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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滿宮堂》第五十八章
即使凌蔚和太子心情再灰暗,趕路也不能磨蹭。

現在知道太子出宮的人越來越多,太子在甘州的事估計有些人也已經打聽到了——畢竟皇帝陛下特別信任的人就那麼幾個,用排除法都能得到。

在路上磨蹭的越久,危險的可能性就越大。

好在凌蔚和太子在甘州待著的日子裏,把身體鍛煉的更加好了,所以急行軍也能挨得住。

只是沒想到胡大人看似文弱書生,結果一路上也沒叫苦叫累,看著還頗為自在。

真是人不可貌相。

回到京城之後,凌蔚和太子首先在凌府洗去一路風塵,換好衣服之後,才進宮面聖。

對著皇帝陛下,還是保持著較好的精神面貌比較好。

黎隸和劉皇后早就在宮裏焦急的等待著。他們一想到兒子在甘州吃苦甚至遇襲,心裏就安定不下來。即使理智上做出了讓太子繼續待在甘州學習鍛煉的舉措,但感情上則日日夜夜焦慮不安。

現在見著太子,見他雖然稍稍黑了些,但是精神良好,身體看著也更不錯了,終於放下了心。

劉皇后忍不住把太子攬到懷裏,「兒啊兒啊」的直叫喚,跟普通的溺愛子女的母親沒什麼兩樣。

黎隸也忍不住擁抱了太子一下。他這一年多次接到凌蔚、胡晨以及黎膺的書信,知道太子在甘州可是「大出風頭」,幹了不少實事,立下了不少功勞,心中甚是驕傲。

黎隸帶過兵打過仗,戍邊的時候也治理過邊疆多個小鎮,所以當皇帝之前,他管理的業務還是很熟練的。

黎隸還擔心著,太子就這麼天天關在京中讀書讀書讀書,真的就會治國了嗎?

所以說父子二人是十分相像的,黎隸也不太相信那什麼熟讀孔孟之道就能成為明君仁君的大道理。在黎隸看來,只會紙上談兵,上了戰場就是趙括。還是要練練手才成。

黎隸本想等太子再長些歲數——比如成婚之後,就讓太子開始在六部鍛煉。如果有可能,也想讓太子親歷戰場,去看看晏朝的邊疆長啥樣。

結果太子被東宮輔臣弄抑鬱了,出京散心,正好就把他的計劃提前了。

現在看來,確實是十分管用。

黎隸再次覺得,那什麼名流名士,還真比不過自家外甥靠譜。

要不是凌蔚現在還未及弱冠,名聲還不算太大,黎隸真想把那些什麼東宮輔臣統統下了,讓凌蔚上就得了。

不過黎隸確實是真心對凌蔚好,所以知道這樣是把凌蔚架火堆上烤,所以還是作罷。

像這次太子出宮,其他人都認為是因為黎隸信任秦王,都不知道其中凌蔚的因素,可能更大一些。

當然,沒有秦王保駕護航,太子也是不可能出行的。

「陛下,不要忙著感動啊陛下,先驗收一下微臣的工作成果吧?」故意破壞氣氛的凌蔚拎著手上的一疊紙晃了晃,得了黎隸一個大大的白眼。

黎隸一巴掌糊在凌蔚腦門上:「什麼德行?好歹也是個官員,能不能正經點。」

「正經啊,微臣可正經了。」凌蔚舔著臉諂笑道,「陛下快看看快看看,覺得微臣做得好,記得給微臣獎勵。」

被凌蔚這麼一鬧,帝後也不好意思再煽情了,太子終於如釋重負的躲在了凌蔚身後。

哎喲喂,以前怎麼沒覺得父皇母后如此肉麻,他是已經長大的男子漢了,被這麼心肝心肝的叫,尷尬死了好吧。

黎隸沒讓太監傳遞,直接接過凌蔚手中一疊紙,掃了一眼:「嗯,字不錯,沒有懈怠。不過你好歹也是個狀元,你的文采呢?怎麼全是表格圖畫和大白話?」

凌蔚忙道:「陛下啊,文采可不是用在這上面的。摺子嘛,就該夠直觀夠簡潔,這樣才能讓陛下更快的抓住摺子的主要內容,不浪費陛下的時間和精力啊。陛下日理萬機,若是把精力花在咬文嚼字上,那多累啊。」

黎隸撇了凌蔚一眼,冷哼道:「是很直觀,一目了然。直接給朕的摺子可以這麼寫,但是給別人看的,你還是老老實實顯露你的文采吧。不是每個人都很朕一樣這麼開明。朝中沒事找事的老頑固多得是。」

凌蔚立刻答道:「好的陛下,遵旨陛下。」

黎隸忍不住又笑著拍了凌蔚一下,然後開始看凌蔚充滿了圖表的摺子。劉皇后笑著把凌蔚拉到一邊,細細的詢問凌蔚在甘州的生活。

劉皇后現在看凌蔚是越發順眼。若不是凌蔚,太子也不會成長如斯。而凌蔚這麼「傻」的真的把皇帝一家當親戚當長輩,也是絕無僅有了。

劉皇后覺得,凌蔚只要繼續這麼「傻」下去,皇上和她也會真的一直把凌蔚當自家的晚輩,甚至比除了嫡生的幾位皇子還親近。

當皇帝的,就是這麼奇怪。自己的種,不一定比得過不是自己的種。

想到凌蔚已經和黎膺在一起了,劉皇后覺得,估計凌蔚也不會有差池了。他們兩對黎膺可是百分百信任的。

凌蔚也很高興的聽著劉皇后嘮叨,還跟劉皇后說了太子在甘州鬧的一些笑話,讓太子鬧了一個大紅臉,不甘示弱的也開始揭凌蔚的短。

兩人針鋒相對不甘示弱,紛紛揭對方的短吐對方的槽,樂的劉皇后不顧禮儀,笑的前俯後仰。惹得黎隸的注意力也被拉扯了過來,豎著耳朵聽凌蔚和太子的互相攻擊,忍不住嘴角直翹。

經過這麼一鬧騰,一年多沒見面的生疏感也抹去了。估計是隔了這麼長時間沒見面有些想念的緣故,凌蔚覺得帝後對自己更親近了一些。

黎隸一心二用,終於把凌蔚那厚厚的一疊「摺子」看完了,十分滿意:「看來新作物可以推廣了,那羊毛紡織也可以現在北疆推廣。北疆土地貧乏,乾旱少水,一直以遊牧為主。有了這技術,用羊毛製品和中原交換糧食,北疆的百姓的日子也好過些。」

黎隸嘆氣。雖然凌蔚說的話可能有部分開玩笑,但是他也覺得,這摺子看著是輕鬆多了,很容易就能得出結論。而不是其他大臣的摺子,還得費力思考一下寫的是什麼。

畢竟那些大臣的摺子基本上都是抽象的描述一件事,很少用數據,黎隸要考慮很久,才能大概猜到一件事的程度。並且,就算用了數據,也沒有用圖表這種掃一眼就能看到其中對比的工具直白。黎隸還得自己上手算。

黎隸想著,不知道能不能推廣一下,讓他看摺子看得更輕鬆些。雖然一些老頑固會反對,但是寫摺子又不是寫文章賣弄文采,他就想看到些實在的東西。

不過這件事可不能按到凌蔚身上,凌蔚因為自己插手東宮輔臣的事,已經夠引人注意了。

「陛下?陛下?」凌蔚打斷了黎隸的思路,「獎賞?」

黎隸瞪了凌蔚一眼,朕正在想法子給你分擔火力,真是不識相:「哼,還成,要什麼賞賜?還是金銀珠寶?」

「不上早朝!」凌蔚忙道。

黎隸嘴角一抽,仍不住一拳頭砸在凌蔚頭上,把凌蔚砸的淚眼汪汪:「懶得你!」

「陛下?陛下?舅舅!微臣早晨起不來。」凌蔚開始耍賴。

黎隸見凌蔚都開始打親情牌了,忍不住樂了:「別人都盼望著上早晨議政,就你懶成這樣,德行?朕還想升你的官,陞官了怎麼能不上早朝?你想被彈劾嗎?」

「那別陞官了?加爵行不行?舅舅最好了,最偉大了。」凌蔚見叫「舅舅」陛下很開心,就順杆子上爬,叫得利索的很,「不陞官,微臣也是要給舅舅辦事的。」

「不陞官小心別人欺負你。」太子吐槽,「瑾堂你能不能別這麼懶,以後上朝我也會按時旁聽。」

「殿下你注意自稱,現在你回京了該自稱『孤』了。」凌蔚嘆氣,「不想上朝,不想早起。」

「朕都要早起!」黎隸伸手拽住凌蔚耳朵,「作為晚輩,你比長輩起得還晚,你的禮儀被狗吃了嗎?」

「嗚嗚,舅娘快救救微臣。」凌蔚耍寶。

被叫了「舅娘」的劉皇后也很開心,忙把凌蔚從黎隸魔爪中救下來,「陛下輕點,瑾堂不想上朝就不上了,反正上朝了他也吵不過諸位大人們。」

黎隸訕訕道:「這倒也是,說不準不但吵不過,還會被人揍。」

凌蔚打了個激靈:「上朝的時候還能打架?」

太子道:「可不是,我……嗯,孤之前跟著父皇旁聽朝政,就見著下面吵的不可開交,上拳腳的,用玉板砸的,可不算少。輔政大臣們還率先大打出手?」

「那個……鷹飛……咳咳,秦|王殿下也會在朝堂上打架?」凌蔚瞬間八卦了。

「又沒有外人,叫什麼秦|王殿下,聽著彆扭。」黎隸白了凌蔚一眼,誰不知道你兩關係,「打,怎麼不打。有一次有人鬧著削減邊疆軍餉,說要以和為貴,老麽直接上前把人揍得好幾天起不了床。」

「揍得好!咳咳,微臣是說,這太暴力了,不好不好。」

黎隸神情古怪的看了凌蔚一眼:「好吧,其實朕也覺得揍得好。」

「別人打咱們,咱們不但不反抗,還要把另一半臉湊上去給人打,這才叫做天|朝上國,禮儀之邦?」太子嗤笑,「我呸!」

「殿下請注意自稱。」

「好吧,孤呸!」太子哼哼,「孤早晚也要帶兵,把那些什麼韃子倭寇統統掃蕩一遍。」

「好志氣,不愧是朕的兒子。」黎隸很滿意。

「那個……陛下,早朝?」凌蔚把扯遠了的話題又扯回來。

「近幾次你還是得上的,總的給那些人講解一下甘州的政務。」黎隸揚了揚手中的摺子,「之後要不要上朝,看你的表現。別以為朕是你舅舅,就會偏著你。對了,你和趙圭、劉祺不是很熟悉嗎?他們也被朕外放到邊疆一段時間,前陣子才回來,你可以去看看他們。」

外放邊疆?陛下啊陛下,了解您的人知道您這是準備重用,不了解的還以為得罪了您,被流放了呢。

凌蔚吐槽著別人,沒想著在別人眼中,自己也是被「流放」的一位。

「微臣也許久沒見著他們,有些想念了。」雖然不知道皇帝陛下為什麼提起這個,但凌蔚本來就準備回京之後好好的會會友。這兩位,也算是他在這個世界第一批摯友了。

「那甘州刺史錢捷還是不錯的,朕記得他堂弟在戶部?也是進士出身?」黎隸想了想,「你也可以和他多交往,教教他官場上的一些事。」

咦?我來教?教什麼?凌蔚一頭霧水,但還是應下了。現在黎膺不在,沒人給他解答疑問,要不等會兒問問太子?太子已經得了黎膺幾分真傳,其腹黑程度呈指數上升,在這些「暗話」方面,可比他厲害多了。

本來該輔佐太子,結果還要讓太子給他解答疑問的,估計凌蔚也是頭一人了。

黎隸又想了想,道:「朕過段時間會召集勛貴中的才俊進宮赴宴,你也來,朕介紹幾人給你認識認識,以後也教教他們。」

咦咦?教什麼?怎麼教?一頭霧水的凌蔚迷茫的應下了。

黎隸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凌蔚一眼:「老麽不在你就聽不懂了是不是!」

「太子殿下肯定聽得懂,等會兒微臣去問太子殿下。」凌蔚脫口而出,然後連忙捂住嘴,惶恐的看著黎隸。

黎隸忍不住被逗樂了:「朕現在總算相信了啟辰在甘州是你左臂右膀的傳聞了。」

太子得意的笑道:「瑾堂太單純了,很多話都聽不懂。不過這也好,聽不懂的後果,往往被氣到的不是瑾堂。」

太子是左臂右膀什麼的,夭壽啊……凌蔚垂頭喪氣,惹得帝後又是一頓嘲笑。

不過雖然笑是笑過了,太子還是承諾等會兒私下把黎隸的話「解讀」給凌蔚聽。至於怎麼不在場解釋……有時候一些事還是別在陛下面前說得太明白,不然陛下自己就說明白了。

如果問這有什麼區別……其實沒區別,反正在場的人都是心腹,也不會傳出去。大概是……逼格?陛下總是要打啞謎說些讓人捉摸的話才叫高深莫測啊。

被帝後拉著問了半天之後,凌蔚就去見許久不見的小皇子小公主們,陪著一群嘰嘰喳喳的小孩子用了一頓快樂的燒烤。

在宮裏燒烤什麼的……嗯,陛下為了方便,接見凌蔚的地方是在別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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