳揚。江湖中人得聞驚鴻簪,誰會不眼紅,蜂擁尾追其後,直攪得整個江湖腥風血雨,只差沒將老天捅個窟窿!」

門中亂子累出,虛月心煩意亂,聽那弟子纏七雜八,說得天花亂墜,便即不耐煩起來,說道:「別磨嘴皮,隻揀要緊的說!」

那弟子真也嘴下功夫了得,這時怕掌門責備,便將話題收緊道:「黑白兩道好幾千人,自中原一路尾追到西域來,蕭影這小子恁地命大,聽說追到離咱們這裏沒多少路程,眼見便可將之逮住,突然有一隻巨鳥憑天而降,硬是將他叼了去,此後再沒他的消息……」

白若雪一臉憂急,「啊」的一聲叫道:「他會不會給巨鳥吃下肚去了?」

那弟子道:「倘若吃進肚去,咱們三位師尊,便也不會含冤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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