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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滿宮堂》第十一章
凌蔚一把將小胖子塞到黎膺懷裏,頂著黎膺莫測的眼神,抖了一下抱小孩抱的僵硬的手臂,憤怒的拿起毛筆,唰唰唰的在紙上龍飛鳳舞,那咬牙切齒啊,跟誰刨了他家祖墳似的。

秦時明月漢時關,

萬裡長徵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

不教胡馬度陰山。

凌蔚寫完之後,豪放的把筆一扔,抬頭冷笑道:「歷代流芳百世的軍旅詩中,有多少是你們所鄙視的武夫寫的?而又有多少文人雅士為了保家衛國,毅然決然前往邊疆成為你們所鄙視的武夫?」

「前些年突厥犯邊,十數邊疆城鎮被洗劫,烽火百裡民不聊生,後秦王率眾將突厥趕出邊疆,直打到突厥王帳,斬首敵軍血祭我邊疆受害民眾,才保得我朝現今安寧。你們可知道,現在你們所鄙視的這位兄台,就是經歷過那場戰爭,剛從邊疆回來的?那些馬革裹屍戰死沙場的都是你們這些被保護的讀書人口中所鄙視的武夫!既然肖兄是聖人姻親,那麼聖人所教導的『學做文前先做人』的思想可別忘記了。畜生都有一顆感恩的心,何況人!」

「鄙人家父家母還在東南邊疆保衛家國,既然爾等不願與我為伍,我也不願和不知感恩,看不起邊疆流血犧牲的所謂清高學子為伍。」凌蔚說罷,甩袖子,轉身,走人!

「等等孤……我!」胖太子忙掙扎著從黎膺懷裏跳下來,蹬著小短腿追上凌蔚,一把抱住凌蔚的腿。

凌蔚那帥氣的動作無奈中止,只能彎腰把小胖子抱懷裏,然後含淚而去。

好不容易裝一次逼,可惡的小胖子,一定要打屁股!凌蔚悲憤的想著。

黎膺看著胖太子編著編著就玩脫了,本還以為這侄兒就要向他求助了。作為皇子,只要不是自己太廢,都算得上文武雙全,當朝崇尚詩詞,黎膺自然也寫過,也有幾首還算看得過去的。本來若是侄兒向自己求助,他就把那詩詞拿出來獻醜。

至於會不會有人發現那是秦王寫的,知道自己得罪了什麼人——與他何乾?又不是他挑事。

沒想到太子顯然更信任凌蔚,剛發覺不對,就朝凌蔚求助了。

看著凌蔚的表情,黎膺很能理解他悲憤表情下的無語。他以前也被皇兄這麼整過。然後他就好整以暇等著凌蔚向他求助。

但沒想到的是,凌蔚直接就要筆墨紙硯了,似乎要當場來一首詩詞,然後安在自己頭上?

雖說不知道凌蔚是當場現寫的,還是以前寫的現在來用,黎膺還真好奇凌蔚會寫什麼,或者凌蔚覺得什麼詩詞適合自己。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黎膺不緩不急的跟在凌蔚身後,幽幽嘆道,「瑾堂果然與普通讀書人不同。」

凌蔚腳步一頓,苦著臉對著黎膺小聲說道:「秦公子,我們還是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吧?這人越聚集越多了,要是被人看出您和……的身份,這就真亂套了。」

黎膺露出一絲笑意:「先回府吧。」

「我才剛出來!我要逛街!」因為哭嚎的太用勁導致聲音嘶啞的熊孩子太子,絲毫沒覺得自己引來了多大的麻煩的自覺,在他看來,這是依凌蔚之計行事,就算惹麻煩,也是凌蔚的錯。反正他難得出宮,就要逛街!

「先回去休息一下,再出去!」凌蔚對付熊孩子有一整套,「小公子也不想被那群人煩著吧?現在他們是被圍觀的人纏住了,等會兒反應過來,肯定會繼續找你麻煩。」

胖太子在凌蔚肩膀上磨了磨下巴,不情不願道:「那……先回叔父府上,然後出來玩!我要出來玩!一定要出來玩!瑾堂不可以騙孤!」

「不騙不騙,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凌蔚哄好胖太子,然後眼巴巴的看著黎膺。

這胖子甭沉,王爺您既然是習武之人,還是胖子的親叔父,該您抱一會兒吧?

然而黎膺顯然並沒有修鍊到和凌蔚心有靈犀的地步,他大步就往前走了。

凌蔚抽了抽嘴角,只能繼續苦哈哈的跟上。

至於趙圭……凌蔚倒是趁著其他人還沒回過神來,先一甩袖子走人了。黎膺也跟著跑了。而趙圭等人還圍著去賞析「黎膺寫的」詩詞,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凌蔚等人已經走得不見人影了。而他們被圍起來,也暫時走不掉了。而更悲劇的是,劉祺終於得知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急匆匆的趕到的時候,當事人已經不見了,而他也被圍起來,走不掉了。

凌蔚賣隊友的技能也是滿點的。

凌蔚抱著小胖子,大熱天的呼哧呼哧的走了一截路,忍不住和小胖子商量道:「小公子,這麼熱的天,你被我抱著也熱啊,下來自己走吧?」

「不幹。」小胖子摟著凌蔚的脖子,一副拒不從命的樣子。

他是太子,他還是哥哥,所以凌蔚進宮後,享用他的懷抱的第一人是安康,第二人是錦闕,很難輪到他。所以現在即使再熱,也得抱著。

凌蔚隻得把求救的眼神投向黎膺。這大熱天的,就算他無所謂,也怕太子殿下中暑吧?

還好黎膺這時候終於和他心有靈犀了一次,很快就有馬車駛了出來。馬車裏還奢侈的放置有冰塊,凌蔚一坐上馬車,渾身都舒爽了。

當然,如果小胖子不非得坐他腿上,就更舒爽了。

「太子殿下,規矩規矩。」凌蔚咬牙切齒。你丫知不知道你有多重!

「父皇說了,私下和瑾堂在一起的時候,可以不規矩。」小胖子得意洋洋道。

「秦王殿下……」凌蔚隻得繼續求救。

黎膺卻淺笑道:「太子親近瑾堂,就勞煩瑾堂看護了。」

看護個頭啊!先讓這胖子從我腿上下去再說!凌蔚在心中咆哮千遍萬遍,無奈不敢說出口,只能讓胖子壓著自己的腿,還拽著自己的胳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吵得腦袋都疼了。

太子殿下您不是剛才嗓子都嚎啞了嗎?現在還說個不停,小心等會兒說不出話來!凌蔚忿忿的想著。

「瑾堂瑾堂,那詩是你現寫的嗎?」胖太子歡樂道,「你有沒有看見那幾個壞人的臉色?哈哈哈太精彩了!」

凌蔚被胖太子拉的左搖右晃,敷衍道:「沒看到,人太多。詩也不是我寫的,誰說我寫的?不是秦王殿下寫的嗎?小民不會寫詩。」

胖太子:「……」

黎膺:「……」

「小民雖然不會寫詩,也有文人的傲氣,怎麼會做出替人做槍手,寫詩卻給別人署名的事。」凌蔚義正言辭道,「別汙衊小民的傲骨。」

胖太子:「……」

黎膺:「……」

凌蔚繼續嘆氣:「秦王殿下不但會行軍打仗,還吟的一首好詩,實在是文武雙全,令人佩服。」

胖太子:「……」

黎膺:「……」

「這種話以後還是別說了。」凌蔚趁著胖太子目瞪口呆,把自己飽受摧殘的手臂從胖太子肉爪子中拽了出來,然後將胖太子抱到身邊座位坐下。娘喲喂,腿都麻了。這小胖子可真重。

「本王省的。」黎膺一沉思,明白了凌蔚的意思。

無論凌蔚是出於什麼原因把這首詩安在自己頭上,但既然已經公開說了這首詩是自己的,那這詩以後就只能是自己的。

胖太子雖然不太明白,但是看著凌蔚和黎膺都一臉嚴肅的樣子,也鄭重的點點頭。他的口風可是很嚴的!

凌蔚終於安靜了一會兒,等到了秦王府,他就想找借口先溜了。他是吃多了撐著才在大熱天的陪著熊孩子逛街。而大熱天汗濕了衣服,這是個很好的借口。

「回府時,本王已經差人去駙馬府上取瑾堂的衣服。」黎膺非常好心非常體貼,「瑾堂可以先沐浴換洗,陪啟辰上街。」

凌蔚一下馬車,就看見了眼巴巴的早就等候在秦王府的馮寧,頓時無語。

「瑾堂等我!」小胖子的僕從自然也帶著換洗的衣服,這大戶人家出門總是會帶上換的衣服,以免路上出現什麼意外狀況導致衣衫不整。小胖子見凌蔚鐵定能陪自己逛街了,忙樂呵呵的一溜煙跑去沖澡換衣服。他也熱出了一身汗,胖子更怕熱啊。

「王爺……可不用這麼周到。」凌蔚憋了半晌,才憋出這麼一句話。

黎膺又露出讓凌蔚頭暈目眩的笑容:「瑾堂不用客氣。皇兄也說了,太子出宮,可找瑾堂陪同。啟辰是知道瑾堂會去狀元樓的,只可惜沒能看到瑾堂以文會友。」

「……」原來你們去狀元樓是早就計劃了來逮我嗎?凌蔚嘆口氣,在美人微笑的背景下,垂頭喪氣的去洗浴更衣。然後認命的去陪熊孩子遊玩。

黎膺目送凌蔚進屋,嘴邊笑意更深。瑾堂……確實很有意思,怪不得皇兄皇嫂都如此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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