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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滿宮堂》第八十六章
凌蔚遇刺的事傳到京城的時候,造成了朝堂內外很大震動。

這官員遇刺還是晏朝剛開國,亂的那陣子遇到過。如今國泰民安,如此罔顧朝廷顏面的事,再沒發生過。

凌蔚居然遇刺,官員們人人自危。

這官場上總會得罪這麼一兩個人,要是人人都來這一出,還得了?

太子陪同凌蔚一起回京,上奏到此事與倭寇有關時,官員們就更憤怒了。

這倭寇時不時的在海上海邊殺燒搶掠,其倭國國主還有臉來晏朝朝拜要東西,說起倭寇的事總推脫那個是海盜所為,他也沒辦法。

誰信啊?

現在這些倭寇不但真對普通民眾,還妄圖搗毀大壩,甚至刺殺官員,反了天了!

這時候,連文臣都說不出「以和為貴」的話了。再以和為貴,他們出差的時候被刺殺怎麼辦?!

打!一定要打!緬甸都打下來了,倭國也能打!

黎隸面沉如水,沒說打也沒說不打,隻說先把事情搞清楚了,幕後真兇查到了,再說其他的事。

「朕只希望,本國中,再無像鹽商那樣,通敵賣國的畜生。」黎隸冷笑道。

官員們低著頭心中發寒。難道此時還有朝中其他人參與?難道朝中官員勾結倭寇□□?

這簡直踩了所有官員的底線。

你可以口誅筆伐設絆子陷害,甚至在朝堂上大打出手,但是直接找殺人去殺人什麼的,實在是太可怕太殘忍了。

其實彈劾陷害什麼的害人家滿門的事,比□□要惡劣的多。只是□□太簡單粗暴了,彈劾陷害還能自辯,還能自救,這□□……誰能時時刻刻保證自己處於安全的環境下?誰時時刻刻身邊都帶著護衛?就算帶著護衛,也不保證沒空子可鑽。

誰家人不逛個街出個遊?誰家人不買個奴僕收個丫鬟小廝?這處處都是空子啊。

聽說凌蔚還是帶著皇帝陛下特意派給他的護衛上街,還能被刺殺,據說刀刃上還猝了毒,這是劃破個傷口就有生命危險的。誰能保證自己不遇到這麼一茬?

到底是誰?是誰這麼惡毒?

官員們心中忐忑不安,互相猜疑。而和凌蔚有間隙的人最先被排上懷疑名單。

甚至有人懷疑,那刺殺的說不準根本就是太子,凌蔚只是為太子擋了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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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蔚知道自己遇刺肯定會造成很大轟動。

這簡直是人人自危吧?

皇帝陛下肯定頭疼死了。

刺傷凌蔚的劍刃上雖然猝了毒,但是古代的猝毒技術並不是很發達,所用的毒素也不是很多。他們多是用毒蛇的毒液來塗抹刀劍,經過反覆的高溫和外置空氣接觸的破壞,雖然用於猝毒的毒素兇猛,但能發揮出來的效果並不是多強。

即使沒有解毒蛋白,但因為傷口挺大,凌蔚出了不少血,所以中毒不是很深。

他的危險,在於失血過多,中毒之後,兩者相加,才會奄奄一息。

經過禦醫的連番診治,控制住凌蔚的傷情,在凌蔚清醒過來之後,算是度過了危險期。

有了內庫裡的珍稀藥材,太醫院眾多禦醫經過集中診治,凌蔚身上的毒素被進一步緩解,反覆的發燒也被控制住了。

接下來就是養好傷,補好血,經過自身的新陳代謝,把剩餘毒素排出體外。

禦醫們治好了凌蔚,自然是要邀功的。為了邀功,他們自然會把凌蔚的傷勢說的很誇張。

那毒素有多麼猛烈,那傷口有多麼深,那失血有多麼嚴重,高燒不退有多麼危險,種種加起來,凌侯爺能好轉,是老天加他自己的意識加皇帝陛下太子陛下的保佑以及太醫院上上下下禦醫們高超的醫術的體現。

凌蔚沒危險了,皇帝和太子就高興了,太醫院參與此次「會診」的醫生自然得了很多賞賜,陪同太子去江南的兩位禦醫更是得了大頭。

凌蔚清醒過來之後就為自己的護衛求了情。他覺得這次完全是他自己的問題,護衛能及時趕過來,讓他隻挨了一劍,已經很了不起了。

「瑾堂慈悲。」太子卻覺得,作為護衛差點讓凌蔚死掉,他們死一萬次都不足惜。在出事之後,那護衛就挨了軍棍,之所以沒處理,太子是想讓凌蔚自己來處理。

不過凌蔚說放就放吧。反正凌蔚沒事就好。

凌蔚在知道護衛挨了軍棍,挺不好意思的,待傷情穩定之後,他就讓人送些金銀藥材給那些護衛。

太子心憂凌蔚的事,再加上認為在凌蔚受傷的時候見血不吉利,因此那些護衛挨的軍棍並不多,皮外傷嚴重了些,但並沒傷到根本。

在凌蔚昏迷不醒的時候,護衛們惶惶不安。如果凌蔚有什麼三長兩短,估計他們都會在暴怒的皇帝和太子面前討不了好。

凌蔚醒來之後,不但沒怪罪他們,還賜下金銀藥材安撫被懲罰的護衛,讓他們驚訝之餘也感激涕零。

凌蔚的慈悲一傳十十傳百,再加上他在江南的所作所為也傳到了京城,似乎更加坐實了他是菩薩下凡,輔佐真龍天子的謠言。

至於真龍和菩薩編排在一起,是不是畫風不對什麼的。咱大華夏向來是這麼混搭風,大家都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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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怎麼這麼大意!」凌蔚救回來之後,黎隸就開始發火了,「朕早說了有人對你不利!你倒好!砍了幾個鹽商就大意了!護衛隻留了小貓三兩隻,其他全派出去了不說,出去逛個街還能讓護衛離開自己一個人待著,你命很大是不是?!」

凌蔚耷拉著腦袋:「臣錯了,陛下息怒。」

「息怒?!你讓我怎麼息怒!」黎隸很想給凌蔚兩下子,但看著凌蔚虛弱的樣子,又下不去手,「你還是啟辰的老師呢,你就這麼給啟辰帶的好頭?」

「臣真的錯了,臣大意了……」

「陛下說得對,瑾堂你此次實在是太大意了。」劉皇后皺眉道,「在知道有人會刺殺你的情況下,你應該時時刻刻繃緊弦。還好此次救回來了,若是沒有禦醫在場,你要有個三長兩短,你讓常樂如何?你讓小叔如何。」

「鷹飛他……不知道吧?」凌蔚小聲道,「他還在北邊打仗,可別讓他知道了。」

黎隸冷哼:「朕當然把事情瞞下來了。鷹飛上次來信,說很快就能歸朝,等他回來事情就瞞不住了,我看你怎麼辦!」

凌蔚嘟囔:「臣都這麼淒慘了,他也不能怎麼著吧?」

黎隸都氣笑了:「德性!」

「陛下也別再罵瑾堂了,瑾堂此時也是無妄之災。」劉皇后勸道,「那些人實在是太喪心病狂了。」

「能不喪心病狂嗎?朕快把他們老底都抄了。」黎隸冷笑,「流水的王朝,鐵打的世家,他們可是當慣了太上皇的,現在連世家的底子面子都快被朕掀了。」

「陛下,臣能問一個問題嗎?」凌蔚小聲問道。

「說!」

「臣……對他們而言,臣估計不討喜,但臣也沒做出什麼讓他們恨之入骨的事吧?」凌蔚覺得自己很冤枉,「怎麼他們對臣這麼殘忍,連刺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都做出來了?」

凌蔚細數自己來到晏朝之後做的幾件勉強算得上大事的事。三元及第什麼的……這不會讓人恨之入骨吧?教導小殿下什麼的……也沒得罪什麼人吧?甘州試驗新糧食什麼的……也沒有威脅到誰的利益吧?茶葉製糖什麼的……賺個錢也沒什麼吧?而且還是掛在黎膺名下。

若說得罪人,估計就是緬甸一戰的事了。但是自己只是主戰派中微不足道的小蝦米一隻,朝堂上除非點到他的名,他都是在走神發獃。

至於製鹽的事打亂了他們的小算盤,但這個是他們自己惹上門來的。而且就算沒有他新的製鹽法子,這軍備還是能籌集齊,只是多費些時間和功夫罷了。所以就算得罪了他們,也不到恨之入骨的地步吧?

如果說鹽商們恨他入骨,他還能理解。斷人財路等於取人性命嘛。但是屹立好幾百年不倒的大世家沒可能為鹽商出頭到這種地步吧?

凌蔚清醒後,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總覺得如果不搞懂自己為什麼會被刺殺,簡直寢食難安好吧?

「妾身去催催禦醫的葯。」劉皇后微笑的避過這個問題,轉身離開,隻留下黎隸在床邊長籲短嘆。

「你真不知道?」黎隸道。

凌蔚虛弱的搖頭:「臣真不知道啊。」

黎隸嘆道:「好吧,朕也不能指望你能自己猜出來。沒有老麽在身邊,你簡直笨的很,也不知道外面怎麼傳得你能掐會算,算盡上下百年事。」

凌蔚:「……陛下,臣不是神棍。」

「噗,朕當然知道。」黎隸還不了解凌蔚嗎?凌蔚算是他教導長大的,有幾斤幾兩他還不明白?凌蔚或許很有才華,或許也有些小聰明,但是造成這種誤會中,有多少巧合,他和黎膺在討論之後,都很無奈。

比如他給黎膺寫個含蓄的家書都能被不小心當密折當眾傳閱,最後演變成出謀劃策的事。

只能說這小子實在是運氣太好,老天都幫著他。

「你可知外面都傳你是菩薩下凡?」

「臣是男的!」

「……菩薩也有男的。這個不重要,你之前前科太多,運氣太好,事情太巧,造成種種傳言……」黎隸沉默了一下,然後好笑道,「特別是你這次弄出什麼神龍鬥天,讓朕背了黑鍋,天下人都信了。都傳說天下大安,神龍降世,菩薩輔佐。你就是大晏朝氣運之一。」

「哈?」凌蔚滿頭霧水,「這是在寫小說嗎?」

還是洪荒流仙俠類小說吧?鎮壓氣運什麼的?要不要再來點什麼先天靈寶後天靈寶啊?

這也太扯了吧。

「還有,為什麼是菩薩輔佐神龍,好歹臣也是三元及第,怎麼也應該攀扯上什麼文曲星君之類的,菩薩是什麼鬼?」凌蔚無語。

黎隸忍不住大笑道:「要是別人聽到你說『菩薩什麼鬼』,估計就不會認為你是菩薩了。誰讓你慈悲為懷,拯救天下蒼生呢?」

凌蔚更加無語:「陛下,別驢臣啊,臣什麼時候拯救天下蒼生了,臣怎麼不知道?」

「新的高產不擇地的糧食,棉花棉布,新的農具紡織機,還有新的製鹽方法,以及緬甸大勝,江南治水。」黎隸挨個數。

凌蔚苦笑:「其他臣就不說了,緬甸大勝怎麼也扯到臣的身上了?」

「因為你的獻策。」

「……臣真沒有獻策啊。」

「朕當然知道你沒有,但是讓朕和老麽怎麼說,你寫了一封情書不小心被當做密折被人看了還被認為是獻策用了導致大勝?」

「……陛下,那是普普通通的家書,並不是情書。」

「何況你還有個老仙人師父。」

「……師父不是老仙人。」

「至少別人認為是。」

凌蔚覺得自己變得太高大上導致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了:「然、然後呢?臣成了菩薩轉世,然後呢?」

「你不但是菩薩轉世,還是大晏朝穩定繁榮的關鍵啊,你輔佐朕,教導太子,讓太子從以往頑劣不堪變成了如今天下稱頌……」

「陛下,不好意思打斷一下,太子殿下從來都沒有頑劣不堪過!那都是汙衊!」凌蔚說起這個就是氣,「那些人肆意編排太子殿下,就為了顯示自己高潔不懼權貴不趨炎附勢,太子殿下還那麼小!簡直太過分!」

黎隸笑道:「朕當然知道,啟辰一直都是好孩子,都是別的人亂說的。但你教導太子後,太子在外面風評變好卻是事實。總而言之,連欽天監也說你的身世傳奇,是大晏朝和朕的福星。」

「欽天監那群老神棍肯定是順著流言亂說的。」凌蔚憤憤道,「陛下英明,殿下聰慧,手下賢臣良將眾多,多臣不多,少臣不少,這太平盛世終究是太平盛世,誰也改變不了。」

「朕當然知道他們是順著流言說的。」黎隸被凌蔚拍馬屁拍的很舒服,「但欽天監估計也有他們的人,這言論傳出去之後,就給他們一種錯覺,要絆倒太子,絆倒朕,首先要除掉你。」

「臣,可真冤。」凌蔚忍不住流出兩行清淚。

有話好好說,咱們能不能別這麼封建迷信?什麼菩薩什麼氣運什麼福星什麼殺了我凌蔚就能導致大晏朝氣運紊亂真龍天子元神受損給人造成可趁之機什麼的……

這是寫小說吧?這就是寫小說吧?大家都是文化人,這麼扯淡的事居然會有人相信?

「無知,實在是太可怕了。」凌蔚哭喪著臉,「子不語怪力亂神,人,要多讀書啊!」

「反正,他們已經山窮水盡,只能在這方面寄希望了。」黎隸也覺得凌蔚挺倒霉的,這簡直是無妄之災啊,「好好休息吧,說不準以後還會有人針對你呢。」

凌蔚覺得自己好傷心,好難過,好特麽想去shi一shi算了!

這都什麼事啊!

.....................................

「怎麼不進去?」黎隸出門的時候,看見太子帶著一乾小尾巴正在偷聽。

太子討好的笑道:「我擔心把他們帶進去,會吵到瑾堂休息。但是他們又不放心瑾堂,便讓他們過來看看。」

「父皇,瑾堂沒事吧?」

「叫老師。」

「好吧,老師沒事吧?」

「已經沒事了。」黎隸看著自己的小兒子小女兒們,態度還是很溫和的。

「父皇,老師是菩薩嗎?」安康小聲的問道。

「當然不是,那都是別人亂說的。」黎隸笑道,「正如瑾堂所說,再怎麼也該是文曲星君吧?朕可沒見過他尊重過佛祖。」

「那老師是福星嗎?」

「這個……當然是了。」黎隸點點頭,「簡直福大命大,這樣都沒死成。」

「父皇,還是別讓瑾堂出門了,我怎麼覺得他出門一次就遇到一次危險。」太子心有餘悸,「我覺得瑾堂不是福星,而是運氣太差了吧?」

想想甘州遇刺,想想從緬甸回來就大病一場,想想到江南又遇刺,還真是一出門就遭災。

黎隸嘆氣:「好像真是這樣。看來那小子不是什麼福星,實在是大大的倒霉蛋。」

「我們什麼時候能進去看瑾堂?」錦闕拉著自家父皇的袍子角道。

「叫老師。」

「太子哥哥都叫瑾堂,我以前一直叫的瑾堂,才不要叫老師。」錦闕膽子最肥,不依不撓。

「為什麼不肯叫老師?」黎隸早就奇怪了,好像這幫小子都對叫凌蔚「老師」挺抵觸的。明明他們只聽得進凌蔚講課啊。

「因為瑾堂和老師不同,瑾堂就是瑾堂。」錦闕老氣橫秋道。

「是的,瑾堂就是瑾堂,老師不一樣的。」安康也小聲附和道,「老師很嚴肅,有點可怕。」

「老師講得什麼我都聽不懂,瑾堂講的很有意思。」

「瑾堂會很多故事。」

「瑾堂帶了很多好吃的!」

「想去瑾堂家裏玩。」

「瑾堂說好了帶我們去采蘑菇的。」

「現在沒蘑菇了吧?」

「那釣魚?」

「釣魚不錯。」

「瑾堂說了,等傷好了,冬天帶你們去泡溫泉堆雪人打雪仗。」太子也參與進來。

「能游泳嗎!瑾堂上次教的青蛙泳!」

「哥哥,瑾堂說了,你那明明就是小狗刨水。」安康弱弱道。

「哼!」錦闕扭頭。

「好吧……叫瑾堂就瑾堂吧。」黎隸總算明白了,原來這幫小朋友是把凌蔚和其他老師分開了,認為凌蔚和其他老師不同,所以不能一起叫老師。

算了,不叫就不叫吧。反正凌蔚也沒個老師樣子。

凌蔚躺在床上直翻白眼。

他們站在門口,聲音那麼大,真當自己睡著了,什麼都聽不到嗎?

....................................

刺殺之事緊鑼密鼓的查著,朝中天天不停歇的吵著。

這些都和養傷的凌蔚沒關係。

凌蔚突然覺得,此次受傷或許也不是壞事。

雖然做的時候很激動,腦袋一熱做了許多高調的事。但現在冷靜下來,覺得果然還是太張揚了。

要是就這麼回京,說不準會惹出多少事。

現在自己這麼一受傷,避開了風頭,那朝中風浪再大,都和自己這個傷患沒關係了。

連之前準備著好好彈劾自己一頓的那幾個天天看自己不順眼的禦史都偃旗息鼓。

自己可是立了大功還差點搭上性命的人啊,還被特許留在宮裏養傷,誰這時候不長眼睛?

凌蔚傷勢穩定後,常樂公主本來是請求讓凌蔚到公主府養傷的。

凌蔚家就他一個人,讓他回府顯然不可能。

這時候常樂公主又開始抹眼淚。都是秦|王害的。要是凌蔚家中有女主人,也有人照顧他啊。

不過黎隸思考之後,沒同意常樂公主的請求。

在他看來,公主府還住著一個凌梧呢,那是個不靠譜的。

而常樂公主和凌韞雖然都不錯,但是凌韞的妻子前段時間做了許多沒頭沒腦的事,讓黎隸覺得此人有些拎不清,不放心讓凌蔚去公主府。

其實在黎隸看來,就算是常樂公主,對凌蔚也不是多親近的。

常樂公主陪了凌蔚一段時間之後就回南邊了,凌蔚一直是他和劉皇后照看著長大,可以說,他和劉皇后才更像是凌蔚的父母,黎隸在內心,也有些把凌蔚當兒子看待。

特別是黎膺和凌蔚好上之後,黎隸心裏愧疚之餘,也更把凌蔚當自家人。

在他看來,凌蔚受傷,誰都照顧不好,還是留在宮裏最好。

在宮裏,他和劉皇后才放心,還有太子和其他兒女能陪著凌蔚,凌蔚心情也好。

到了公主府,凌蔚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說不得還會悶出病來。

凌蔚精神稍稍好些之後,還能繼續給小殿下們上課,簡直是養傷工作兩不誤。

至於凌蔚留在宮裏符不符合禮儀,皇帝陛下表示,他說符合就符合,皇子伴讀都能住在宮裏,凌蔚作為長公主之子,怎麼不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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