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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天鬥神》第一百三四節 田莊
脖子很疼。

綠珠眼睛睜得很大,她看見了太子握住小刀,朝著自己的脖頸上用力切了下去。

刀很鋒利,卻畢竟不是兵器。它的作用只是切肉,這種習俗也是跟北邊蠻夷所學。那些茹毛飲血的傢夥吃飯從來不用筷子,看中獵物身上的某個部位就切下來。據說那邊有一道名菜叫做炙活人,餐具只有一把刀子。綠珠從未見過,只是從侍衛們平日裏的言語裡聽過一些。

太子切得很用力,大股鮮血從綠珠脖子上的傷口噴湧出來,濺得他滿身都是。

綠珠拚命掙扎,卻被站在旁邊的另一名侍衛狠狠掄拳砸中腹部,瞬間失去了反抗能力,整個人軟塌塌的,如同一條脊梁骨被砸碎的蛇,歪躺在桌邊任由太子為所欲為。

嘴角開始不斷冒出血泡,綠珠感覺自己的喉管斷了,雖然在張嘴,卻無法發出聲音。可以聽到金屬刀尖摩擦脖頸內部骨頭髮出的恐怖聲響。很硬,非常刺耳。

「饒……饒命……放……過……我……」

綠珠的每一個字說得都很艱難,她的眼睛裏閃爍著驚恐和絕望。兩條細嫩白膩的胳膊不時抬起,又無力的落下。腿腳無意義的在地上亂蹬,把華貴的地毯推攮開來,不再平整,變得遍佈皺紋。

綠珠很是後悔。早知道會是這樣,還不如選擇跟著那個殘廢的男人,老老實實侍候他一輩子。畢竟,那種日子雖然難熬,卻可以活下來,不用像現在這樣,被太子當做玩具,擺在食案上用刀子切割腦袋。

綠珠的頭很快被切了下來。整個過程很是費力,主要是因為工具不趁手。太子一向喜歡吃烤羊,對於如何從骨頭中間把羊肉剔下來,頗有心得。脊柱有多塊骨頭鏈接構成,只要用刀尖切斷其中的鏈接,自然就能將腦袋與身體分開。

這需要非常的仔細,還有無比的耐心。更重要的,需要對人體構造有著足夠充分的了解。

太子殺過很多人。在這方面,他經驗豐富。

看看沾染了鮮血的雙手,太子撇了撇嘴,順手抓住死不瞑目的綠珠腦袋,往面前的湯鍋裡一扔。很快,沸騰的湯水漸漸變得平靜,綠珠美貌的容顏被煮得發白,眼睛也不再是黑色,徹底變成了兩團看著就令人生厭的渾濁硬物。

一名年輕侍女捧著裝有清水的銀盆款款走過來,在太子面前跪倒,請太子凈手。

拿起潮濕的毛巾,看了一眼腳下尚在抽搐的無頭屍體,太子漫不經心地吩咐:「抬下去,讓奮武將軍今天晚上吃頓好的。」

奮武將軍是南疆蠻族進貢的一條大型獵犬。性子兇猛,甚至可以對敵虎狼絲毫不落下風。進貢的蠻人說了,馴養這種惡犬的秘訣在於餵食。若是常年讓這畜生吃人肉,牙齒會變得異常鋒利,性子也會變得格外瘋狂。

太子就喜歡這種兇悍野蠻的怪獸。雖然說一千道一萬,它畢竟只是一條狗。

庖廚領命,帶著人把綠珠屍首和湯鍋抬了下去。幾個人剛剛走下台階,身後又傳來太子陰冷低沉的聲音。

「楊道長已經廢了。本宮這裏不留廢物。昊天門那邊當時把你送過來的時候,就說過你的生死全由本宮負責。連著楊道長一起抬下去吧!血肉別浪費了,撒點鹹鹽醃一下,奮武將軍今天吃不完,就留著明天加餐。」

楊凱猛然抬起頭,眼睛裏全是恐懼和瘋狂。他不顧一切咆哮著:「不,殿下你不能這樣。我,我是昊天門的人。我,我要見師傅!我要見黃師叔!」

太子歪著腦袋注視著他:「你是說黃志平?那個老傢夥不會理睬你。你以為本宮是那種隨隨便便就會下令殺人的人嗎?本宮給過你機會,但你的表現跟綠珠沒什麼分別。若是你已經築基,說不得本宮還會對你額外高看,留下來做個近侍也好。區區鍊氣士而已,只要本宮發出詔令,隨時都有人過來揭榜求職。」

停頓了一下,太子繼續道:「你以為剛才那一拳是白挨的?那是本宮給你的最後機會。若是你能挺得住,本宮會留你下來,或者放你回山繼續修鍊。很遺憾,你的修為比起其他同階修士還要低微得多。真不知道你師傅當年究竟怎麼會選中了你這種廢物?也罷,奮武將軍最近一直在吃活牛和活豬,估計已經膩了。它還從未吃過修士,用你的肉來換換口味,也算是物盡其用。」

楊凱還想再說點什麼以求能夠改變命運,旁邊的侍衛卻早已等得不耐煩。太子的話剛一說完,侍衛們立刻抓起楊凱的腿,倒拖著他往外走。很快,楊凱已經聽不見太子宮中的人聲音樂,也看不到那邊的任何景物。

一片死寂的感覺讓太子很不舒服。他皺著眉頭,叫過一名身邊近侍,吩咐道:「拿上我的令牌,現在就去盧府,把那三匹玄天駿帶回來。本宮可沒興趣參加什麼拍賣會。楊凱這個廢物,簡直就被盧家老頭子當坐白癡耍著玩。既然交了訂金,直接把東西帶回來就是。這趟差使,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再說一遍,本宮這裏不養閑人。若是連這種區區小事都做不好,那就自覺一些,主動去找奮武將軍作伴吧!」

……

楊府外院。楊家姐弟的面前擺著一張桌子,四菜一湯,外加一壺酒,吃得很是舒服。

楊天鴻在徐彪的問題上沒有發表額外意見,這讓楊秋容很是驚訝,也有些隱隱的歡喜。這個世界仍然還是男尊女卑,若是父母雙亡,姐姐的親事往往要由家中男子,也就是弟弟做主。當然,前提是弟弟已經成年,能夠撐起整個家業。

姐弟倆邊吃邊聊,說著說著就聊到了關於荒獸和盧家的事情上。

「小弟,你這次運氣不錯啊!能夠捉住那麼多的避水金睛獸和玄天駿。我聽說,那都是非常珍惜的荒獸品種。」

「你為什麼要把那些荒獸全部交給盧家?八百萬兩銀子雖多,可是以避水金睛獸和玄天駿的身價,在任何地方都能賣出去。全部給了盧家,實在太可惜了。還不如另外尋找渠道賣掉,直接拿銀子從盧家那邊換婚書好得多。就算他盧家聯絡京城上下各種人物控制了市場,我們也可以把荒獸運到外地去賣。小弟,不是姐姐說你,在這件事情上,你還是欠了考慮。」

楊天鴻扒了一口米飯,一邊嚼著飯菜,一邊含含糊糊地說:「那些荒獸可不能動。盧家膽敢用婚書這種東西要挾你我,就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聞言,正在夾菜的楊秋容停下筷子,狐疑地看著楊天鴻,問:「你是說,你是故意的?」

楊天鴻咽下嘴裏的食物,點點頭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最多七匹玄天駿就能值得八百萬兩銀子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瞞得過我的眼睛?盧家老鬼很是精明,對於同樣精明的人,他們會本能的提防。看到那麼多的避水金睛獸和玄天駿,盧家老鬼只會認為我不識貨,也不知道行情。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守城官兵正好有個不長眼的傢夥主動站出來收錢,我當然要故作囂張跋扈一刀砍死。只有這樣,消息才會擴大,才有更多的人對此產生關注。前往盧府的路線,我選擇了最為繁華的地段,消耗時間也最多。只有這樣,才能讓想要購買的人提前找到盧家。盧家老鬼一向精明,斷然不會放過這種能掙大錢的機會。在我想來,盧家應對之法不外乎兩種。一是拿出婚書收下荒獸,從此兩家再無瓜葛。二是想方設法壓低這些荒獸的價值,貴貨賤賣。這種事情盧家很擅長,一百萬兩銀子的東西,硬是被他們說成是隻值得區區幾萬兩銀子。卑鄙無恥之極,真乃世間罕見。」

楊秋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所以,你當著盧家人的面,砍殺了那些荒獸。」

楊天鴻笑道:「這一招,還是從盧家老太爺那裏學來的。」

楊秋容抬起一雙很是好看的眼睛,不解地問:「此話何解?」

楊天鴻道:「我聽說,盧家老鬼年輕的時候,曾經重金夠得兩隻極品玉碗。當時就有人想要以三倍的銀兩求購,盧家老鬼斷然拒絕,說是要買的話,至少要拿出五倍的銀子。對方當然不肯,於是據理力爭。盧家老鬼乾脆把其中一隻玉碗當場砸碎,如此一來,剩下的那隻玉碗,就變成了孤品。一時間,想要求購的人趨之若鶩,盧家老鬼順勢把價格生生提高了二十倍。用他的話來說:獨一無二的東西,價值和利潤遠遠超過貨物數量。」

楊秋容深以為然:「所以,你就砍殺了大部分荒獸,隻留下最後四頭?」

楊天鴻的笑聲有些張狂:「既然他盧家覺得十七頭荒獸最多值得二百萬兩銀子。那我就乾脆把這些荒獸一頭一頭全部殺光,看看你盧家究竟會作何反應?畢竟,事先已經說了,所有荒獸都用於抵償所欠盧家的銀子。殺一頭,他們的好處就少一些。這種把戲盧家老鬼當年玩得很是純熟,我不過是借鑒前人罷了。」

楊秋容想了想,臉上的神情有些凝重:「可是如此一來,剩下的荒獸價值也就驟然倍增。以盧家的手段,那些荒獸至少要賣到上千萬銀兩。這相當於白白送了一大筆錢給他們。算來算去,還是我們吃虧。」

楊天鴻擺了擺手,認真地說:「我怎麼可能讓盧家稱心如意?盧家這次打錯了算盤。若是盧家老鬼之前就交出婚書,楊、盧兩家說不定還能結個善緣。至於現在嘛……只要收下了那些荒獸,也就相當於盧家自己找上了大麻煩。」

楊秋容很是不解:「什麼意思?」

楊天鴻自信地笑笑:「那些荒獸路上被我用特殊飼料餵過。無論禦獸師如何檢查,都不可能發現這種上古秘術。它們表面上看起來很健康,內臟卻俱已受損。那些荒獸活不了多久。說不定,今天晚上就會全部暴斃。」

楊秋容徹底明白了:「所以,你才要求盧家請來順天府和禦獸師,當場確認那些荒獸的情況,完成交割?」

楊天鴻臉上露出理所當然的神情:「只要完成交割,荒獸就變成了盧家的東西,與我楊家再無乾係。現場所有人都可以證明,荒**給盧家的時候沒有任何問題。有順天府和禦獸師坐擔保,盧家在這方面翻不起事情。這種官司就算打到陛下面前,咱們手中仍然有足夠的證據。哼!倒是他盧家,訂金就早早收了一大把。若是那些荒獸死了,我倒要看看,盧家老鬼究竟怎麼收場?」

……

盧府。

天邊掛著一輪皎潔的圓月,把大地照得一片銀白。

為了照顧這些價值昂貴的荒獸,盧家特地騰空了後院馬廄,還鋪上了柔軟的乾草。只不過,原本神駿威猛的避水金睛獸和玄天駿躺在了地上,眼皮耷拉著,鼻孔裡發出沉重的呼吸,顯然是離死不遠,氣息微弱。

盧經杵著拐杖,怔怔地站在馬廄裡,一雙老眼滿懷恐懼看著距離最近的玄天駿,身子不住地搖晃,彷彿隨時可能失去平衡,重重摔倒。

「為什麼會這樣?之前把荒獸收進來的時候,它們不是還好好的嗎?」

這是盧經和盧葆業所問最多的話,卻沒人能夠回答。

禦獸師是一門頗為特殊的職業。只不過,因為身處環境和所在位置的叫法不同。他們廣泛分佈在天下各國,無論城市還是鄉間都有。馴服貓狗、調教牛馬,甚至孵化雞鴨等所有與獸類有關聯的事情,運作人員都可統稱為「禦獸師」。這個職業有很多分支,有人帶著馴養的猴子在街頭賣藝,有人在鄉間專門為農戶閹割雞鴨牛羊,還有人依靠祖上傳下來的特殊本領,成為往來山林之間經驗豐富的獵手……總之,禦獸師不是什麼冷門職業,只是很多人對荒獸不是很了解,能夠控制並且駕馭荒獸的禦獸師,雇傭價格自然要比鄉間的閹**刀者昂貴得多。

盧家有一名專業的禦獸師。

順天府也有一名專門負責荒獸檢查的禦獸師。

現在,兩名禦獸師都在這裏,卻誰也說不清楚這些荒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搜腸刮肚半天,其中一人才囁嚅著說:「也許,是餵食的方法不對,它們吃壞了肚子。」

「放屁!」

盧葆業從旁邊沖了過來,怒火衝天,連聲咆哮:「所有飼料都是最上等的嫩草,還拌上了雞蛋和豆面。這種精料還是你自己提出來,說是避水金睛獸和玄天駿都吃草葉,這是它們最喜歡的食物。」

那名禦獸師撓了撓腦袋,不太確定地說:「也許,黑森山裏的草葉與這裏不同。或者,後面餵養的飼料裡,摻雜了某些有毒物質。這種事情很常見,不少毒草混雜在飼料裏面,荒獸不具智慧,不會區分,吃下去,所以……」

盧葆業拳頭攥得極緊,雙眼一片赤紅,從喉嚨深處咆哮而出的聲音幾乎要把馬廄震塌:「簡直,簡直就是一派胡言。」

盧經強壓下內心的火氣和恐懼,上前幾步,拍了拍盧葆業的肩膀,示意他讓開,自己注視著從順天府請來的那位禦獸師,認真地說:「敢問一句,之前檢驗荒獸的時候,可否發現過什麼端倪?」

那位禦獸師年過五旬,為人正直,乃是順天府專管禦獸一類事務的吏員。他拱了拱手:「回稟盧家老太爺,這些荒獸身體強健,之前交割的時候,在下就仔細驗過。無論心脈還是五臟都無問題。楊小將軍的暴虐,多少對活著的荒獸情緒上有些影響,但絕不致命。現在發生這種事情,在下也百思不得其解。若是定要從中尋出個究竟,恐怕還是如府上這位師傅所言:應該是在後來餵食的飼料上出了問題。」

盧葆業喊叫的聲音更大了:「不,這絕不可能!所有草料都是我親自看顧著拌和,雞蛋和豆面也是我家倉庫裡的上等貨。不要說是荒獸,就算是活人吃下去,也絕無問題。」

「夠了!」

突然,盧經口中爆發出低吼。他轉過身,掄起拐杖,朝著兒子肩膀上重重砸了一下。雖然不是很疼,卻把暴跳如雷的盧葆業徹底驚醒。

盧經轉過身,溫和地朝著順天府禦獸師行了個禮,同時遞過一個厚厚的銀包:「辛苦了,這裏是一點小意思。還望貴師出去以後,不要胡亂說話。只要過上幾天,此事與你也就再無牽扯。」

禦獸師深深地看了盧經一眼,接過銀包,點點頭,跟著一名家丁,轉身離開了盧府。

盧葆業跟著父親來到家中靜室。

這裏沒有外人,盧葆業仍然想要把事情說個明白:「父親,那草料絕無問題。兒子可以用項上人頭擔保,我親自看著下人從倉庫裡拿出飼料,又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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